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等人快马加鞭往回赶路,回到客栈已是掌灯时分,大家饥肠辘辘疲惫万分。草草吃完了饭食就赶紧安歇了。
第二日一早张晟领着孙里去拜会指挥使黄信,呼延通去联络军户,只剩下李日独自守着客栈。
李日问客栈掌柜的要来纸笔,坐在书桌旁冥思苦想把庄子建设的一些设想记录下来,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孩子们上完了早课,一窝蜂似的冲出了房间,在院里玩耍起来。
花姐牵扯小芷最后两个出了房间,花姐眼里还含着泪水。李日见了,透过窗户招呼花姐,道:“小花,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花姐抽抽噎噎道:“我们刚才说起了胡大哥,他死的好惨!”
李日问道:“胡老大死的时候喊过“姓迟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这姓迟的是什么人?”
花姐道:“这姓迟的是城北洪家帮的一个堂主,以前胡大哥也在洪家帮里厮混,主要是做赌场和码头的活。具体干什么我也不清楚。”
李日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成哥呢?我听小芷说,成哥被乞丐抓走了?”
花姐听到成哥,眼泪又涌出来了,说道:”小成是6日前被人抓走的,他说要去帮九爷做一件事,后来就一直没回来。”
“九爷是干什么的?”李日问。
“九爷是北城这一片的乞丐头,手下掌管了几百名乞丐。我们乞讨东西也需要向他上供。”花姐回答道。
李日点了点头说道:“逝者已矣,小花,要坚强,我下午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成哥的消息。你们老老实实的在客栈里,不要出去。”
花姐听到此话,眼里有了希望,点点头道:“拜托李大哥了。”
清州的北城是一大片的贫民区,有财富或者身份的人是绝对不会在这片买房安居的,这里更多的是军户和力巴在这里居住。因为这里有清州城最大的内河码头-通济河码头,每天无数的货物出入于码头,养活了无数的脚夫,力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脚夫、力巴都被一个叫通济帮的帮会管辖,谁要是想在这里混口饭吃,那就必须要接受通济帮的管理。
这里还同样盛产乞丐,从这里走出的乞丐遍布整个清州城,都受到乱岗乞丐头们管理,九爷就是其中的一位乞丐头,管理着北城这一大片城区。
这位九爷姓严,虽然是个大乞丐,可却有一个四进四出的大宅子,甚至还娶了1妻2妾,平时身穿绸缎,出手阔绰,俨然北城的大财主。
李日此时正站在“严府”的牌匾下端详两侧写的对联,对联上写着“忠孝传家久,诗书济世长”,如果不知道底细还以为是到了个书香门第,谁能想到这里面住的是这片最大的乞丐呢。
李日摇了摇头,觉得世事真奇妙。李日这次前来要人是按照江湖规矩来拜山的,九爷也挺给面子的,让门房把李日客气的接到了大厅。
乞丐九爷是个的大胖子,起码230多斤,坐在那里像一个肉山似的,穿着锦袍,眯缝着小眼睛,正在仔细的打量着李日。不多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经常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上门叨扰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归还那个叫成哥的小子?”
李日淡淡一笑道:“我听说是你扣住了成哥,我敬你是个人物,所以特来拜访,愿意用钱赎回来,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九爷睁开小眼睛上下打量李日,道:“那小子我还有用,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敬人者人恒敬之,你扣了我朋友,我第一次这么好说话却被你拒绝,可是欺我吗?”李日翻了翻白眼道。·
此言刚出,九爷眼睛一立,拍了拍手,四五个大汉闯了进来,站在身侧怒目而视。
九爷笑道:“昨日聚春楼的芸姐和我说有人在她那里闹事,是你吧?你救走了花姐,居然还敢露面,胆子很大啊?”
李日扫了一眼四周的大汉,笑道:“我胆子一向很大,尸山血海中杀过来的,有什么可怕的?”
九爷看李日如此沉稳,不由得有些心虚,问道:“朋友,哪条道的?真要和我们乱岗过不去吗?”
李日威胁道:“一群乞丐,还真把自己当盘葱了,惹怒了我,把你们杀的干干净净。”
“痛快点给句话,人你放还是不放?”
李日这一声大喝,把九爷吓的一哆嗦,强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么落我们乱岗的面子,可知道后果吗?”
“给你脸不要脸,还和我提面子?”
李日话音刚落,有个大汉怀里拔出尖刀纵身就捅,李日一个闪身让开,拔出如意刃劈去,正砍到大汉的后脑上,如意刃锋利无匹,直接把他砍成两半,死尸栽到地上,鲜血喷洒。
杀完人,李日没有继续动手,斜眼看着九爷道:“我一直对你手下留情,你别逼我。”
九爷肥硕的脸上肌肉乱蹦,像他这样有家有业的人,血性这个东西已经不断消磨掉了,李日抱着胳膊看着他,九爷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咬着牙说道:“我可以把人给你,可我要告诉你,成哥是有个贵人点名要他的,你既然为他出头,就要做好承受怒火的准备。”
李日道:“有任何麻烦我都接着,你再多说些什么可别怪我误会你是威胁我。”
九爷吩咐手只好下把成哥带上来,不多时,一个大汉领着个12-3岁的孩子走了进来,这孩子满脸是血,看来吃了不少苦头,来到大厅双眼提溜乱转,不住打量四周。
九爷一抱拳说道:“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可以带走了。”
李日扔下50两银子,带着成哥走出了大门。
成哥得脱牢笼大是兴奋,边走边斜眼打量李日,欲言又止。李日笑道:“我是花姐的朋友,受她所托前来救你,他们为什么抓你啊?”
成哥低着头道:“九爷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陨铁,让我帮他们打口宝刀,我没答应,后来就把我抓去了,非逼我给他们打造。”
李日一愣问道:“你小小年纪会打造兵器?”
成哥一挺胸脯道:“兵器算什么?我会的可多了,我还会做木工,瓦工,我手可巧了。”
“那陨铁是什么样子的?你宝刀打造好了吗?”
“那陨铁就是个铁疙瘩,他们连熔炼都熔炼不了,更别说打造了。”成哥笑道。
“你会这么多手艺,是谁教你的啊?”李日有些奇怪。
“是我爹爹,他曾经是东京军械局的大匠,后来故去了,我就流落到清州了。”成哥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日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半大小子,没想到自己这次还捡到宝了。
回到客栈,花姐等众人看到成哥被就回来一阵欢呼,授课的老师一见课也没法继续上下去了,就匆匆结束了课程。
孙里和张晟也回来了,孙里见李日回来了,主动把拜见黄信的过程说了一下。
“那黄信简直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个下马威,说什么如果有差池就要军法从事,直到我递上了1000贯的礼单,颜色才好了些。”孙里回想见面的情况还忿忿不平。
张晟摇摇头道:“他认为你是朱济的人,给你颜色看很正常。只要肯收下我们的礼品,就证明他认可了你的职务,办事还算本分的,有什么可抱怨的?”
李日拍着孙里的头,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还需要历练,以后官场混迹,这样的事还多的呢,只要我们有了实力,就没有人敢小觑我们了。”
李日正色道:“既然事情都办妥了,咱们就尽快把人接过来吧,明天孙里和张晟辛苦下,立刻返回张家庄,把大队人马接过来。我和呼延通留下,筹备庄子的前期筹建的事情,先把临时住的房子建起来。”
到了晚间,呼延通领着虎子一家和四个伴当回到客栈,这几个伴当都是清州当地的地理鬼,他带着四人今天在清州跑了一天,联络了好多军户,好多人家日子都过的很是艰难,因此听说呼延通要建庄请人做工都大为兴奋。
呼延通把一个小册子扔了过来,道:“我这里统计了好多各种工匠,打铁的、建房的、种地的、养蚕的,纺布的等等吧,就等着大展拳脚了。”
李日翻了翻,这小册子还真是花费了呼延通不少心思,记录的很是详细。李日笑道:“小册子记录的很详细,明天我们出发建庄,你需要马上联系工匠和物料,一万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
呼延通倒在床上大喊:“老天爷啊,你累死我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