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骑士长站在最前排,面对执政的询问,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而那张刻板的脸一如以往的没有任何表情。
执政严肃的神情不变,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俯视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共事了三十多年的中年骑士,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好,我说得再清楚一点,请你将威廉请出来,这样重要的场合,他身为公爵可不能缺席。”
骑士长抬眼,直视执政肃然的双眼,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对不起,公爵大人生病了,医生嘱咐过,在他的病痊愈之前,不能够见客,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骑士长的回答并不能令人信服,更何况是有意要拿这事做文章的汤玛士?执政似乎被骑士长平淡的回答激怒了,他猛然间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胡说,我那天见到威廉的时候,医生明明说只需要休养两天,吃点药就能好了,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痊愈!?而且,你和你的儿子,公爵的卫队长伯尼还一直以这样的理由来搪塞大家,就连巴特莱伯爵,甚至是连身为叔叔的我都不能见他一面,艾伦,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大家都从执政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他的愤怒,而他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是引起了一片哗然。骑士长隔绝了所有人与公爵的联系,甚至是作为公爵亲叔叔的执政也不能见到他,公爵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真的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又或者真如执政所说,骑士长的这一切行动都是别有用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骑士长的身上,等待着他接下的回答。
面对执政愤怒的质问和大家怀疑的眼神,骑士长依然显得很平静:“我所做这一切,不过是听从医生的医嘱,如果说我有什么居心的话,也不过是希望公爵能够早日康复而已。”
“哈,”执政嗤笑一声,然后怒道:“胡扯,完全是胡扯,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为什么连我也不能对威廉进行探视!?还是说,你把我们大家都当成了傻子,以为这样荒唐的说辞就能骗过我们!?”说到最后,他右手抬起,指着贵族们站立的方向。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骑士长说得很诚恳。
“你……”
两人的争执使事情陷入了僵局,凯希子爵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既然是这样的话,艾伦大人,是否可以让我们去探望一下公爵,或者如果您觉得人太多了会影响公爵休息,耽误到他的康复的话,由汤玛士执政和巴特莱伯爵代表我们去探望一下也可以。”
“凯希子爵说得不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贵族们议论纷纷,觉得凯希子爵提出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然而大家却见骑士长缓缓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不行。”
“艾伦·亨特,你什么意思!?这样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你到底想干什么!?”执政“勃然大怒”,因为太过愤怒,一张脸因为充血而涨得通红。
“我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公爵着想。”
两位大人的针锋相对让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执政的要求很合理,而骑士长的坚定执着也让人很无奈。
“艾伦,你再三阻拦我们的合理要求,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你正在图谋不轨!”执政摇了摇头,似乎对骑士长很失望,他接着宣布道:“我现在以执政的身份宣布解除你骑士长、布莱迪岛军事首领的职务,现在,请你解除武装,等我们见到公爵之后,由他来决定对你处以什么样的惩罚。”事情的发展越发失去控制。
“我的一切权利和职位都来自于老公爵的册封,现在,除了威廉公爵之外,所有人都无权废除,即便你是执政,也不例外。”说话的同时,骑士长强健有力的右手不自觉地搭到了腰间的长剑剑柄上。
“哈,说得好,但是公爵现在在你手上,我们无法确定你是否有不轨的图谋,即便我没有这样的权利,我想在各位贵族的见证下,我有资格这样做,如果事后证明是我冤枉了你的话,我愿意向你道歉。”
“我愿意以一名骑士的荣誉发誓,公爵现在很安全,我也没有任何不轨的想法。”
凯希子爵此时如同吟咏一般说道:“说得真好,骑士的荣誉,确实值得让人诊视,但是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身为一名骑士的荣誉有算得上什么呢?”
骑士长只是沉默,并未在言语上对凯希子爵做出反击。
执政转过头,面对数十位贵族,大声询问道;“各位大人,我现在宣布解除艾伦·亨特的一切职位,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人们面面相觑,目光闪烁之间,却没有人开口。片刻之后,凯希子爵才率先说道:“我同意执政大人的意见,如果事后证明是我们冤枉了艾伦大人,我愿意向他道歉,并接受他提出一切补偿条件。”
有了带头人,很快,大家纷纷开口赞同。“我也同意执政大人的意见。”“我没有异议。”……
除了巴特莱伯爵之外,所有人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站在了执政汤玛士的一边。
眼看巴特莱伯爵久久不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执政也不开口询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开口对骑士长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艾伦·亨特,请你现在接受我们的要求,解除自己的武装,接受我们的监视,直到我们见到公爵,并确认他安全无恙。”
骑士长摇了摇头,突然将自己腰间的长剑拔出,横在自己胸前,“很抱歉,我认为这个要求完全不合理也不合法,如果各位坚持的话,我只能以武力来捍卫自己身为骑士长和布莱迪岛军事首领的正当权利。”
“锵……”执政毫不退让,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并将剑锋对准了骑士长。不言而喻,如果骑士长继续坚持的话,双方就要兵戎相见了。
眼看到两位头头以武器相对,进大厅时就隐隐分成两派的城堡骑士更是瞬间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同时也将自己的武器出鞘了,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只等执政或是骑士长一声令下,一场战斗就要在城堡大厅这个布莱迪岛最高权力中心展开。
而两拨人之外的数十位贵族以及他们麾下的骑士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武器上。如果战斗真的开始,他们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而现在来看,他们心里的天平无疑是偏向执政一边。
对峙持续了两三分钟,不少人因为太过用力,持武器的手骨节已经发白,安静空阔的大厅里,除了大家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