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月定睛看了看。那图案正当印在她的胸前,和那冷气蔓延全身的源头是一个地方。
她的目光下瞟,身体在湖水中动了两下然后骤然站了起来。
长发随着身体的站起而紧紧贴在了肌肤上。
她的手轻绕过秀发,将手伸到了胸前,来回摸了两下。手感和自己皮肤的手感一样,不突出也不粗糙,这绝对不是人为刻上的,也不是因为什么伤口愈合而形成的,这是就像是深深地渗透到了皮肤里,天然形成的。
她的手在胸前那块图案上婆娑着,透过指尖,她清楚地看见了那图案的形状。
就像是从上方向下俯视湖水中的鱼,鱼的脊骨和鱼翅蓦然醒目,这图案就像是一条鱼一样。可转念又想,那中间一条弯曲的线条被两侧的细线所包围,看上去却更像一个倒过来的“川”字。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图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至少她现在明白了少许的关于那股冷气的来源。
即便她现在暂时分辨不出那冷气对她是好是坏,但是至少现在对她没有坏处,几次的死里逃生,还真的要多亏了有这股冷气。
空气似乎宁静了几分,南寒月长舒了一口气后便转身走上岸去。
不管这冷气究竟对她是好是坏,她都要接受。或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命数吧。
她赤着脚走上岸,弯腰拾起了丢在一旁干净的黑袍。她拎起两肩处,隔空抖了抖,向后一抛,那黑袍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将手伸进袖子里,利索地穿好了衣服,她拿出黑袍里放着的头绳,用嘴吊住,双手交叉到脑后,撸起披散的头发,随即高高束起。那俊俏的马尾毫不掩盖地向人们展示了她那完美的脖颈线,给人了一种干练的感觉。
她束起了头发,站在原地愣了两下后,背对着身后安玉熙,不冷不热道:“小安,麻烦你去帮我拿一双鞋子来吧。”
安玉熙听到“小安”这个称呼有些愣神,当南寒月再次用这个称呼唤她时候她才清醒过来。她立刻弯了弯膝盖,向南寒月应了一声后便急匆匆地从南寒月身边走了过去。
“噗通――”
安玉熙走后的湖边一片宁静,微风从四周的树木间吹进来,打在脸上凉飕飕的。南寒月高高束起的马尾在微风中轻轻飘荡,湖中的一条鲤鱼竟然跳出了水面,然后以一个完美的落水姿势再次掉入湖水里,不见了踪影。
鱼儿跳过的湖面荡出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南寒月赤着脚,将手背在身后漫步在湖边。
她在想着一些事情。
那图案究竟是什么?
那股凉气和这个图案究竟有什么关联?
如果这个图案不是在她来的时候才有的,那么从前的“南寒月”不应该早就发现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南寒月”的记忆里,连这个图案的影子也没有见过。
所以,这副身体究竟有多少连“南寒月”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她围着湖边慢慢走着,她弯下腰来拾起了脚边的一块孤零零的石头,放在手心抛了抛,然后举起了膀子,身体稍稍颠了两下,那石头便以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在水面上蹦哒了两下后沉没在水中了。
她低下了眼眸,轻声哀叹一声。
不管这副身体有什么秘密,她都会知道,她一定会知道。既然现在老天让她发现了这个图案,那么往后的事情必将会一一揭晓,而她要做到,而她可以做的,唯独就是安心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良久,她站累了,便找了一个巨石,慢慢地蹲下了身子,依靠着巨石就地坐了下来。
她从腰间掏出了最近一直随身携带的秦风的玉佩,放在眼前瞧了瞧,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那“风”的字样被她的指尖划过后迅速传入了她脑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谋杀……
她思考了片刻,顺势将玉佩收回时安玉熙便双手抱着南寒月的鞋子向她跑了过来。
她轻轻地弯下腰来,将鞋子放在地上,放在了南寒月的脚前,“小姐,鞋子给你拿来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去了。”
南寒月淡着眼眸瞟了一眼地上摆放好的鞋子,然后无所谓的“嗯”了一声,便迅速穿上了鞋子,站起身来,离开了湖边。
南寒月是来是走这片湖总是以她的美貌来迎接。似乎在这么些“动荡”的时间里,唯一没有变的就只有她了。
…………
南寒月走了不久后便从南府后院走到了前院。
一路上她遇到了许多侍女,个个都是避之不及,依旧像往常一样,那么害怕她。
她的目光也丝毫不放在那些过去的人身上,只顾自走自的路,就连别人是否与她问好她也是视若不见。
她迈步来到南府大厅。她习惯性地在门前驻足,然后伸出手去拦腰拦住了想要往前走去的安玉熙,她伸出另一只手抵在嘴唇前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便放开了手,双手抱在怀里,身体依靠在门前的柱子前谛听屋内的动静。
“南将军,犬子已经被四小姐砍断一只手了,这件事是否该过去了?”
“刘老爷,强抢民女是小事,可是你的儿子欺负的可是我南府的人。倘若就这么完事了,我南府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那四小姐砍断我儿一只手的事情该如何算?难不成就要我刘家难堪吗?”
“刘老爷无需那么激动,犬子那是罪有应得,阿月不过是替天行道,剁了他一只手,在我眼里不过是件小事。”
“南将军当然觉得这是小事!您可是看过那头颅掉地的场面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人,犬子如何能跟您比?可如今,犬子就要被处死了,难道南将军想要一个不仁不义的罪名?”
“是啊老爷,依艳芳看,这件事还是就那么过去了吧,也算是给我南府一个安宁之日。这样吧,刘主,我便代替阿月原谅犬子此次的行为了……”
尹艳芳的话还没说完,南寒月便立刻从那柱子上弹了起来。她一个嗤鼻,银白色的瞳孔里弥漫了满是的厌恶,她走到门前,伸出手去毫不客气的推开门,高声道:“我可没有答应说要饶过刘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