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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纯白的纸,衬托着隐形的杂色

麻痹感从肩膀攀爬到了脖子上,莫万抿了一下嘴,咬紧牙关等待着它传到头部的那一刻。

莫汉也紧绷着神经,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从莫万身上传来的外来能量波动,此刻正沿着颈部快速地向头部移动。

“嗡——”

一阵嗡鸣声响起,几乎是同一时刻,从心脏传来的能量和莫汉输出的能量接触到了淤积在莫万脑部的能量。

那些原本就具备活性的能量在活跃的外来能量的影响下再次发生暴动,而剩下的死水般沉寂着的能量在外来和内在能量的双重影响下也慢慢地开始出现明显的波动。

那些暴动的能量还没活跃半秒,青蓝色的光罩就将它们牢牢地裹住。那是莫汉的能量,他现在正在拼命地压制着这些不安分的捣蛋鬼。

虽然暴动的能量被压制着,但多种能量的侵袭让莫万感到一阵头疼。从头部传来的剧痛让莫万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体的动作差点让双臂垂下。

洛伊也在一边蓄势待发,一旦莫万的双手有要脱离结晶的可能,他会在第一时间扶住莫万的双臂,然后在自身的能量对莫万造成影响之前松开手。

十几秒后,莫万感觉脑袋里出现了一股肿胀感,“我感觉头里面有鼓鼓的东西。”

“就是现在,快把手拿开!”

莫万照洛伊所说后退了几步,失去支撑点的双臂“啪”的一下重重的甩在大腿上,让莫万疼得龇了下牙。

莫汉也配合着莫万后退了几步,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莫万脑部的能量像沸水一样不断地翻腾着,好在自己的能量把这些还没人控制的捣蛋鬼们与莫万的大脑隔开了。

“莫万,现在只能靠你自己把这些能量引导进心脏里,我没法进一步帮你了。”

“知道了。”

莫万闭上眼睛,开始感受脑部的能量。

只见一团白色的雾气在青蓝色的罩子里不安分地涌动着,仅仅是透过心灵去感应,莫万都能感受到从其中散发出的森冷。

他尝试着给这团冷飕飕的“雾气”下达“流到心脏”的命令,但“雾气”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依旧是自顾自地翻腾着。

“能量是你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控制它就像控制自己的手脚一样,去感受它的存在,然后掌握它。”

莫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

好吧,好吧。莫万心里想着,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团“雾气”上。

“像控制手脚一样控制它,但是谁会立刻就习惯新长出来的手脚呢?”

莫万调侃了一下,开始试着把“雾气”带给自己的那股森冷感转移到其它地方。

虽然莫万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的思想与能量连接在了一起,但是那股森冷感确实在自己的要求下慢慢地蔓延到了右臂上。

“莫万,把能量引导进心脏,你现在把它引到手臂上了!”

“啊呀!”

莫万一个激灵,不过他现在算是知道那股森冷感是什么了,那是自己控制住的能量。

把流到手臂上的能量慢慢抽回后,莫万继续引导着能量,让它向着自己胸口的心脏流去。

白色雾气状的能量在莫万的控制下顺着颈部向下流动,在穿过锁骨的时候,莫万被冻的哆嗦了一下。一时间,他突然有一种喝了一大口冰水的错觉。

能量一股接一股地流到心脏,这让莫万明显到脑部原本的肿胀感正在快速地消退。

莫汉也轻轻地松了口气,他已经感觉到莫万脑部的能量已经成功被转移到了心脏里。

直到脑部的“雾气”被彻底转移完,莫万总算是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莫汉也终于能把自己的能量从莫万的体内抽出来,他正一脸欣喜地看着莫万。

“那……这就完了?”

莫万用手按着盛满能量的心脏,欣慰又有些疑惑。

“是的,只要把能量引进心脏,你体内的巨兽力量就会自行地开始运转。”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洛伊走上前把手放在莫万的胸口,确认能量已经全部转移进心脏。

“可是,我觉得胸口闷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塞在心脏里面。”

“那是正常现象,”洛伊解释道,“只要释放出一次心兽,再把它收回去,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了。”

莫万歪了下头,他并不知道心兽该怎么放出来。

难不成是把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引到身体外面?莫万心想着,集中精神把心脏里的能量引向皮肤,再从皮肤的内侧引到皮肤的外侧。

然后在第一丝能量穿体而出的一瞬间,一部分还没被调动的能量像是脱缰野马一般从莫万的体内蜂拥而出。

“昂——”

一团模糊的白色虚影从莫万的身上暴起而动,以肉眼都跟不上的速度膨胀起来,将高台上的三人笼罩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呃……”

三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三脸懵逼地仰头望着那只连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的心兽,不知道该怎么感慨。

莫万盯着自己的心兽看了一会儿,打算走下台去看清它的全貌。但是他刚迈开左脚时,头顶上的心兽也向前迈动了左后腿,然后它“咣”的一脚踢在了保存着巨兽心脏的结晶上。

被心兽踢过的地方发出了令人揪心的咔嚓声,结晶在洛伊惊恐的注视下裂开了几条细小却又是那么刺眼的裂缝。

“那可是这个世界是仅存的几块结晶之一啊——!”洛伊心痛地咆哮着,“莫万少爷,你可千万别在乱动了,您心兽的动作现在是和您完全同步的,要是把这结晶碰坏了,我可没办法再弄到一个了。”

“知……知道了,对不起。”

莫万也吓得冒了一身冷汗,他小心翼翼地把迈开的左腿收回来。

台下围观的群众也不禁捏了把冷汗,他们都知道那是枫叶镇上仅剩的结晶了,万一被弄坏,那这个镇子以后恐怕就再也不会出现新的兽师了。

“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下去看看你的心兽,然后你再把心兽收回去。”

莫汉明白了莫万的心思,对方就像是收到了新的礼物一样,想要迫不及待的看到礼物是什么。

“好的。”

莫汉走到高台边缘时又回过头看了莫万一眼,在百分百确定他不会乱动后就径直走下了台阶。

等他看清莫万的心兽后,他不得不说感慨那只心兽的体型确实非常庞大,仅仅是四肢着地匍匐着,它的身躯几乎就能把高台完全盖住,跟刚才达卢的黑豹相比完全是大象和老虎的差距。

那是外表是一条纯白色的巨龙,锋利的犄角布满了棱角分明的头颅,一些从后颈生出的犄角沿着颈部生长到了颈根;它的躯体和四肢修长却又结实;前肢上,由退化的爪翼演化而成的外骨爪从爪腕的外侧一直延伸到了肘部;而它的背部居然长有两对翅膀。

莫汉用手撑着下巴,翻阅起记忆里存储的所有心兽种类,在排除了十多条外形和这条白龙相似的龙类心兽后,他总算确定莫万的心兽是什么了。

“原来是‘心龙’吗?精神属性的巨兽还真罕见呢。”

高台下围观的群众也开始对这条心兽议论纷纷,挤在人群前面的莱奇和瑞莲在看到莫万放出心兽后不约而同地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然而没人注意到心龙的碧蓝色菱形眼睛,像是自主地,向着莫万所在的方向转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距离枫叶镇数百公里的王城里,在一个偏僻狭窄的巷子中,一个身穿黑色的大衣,头戴黑色三角帽的青少年半蹲在阴影中,用手中的巨大砍刀切割着什么。

在他的四周,因光线过暗而无法分辨出颜色的污渍飞溅在各个角落。他的脚下还洒满了各种形状不规则的碎块,一阵阵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铁锈味从中散发出来。

“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青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隔着厚实的墙壁向远处望去。

看了一会儿,他似乎是确认了什么。

“看样子,工作可以继续了。”

他回头看了眼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碎块,转身用随身带的手巾把粘在刀刃上的污渍擦掉。

“剩下的这些,‘它’们的同伙应该会来回收的,要是没人认领,那就抽空烧掉好了。”

青少年收起了手里的巨刀,将它扛在肩上,向外面走去,任那些碎块被遗弃在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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