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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贼

吃过了午饭,大家各自找了避风的地方休息。李日发现外出哨探的孙里还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正琢磨间,前方踉踉跄跄的跑回来几个人影,李日眼神好,远远眺望,正是孙里他们。

只见他们满面尘土,神色慌张,衣服被撕的一条一条的,孙里头上还流着血,神情甚是狼狈,最重要的他们是骑着马出去哨探的,回来的时候马匹没了,居然是跑回来的。

李日连忙迎了上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孙里一见到李日,哭着说道:“我们碰上山贼了,他们埋伏起来打了我们措手不及的,马也被抢走了,他们抢了马就把我们放回来了。”

李日一听怒道:“他们离这里有多远?”

孙里回首指着来路说道:“大约前方20里左右吧,他们好多人呢。”李日也不答话,一催玉狮子,顺着来路就追了下去。

跑了不多时就来到了孙里被抢的地方,这里山势险峻,周边长满了低矮的灌木。

李日刚到此间,呼啦啦从山路两侧涌出了6-70号人来,为首的是个猎户打扮的大汉,手里拿着一根钢叉,一声怪叫拦住了李日的去路。

李日打量四周的人群,不由得乐了。只见这些人说是山贼,可老老少少的高矮不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比叫花子还不如。哪怕是李日队伍中的难民,穿的衣服也比他们整齐几分。

为首的那个大汉面容丑陋,腰里围着兽皮,大冷天居然光着双腿,赤着双脚,连个像样的裤子都没有。这个有趣的发现让李日不由得哈哈大笑。嘴上喝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群穷鬼,还敢冒充山贼打劫。”

那个大汉叫道:“白脸小子,俺是螟蛉山的钢叉太岁,识相的赶紧把马匹留下,俺不要你性命,否则的话,小心你的小命。”说完一摆手里的钢叉,还颇有几分威风。旁边围着的山贼,也都挥舞手里的木棒、柴刀之类的武器,摇旗呐喊。

李日一撇腿跳下马来,指着自己的马说道:“我这可是一匹宝马啊?即便送给你,你能驯服它吗?”

那大汉叫道:“一个畜生而已,爷爷我如何驯不得?”

李日激将道:“要不咱两打个赌,你要是能驯服它,我就把它送给你,如何?”

那大汉眼睛一亮“当真?那我试试。”说完扔下了钢叉,走到玉狮子身旁。

李日抱着胳膊看他驯马,这大汉一看架势就不像骑过马的人,他抱着马脖子一纵身跳上马背,玉狮子人立而起,他手足无措的大喊大叫,一下子摔了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好半天没爬起来。

李日在一旁讥讽道:“马通人性,看来你长的太丑,这马不喜欢你啊。”

那大汉满面羞惭的爬起身来,红着脸说道:“我没留心,你看我再来,今天非教训教训这畜生。”

说完,抓住马鞍又飞身上马,这次他学乖了知道紧紧抓住缰绳,可玉狮子哪里是普通马可比,它一会人立,一会转圈,上下翻腾,不两合又把那大汉掀到马下。这次摔的比上次还惨,头也磕破了,腿也摔瘸了,痛的他哇哇大叫。

李日慢慢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他,说道:“这下认输了吧?”那大汉颇为耿直,虽然不甘心也没反悔,叫道:“俺老张算是服了,这畜生真是不好伺候。”

眼珠乱转,又叫道:“我虽然输了,可我大当家本事大,你敢在这等我,我去请大当家来会你吗?”

李日一愣问道:“你不是这群人的头吗?”

那大汉摇头叫道:“我们大当家本事比我高强十倍,小子你要是胆大,你就别跑。”

李日不由得引起了兴趣,就点头道:“那你速去速回,我在这等你。”说完一伸手把这大汉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大汉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顺着山路跑远了。周边围聚的山贼们也许是站的时间久了,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臥,也不理会李日自顾自休息起来。李日一看更觉得有趣,这群叫花子哪里能打仗啊。

等了不一会,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对面传来,一团红影飞一般的冲到了李日近前,还差1米时,这马一个急刹人立而起,马上的骑士漂亮的收缰,翻身下马,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李日仔细一看,跳下马来的居然是个漂亮的姑娘,她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衣,靑帕包头,骑的马也是一匹红马,奔跑起来像是一团红霞。

她20来岁年纪,身材高挑,粉面桃腮,凤目峨眉,英气勃勃,李日定定的盯着这姑娘,难道这个年轻的姑娘就是这一群山贼的“大当家”?

那姑娘见李日死死的盯着自己,有些无理,不由得皱起了琼鼻哼了一声。李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回过神来遮掩自己的失态。没想到表情转换太快,居然吞了口口水呛到自己连连咳嗽。

那姑娘见李日狼狈的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这笑容如春风弗面,暖日当空,李日眼睛又有些发直了。那姑娘皱眉问道:“是你把我的人打了?”

李日也不回答,却突兀的问道:“请问姑娘芳名?是这里的大当家吗?”

这姑娘也很是豪爽,直接答道:“我姓张,被这群人推举成大当家。我问你,是你打了我的人吗?”

李日直接摇头道:“我可没打他,是他要抢我的马,被我的马打的。”那姑娘听李日说的古怪,绷着的脸又露出了笑容。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的马怎么打的人?”

李日凑过去,把刚才的情况细细的和这姑娘说了一遍,然后双手一摊,指着周边的山贼说道:“这些都是你的人,你不相信可以问问他们。”

这姑娘凤目轻轻往周围一扫,有的山贼在向她点头示意,面色也缓和下来。

这时那大汉一瘸一拐的也跟着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大嗓门就喊道:“小子,我们大当家来了,你还敢继续打赌吗?”

李日笑了笑说道:“一看你大当家马术就不凡,我如何敢赌啊?这不是稳输不赚的买卖吗?”

大汉脸色一僵说道:“那你算认输了啊?”

李日道:“我可没输啊,我还赢了你一局,你还没把夺走的马匹还我呢。”

红衣女子一愣问道:“你抢人家的马了?”

那大汉低着头说道:“抢了三匹,咱们是山贼,不抢劫难道还靠种地活着啊?”

李日在旁边坏坏的帮腔道:“我是一群难民队伍的头领,派了三个小子骑马打前站,没想到被这位好汉把马给抢了,连难民的东西都抢,你们螟蛉山山贼很威风哦。”

红衣女子被李日说的俏脸发红,狠狠的瞪了那大汉一眼,别看那大汉长的魁梧个子,可被这女子一看也不由得身子一缩,畏惧的退了两步。

红衣女子抱拳道:“我这位哥哥是个浑人,还请不要见怪,我这就把马还给好汉。”

那大汉在旁边壮着胆子叫道:“还给了他们,咱们吃什么啊?我都好长时间没吃到肉了。”

李日大惊说道:“啊?你抢了我们的马要吃肉啊,那可是战马,光为了吃肉可真是太可惜了。”

红衣女子不理那大汉吩咐手下的山贼去把马牵来还给李日,那大汉依然不死心,撅着嘴嘟囔道:“偏生妹子你事多,难民不让抢,商贾不让抢,山寨里都快喝西北风了,”

红衣女子看他当着外人说这些,气的脸更红了,狠狠的说道:“把嘴闭上。”

耽误了这些时候,李日的大队人马也赶了过来,远远的看到李日正与一群人说话,连忙加快脚步赶了过来。

李日看自己的人来了,眼珠转了转,说道:“大当家,我看你们山寨也真是困难,困难之时还谨守着江湖道义,李某甚是佩服。

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看看是否可行。我们准备去清州躲避契丹人,要不然咱们都去清州吧,也省的窝在这个什么螟蛉山,这里地处偏僻,过往的都是难民,守在这里早晚得被饿死。”

又道:“大当家你要是同意,咱们一起上路,路上也有个照应,安全上也能有所保障。”

那红衣女子抬头打量着李日的队伍,看到队伍里有好多妇孺老人,心里信了几分。

李日察言观色的说道:“清州那里我有一个庄子,几千亩地,足够咱们这些人种地生活,而且靠近清州城,如果有什么契丹人出现,咱们也可以躲进城里。”

”你放心,咱们遇到也是缘分,你们这些人一路上的吃食我都负责了。”李日一拍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

队伍中的玉奴听到连忙走了过来,低低的和李日道:“我们哪里有什么庄子啊?你这不是骗他们吗?”声音说的很低,只有李日听到。

李日眼睛一瞪对玉奴叫道:“要什么银子?都是落难之人,能帮一把帮一把呗,我说玉奴你啊,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啊!”说完,李日侧着头给玉奴眨了眨眼,玉奴气的粉脸发红,恨恨的一跺脚回到队伍不理睬李日了。

那大汉在旁边一听,乐道:“你这小子还真够义气,你能管我吃饱饭吗?”

李日一指队伍后面长长的20多辆大车,道:“瞧见了吗?这些大车上都是粮食,还怕不够你吃吗?”

周边的山贼一看果然队伍后面跟着一长溜大车,都兴奋的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起来。

红衣女子犹豫道:“我寨子里还有不少老弱,加起来100来号人,壮士你真管的过来吗?”

李日说道:“我在清州那是出了名的大善人,管你们这百十号人不要太轻松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大汉也在旁边不断怂恿,低声和红衣女子说道:“妹子,看这小子不像作假,咱们也不如去清州转转,总比守着这破山寨强。咱们如果再饿几顿,好些人都得饿趴下来了。”

也许是最后这几句话打动了这红衣女子,她点了点头,抬起头来,问道:“蛇无头不行,要是一起行动,那咱们这么多人该听谁的号令?”

李日挠了挠头说道:“咱两算是这两拨人的首领,要不咱学着江湖的规矩,比试一番,谁的本领高谁当首领,如何?”

那红衣女子眼睛一亮,问道:“此话当真?”

李日说道:“自然作数。我听说一般比武一方选地点,一方选比武的方式。现在我们在你们的地头,是不是应该我方选比武的方式啊?”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道:“这话说的不错。”

李日嘿嘿一笑说道:“我没学过什么武功,倒是跟当年的跤王任勇学了几手摔跤,要不咱们比试摔跤吧?”

此言一出,引得周边众人一众哄笑。那红衣女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愤愤的说道:“你真是无耻下流。”

李日无辜的眨着眼睛说道:“我真的只会摔跤。”

那红衣女子一跺脚道:“我们可以暂时听你的号令,不过你要是处事不公,或者让我们的人送死,可别怪我们不听从。”

李日一拍胸脯说道:“放心吧,咱们处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这个人义薄云天,绝对靠谱。”

当下两方人马并做一路继续前行,由红衣女子引领着来到了山寨这扎营。

李日也趁着这空挡跑回了队伍和大家汇合。也没理睬迎上来的杨洪,弘一他们,径直跑到了玉奴身边。玉奴今天为他背了黑锅,他得安抚安抚。

玉奴看李日来了仍然黑着脸不理睬他,弄的李日讪讪的,围着她身边讲了好几个前世的笑话,才把玉奴逗乐了,不是笑话可笑,而是李日一本正经的说着不可笑的笑话的样子可笑。

玉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问李日:“我们真的在清州有庄子吗?”

李日笑道:“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我就是去偷去抢,也要弄一大片土地好安顿咱们这群人。”

玉奴啐道:“你就知道骗人,我看你对那个红衣姑娘没安什么好心。”

李日笑着说道:“还是我玉奴妹子冰雪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玉奴红着脸说道:“谁是你玉奴妹子。”说完逃也似的跑开了。

弘一凑了过来说道:“买个庄子可能不是光有钱就能搞定的,我身上还留着道观的文牒,不行的话咱们可以以道观的名义去和朝廷申请。”

李日成竹在胸的说道:“放心吧,应付朝廷,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经验。”绿珠远远的看了过来,眼神里的意味难明,李日不由得一阵心虚。赶忙跑回了队伍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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