有执法长老在一旁,两峰都不敢妄动,只得站在两人身后,随时准备出手,两人站了许久,最终白展秋眼睛闭上昏了过去往后倒去,剑峰长老连忙接住。
风行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两人都身受重伤,不过是比谁先倒下而已,眼睛带着些许笑意,勉强的转过身。
就在这时,一柄神剑无声出现在邢峰上空,剑意散发将整个刑峰笼罩,在场之人不论是谁都毫无察觉,空间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
一男子在空中踏步而行,风行回头的动作好像慢了数千倍,所有人动作好像都在慢放一样,唯有这名男子动作如常,对出现的男子完全感知不到。
男子扫视四方看了眼风行,感知空中的余威,暗道涅槃心火,居然是他,随之将一切痕迹抹去。
中年男子复又御出一道飞剑直冲天际,直达长青内峰,飞剑进去后不见踪影,很快一道蓝色魅影飞出,一名女子出现在该男子面前,雍容华贵,一举一动都超然于凡尘,可惜没有多少人人能欣赏到。
男子抱拳道:“上官师姐,好久不见,有礼了,眼下情况紧急,还请师姐出手将此处所有人记忆篡改,待回返后我再向您解释。”
女子叫上官沁是长青内峰月峰峰主,内外月峰其他各峰也大同小异,在长青内门才是真正的月峰,外门七峰其实理论上称呼都要加上一个外字。
上官沁笑道:“你沉剑还有这么着急的时候?真是难得啊?”上官沁一颦一笑显得灵性跳脱美艳动人。
沉剑表情严肃道:“上官师姐莫要再取笑于我,若我有得罪之处还请师姐暂时压下,此间事了我必登门赔罪。”
“好了,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要怎么做。”上官沁表情复又冷如冰山。
沉剑暗中苦笑,月峰峰主喜怒无常早有耳闻,只得装作无事,开口说道各中事项,言毕复又开口道:“有劳上官师姐了。”
上官沁没再开口,转过身右手指轻点眉心,一道类似音波的魂力动荡而出,席卷整个刑峰,一道清风拂过,两人消失在原地,此时风行还未转过身便倒在地上。
风行白展秋二人都被带下去养伤,所有人觉得发生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情况,这应该判谁赢。”“刚才好像是风行先倒下。”“对,白师兄技高一筹胜过了风行,不过也虚脱了过去。”
执法长老等面面相觑,没有维护好擂台,让余威泄露出去,已经够丢脸的了,现如今两败俱伤还要他们来分出胜负,一行人商量许久,最终宣布风行先倒下,此战白展秋获胜。
剑峰人等高声欢呼,法峰等人失落不已,至于风行用什么将白展秋逼到这般境地,所有人都想不起来,也没有人注意。
且不说风行脑中一片混沌,失去意识,沉剑随上官沁一同来到长青内峰,长青内峰六峰,掌门位于中央一座悬空的宫殿,此刻两人正在门前。
一眉清目秀的童子开口道:“二位峰主请进吧,掌门早吩咐过。”说罢退在一边。
门主大殿说是大殿,实际上简陋的完全看不出奢侈的地方,外围平凡朴实,却沉重大气。
两人进入门中,四周显得空旷无比,仿佛置身星空,中央是一片空白圆盘,上面正显示着刑峰会武擂台上的情况,栩栩如生,一紫袍青边的长发老者正背对两人,正是长青掌门沈洛华。
沉剑上官沁单膝跪地正声道:“弟子沉剑,上官沁拜见掌门师兄。”
一道风将两人扶起,两人随之站起,“无需多礼,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了,沉剑你怎么看。”
沈洛华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能让两人听见,沉剑看了看上官沁又看向掌门,没有开口。
上官沁笑道:“怎么。”
沈洛华淡然道:“月峰峰主无需见怪,此事关系重大,峰主还需立下心誓。”
“掌门告罪,我就不打扰了。”上官沁做了个揖
转身走出掌门大殿。
待上官沁离去走远后,沉剑走到沈洛华身后台阶下,沈洛华也转过了身,道:“你在想我为何要支开月峰峰主?”
沉剑顿了顿,道:“师尊所行自有道理,我在想那人应该怎么对待,我长青之劫能否避过。”
只有少数人知道剑峰峰主沉剑是长青掌门的首徒。
沈洛华仰头看向天际,“诸天漫漫,又有几人能得永恒,劫数无尽,避之又生,周而反复,最后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三百年前渊寰祖师耗尽心血修为推演,后世修成涅槃心经之人应此劫难,度不过烟消云散,度过则昌荣万世。”
沉剑神色庄重道:“我们当真无能为力?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一切自有缘法,此劫并非一人之劫,更是我长青之劫,你我皆在其中。”沈洛华看向沉剑道。
“弟子明白了。”沉剑应道。
沈洛华额头微点,道:“今日之事你我都暂且遗忘,那名弟子的机缘不宜留在长青,这件事你去办。”
沉剑与沈洛华谈毕,走出大殿向着内法峰飞去,沈洛华神色淡然,如今妖劫降世,各地妖兽横行,道消魔长,寻常人又怎知晓,不知道也算是是一种幸福。
沈洛华缓缓走向殿后,来到边缘一角,手一拂竟然出现了一扇门,沈洛华推开走进去,房间很简陋空无一物,一个垂暮老者正打坐在中央。
“师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随着沈洛华声音淡去,老者眼角似乎动了一分。
风行睁开双眼,模糊的看见墨老正在一旁,此处是法峰风行的房间,动了动嘴里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日风行进入的忘我之境,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与白展秋剑术对撞,破开了忘我之境,说不定早就神识泯灭损耗一空了。
那日的忘我之境不是风行现在这个实力能掌控的,现在的风行灵魂虚浮,元气耗尽,身体虚弱,连内视都无法做到,只有一双眼神仍坚定如初。
墨老见风行醒来,急忙走上前看着风行,欲言又止,风行目光平和,墨老低了低头开口道:“徒儿你昏睡了七天七夜伤势已经稳住,剩下的就是慢慢修养,会武你输了,为师知道你尽力了,可也不该用那禁术,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眼下好好在此疗养伤势,其他事不必多想。”
自己还是输了,白展秋在之后又站起来了吗,风行脑海中只记得白展秋倒下,随后就失去意识。
看到风行眼中失落之色一闪而过,墨老心头有些闷,又想到前几日法峰峰主对自己所说的话,沉重了许多。
一个月过去,在墨老的帮助下风行已经能下地行走,开始恢复元气,连日来给风行讲解道法,犹如醍醐灌顶,许多地方豁然开朗。
可风行也察觉道墨老似乎有什么话说,这天风行告诉墨老自己的伤势已经完全好转,剩下的就是恢复修为。
墨老卷起风行,来到法峰绝顶,从这里看下去,湖光山色一览无遗,山峰沟壑波澜壮阔,长青内峰悬挂眼前,仿佛尽在咫尺,风行也是第一次知道法峰之上还有这般景色。
墨老负手悠哉道:“这是峰主施展的一些小手段,观此景,可有所感。”
风行看了一会,道:“万象一心,让人心旷神怡,天地无穷无尽,人生而卑微渺小,可却能改天换地。”
墨老点点头,顿了许久道:“徒弟你怎么看胜负之分。”
风行走了几步,慷慨激昂的说道:“物竞天择,胜负成败无处不在,或天壤之别,或毫厘之间,然则胜者可负,负者不可胜,做出怎样的选择存乎于心,我之道在于追逐,探索至高无上的境界,纵使粉身碎骨,也无悔这一生。”
“为师早年经过一绝地,哪里终年风沙弥漫,风沙肆虐,却生活着许多人家,而且都毫无修为,为师走时向帮助他们走出去,没想到没有一个人愿意。”墨老慢慢的说道。
风行眼角微斜没有做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不到终了又怎知对错。
墨老见道心中一叹道:“慢慢荆棘坎坷与荣华富贵一生我想不用再问你了。”
“师尊有何吩咐直言相告,风行定当在所不辞。”风行恭敬的对墨老道。
墨老仿佛做出了选择,转过头看着悬崖下,没有看风行,缓缓道:“听说玲珑泓域有百年一开的冰痕圣果,你去取来。”
声音平静异常,好像微不足道般,又似乎沉重不舍。
风行微低的头抬起,说道:“好。”
没有问冰痕圣果是什么,在哪里,怎么拿,玲珑泓域怎么去,风行走上前,站在墨老身后一个身位,随着墨老看着景色,画面。
一道微风吹过,墨老随之不经意的微微偏向远离风行的一旁,神色复杂。
第二天风行早早起身,看向自己不起眼的小屋,在这法峰之中倒也清净安宁,此去万里何其遥远,再返之时又是何年。
不去毫无意义的道别,不带任何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带,风行突然一笑,玩心大起,在创造运转火法刻了一个风衣,只着一身干净的衣裳,风行脚步生风,没有一丝留恋径直走出法峰。
直到风行通过守卫,出了长青,天上的一朵白云又跟了半日方才停下,风行走远后瞥了身旁一眼,虽然灵魂虚弱,可那种感觉风行能够了解到。
夜已深,风行斜躺在地,百无聊赖的用一根细小的树枝挑动火焰,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舒了一口气,风行闭上了双眼。
正是命轮转动迫心,我自大道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