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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徐府失窃

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从城东的酒肆中走出,手中还拿着自己带来灌满的酒壶。

此时是上午巳时,已是艳阳高照,京城像是逐渐苏醒了过来,各方人开始为了生计奔波。街头卖菜的已经支起了摊子,叫卖着还沾有露水、一个时辰前刚从城外自家菜地里摘取的新鲜菜果;文玩街上各个店铺都已开门迎客,往来都是身着考究、腰缠万贯、平日就喜欢玩个文玩佛串的大户;街头日常骗钱的算命神棍也已经支起了摊子,个个背后的杆子竖幅上都写着半仙大仙半神大神,恍惚间以为天上的神仙集体下凡来做起了副业。在这繁荣的景象里,这个身材魁梧的醉汉显得格格不入,他喝的醉醺醺的,道也走不稳。

一阵严重的咳嗽声在他身后响起,是一个路边蓬头垢面的乞丐,他似乎得了什么重咳不已的病,待平息后舒缓了一下万箭钻心一般的身子,悄悄抹去了咳在掌心的血。

醉汉一路踉踉跄跄的向前,控制身体的同时没忘了四处乱看,偶尔盯得眼前路过的大家闺秀羞红了脸,以袖遮面高呼休要无礼。

醉汉似乎很享受穿梭在这大街小巷中的感觉,那股子繁华的劲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也是他心驰神往的,如果条件允许他每天都想活在这醉生梦死之间。

一路向前,穿过京北的条条街道。这里的房子盖的极为考究,街道横平竖直纵横交错如棋盘一般,巧合的是横纵街道正好各自十九条,也不知是当时永赫帝修筑此地时故意而为之还是巧合至此,故而此地得名棋盘街,穿过棋盘街后方大约不到四五里路便走到了京师人烟的尽头,这里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山小路,而小路通向的山顶,便是已经荒废了三年的太平观。

当年太平观道人被锦衣卫诛杀殆尽后,此地被视为不祥之地,平日祈福的老百姓也果断的放弃了健康长寿的心态,再也不来此地。宝庚帝颁布法令将此地列为禁地,却没有哪个卫所愿意值守在此,久而久之这里便被荒废了,杂草丛生野猪野狗乱窜。

醉汉一边走着一边打着饱嗝,时不时拿酒壶往嘴里再续一口,咽下去后发出痛快的声音,囫囵抹一把嘴角,继续满足的向前走。

又是一阵熟悉的咳嗽在身后响起,站定正在往嘴里的灌酒的醉汉眼睛霍然张开,醉意似乎被一扫而空,眼神里透出的满是机敏。他装醉的边走边原地打了个转,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身后的情况。

还是那个乞丐,这个乞丐自城东的酒肆一路跟着自己到了这里。

醉汉一边盘算怎么处理一边向前走,根据刚刚转身瞬时的观察,对方似乎没有同伙,只是一个人,而且咳嗽的声音不像是装出来的,此人可能已经身受重伤或者缠染重疾。如果只有他一个,还是个病秧子,自己有十足的把握送他最后一程,只是此地不宜动手——引人注意还会暴露身份。再向前走的话可能会暴露自己的隐居场所,如果此人只是个探子那岂不是自己领着他回了家?

醉汉站定了下来,内心焦灼,现在是往前走也不是,回身打也不是,一前一后都不稳妥,所以干脆站在了原地,喝着壶中的酒。

比起当前的麻烦,醉汉更惊异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从他正月十六到达京城以来,自己都处处小心,口音等都隐藏的极好。他出入于酒肆等地方,从未发现有什么人发现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从不喝醉,即使是与酒肆中同道中人的酒鬼闲聊瞎侃也没有说漏什么,怎么就突然被盯上了呢。

醉汉决定假装酒已喝完,要回去重打,伺机转身看清楚来者何人,回城里转一圈后想办法弄清身后有几个人,趁机甩掉再回到藏身之所。

他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连呼痛快,又装模作样的扒着耳朵摇摇酒壶,懊恼的叫骂几声,然后转身欲返回酒肆再打一壶。

转过身来的一瞬间,他发现刚刚跟踪自己的乞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片刻思索后,还是按照自己既定的路线走了一遍,确定没人跟踪后回到了自己的藏匿的地方。

是夜,这醉汉在一根大梁上醒来,他抖擞了一下精神,避开马上要结到自己脸上的蜘蛛网,一个翻身回到了地面上。简单伪装了一下自己后,他带好自己的随身兵器,在弥漫的黑夜中向着目的地奔去。

京西,徐扬的府邸。

徐扬是徐成祖的独子,此人生于惠宁十八年,今年不过刚刚二十四岁。他自小绝顶聪明,儿时就是别人眼中的神童。他二十三岁中进士,年龄之小仅次于惠宁年间十八岁岁中状元令世人皆惊的公孙龙。他虽年轻却深通官场之道,表现出来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稳与老练,对方一眨眼他便心知肚明对方在想什么,为官之道看懂表面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看清表面下最深层次的意思,偏偏徐扬是这方面的绝世高手。再加上自己的亲爹是当朝首辅,于是刚刚二十四岁的徐扬便破第二名纪录的成为了工部左侍郎——第一名记录是那位十八岁就连中三元的公孙龙老前辈。

此时他正在自己府邸中,伏在案子上描摹着一幅画,而面前摆着那份样张正是当时安旭秘密到达开封后,与赵春伪装成户房进入府衙拓下的石碑图。

也许是当时几人手忙脚乱,碑图拓的并不完美,碑图上的文字部分印的很清晰,只是下方的那副画有些瑕疵,很多地方都有墨迹连扯与沾染,而徐扬认为这图案才是解开宝藏秘密的关键。于是这几天以来,徐扬都在细心的复原这幅碑图,他对着原画细细的品味,然后一笔一画的将碑图可能的样子呈现出来,再回去对照可能性有多少,反反复复,已不知不觉画了几十张。

一个身着官府打扮的人来到了徐扬府邸的门口,确认四下无人后凑到门房的跟前悄声说道,“请马上禀报你家老爷,锦衣卫已经查到了彭展的头上,请他现在速速到城东望月楼上商议对策”,说完这个连家门都没有自报的人转身就走了。

门房深知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一刻不敢怠慢,他直奔少爷的书房,将刚刚此人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了一遍。

徐扬听后微微色变,没想到居然这么快的速度便查到了彭展的头上。彭展虽然已死,但他的家丁来过这里报信,不知道彭展来京城前是否已经处理干净。说着他向屋外走去,准备回正房更衣后迅速赴约。

一个黑影由高墙上进入院内,借助墙上的藤蔓轻飘飘落地。在徐扬离开书房后偷偷潜入了书房,他走路极轻,如猫咪一般悄无声息。确认主人走远后,他掏出怀中的火折子,轻吹两下,借着火折的光四下查找。

徐扬没将图收起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副石碑图。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汪清澈的湖泊,一个长跪在湖前的人,这是何等熟悉的场景。黑影有点激动,他拿起图折了两下揣入怀中,准备回到住所再细细品味。

如来时一样,他熄了火折,蹑手蹑脚的走出了书房轻带上房门。顺着连廊悄悄前进,准备走到自己来时的墙边再借着墙上的藤蔓一跃而出。

“什么人!”,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四周火光四起,惊动了这个轻手轻脚的人。他箭步而出跑向墙边,还没待伸手抓住墙上的藤蔓,一根弓箭便先于他狠狠的钉在了藤蔓从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只箭擦着他的腰间而过,将他的侧腰刮伤,箭钉到石墙跌落在地上,箭头上还带着他衣服的一柳布料和血迹。

黑影立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他双手上举示意投降。慢慢转过身来后,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徐扬和身后的一众家丁。两个家丁用弓箭,剩余的手持刀剑,虽然示意投降,但他在飞速的思索脱身之法。

就在刚才,徐扬准备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门房,“来的人可曾报上名号?”

门房想了想,“没有”

“那可曾说是谁派来的?”

“也没有”

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徐扬的心头,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片刻思索后他高呼不好,就叫上了一干家丁直扑书房而去。

“把你的蒙面取下”,徐扬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这个人,“我猜刚刚跟门房假传消息、调我离开府邸的也是你吧,你身上估计已经拿到了不该拿的东西,只是很可惜,物归原主也无法换你一命了”

“好生机敏的头脑!”,徐扬的一席话让这个窃贼在内心都感慨不已,只是可惜他并不认可徐扬的大话,只因他已经找到了脱身之法。

他双手缓缓落下,看似要脱去脸上的蒙面布,却突然向下一甩双臂。两根细长的黑色铁锥从袖管里钻出来到了他的手上,他几乎没有瞄准,电光火石之间将两根铁锥狠狠掷出。

“小心!”,徐扬见势不妙抱头侧蹲,铁锥如长了眼似的插进了两个持弓家丁的胸口。

身后拿刀拿剑的家丁见状一拥而上,这个窃贼转身抓起藤蔓,一个灵巧的蹬腿,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围墙,漂亮的翻了个身后消失不见了。

“废物!都是废物!”,徐扬暴跳如雷,“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

身后的家丁一溜烟的奔向大门去追窃贼了。

徐扬气的大喘了几口,一丝丝的心有余悸。

“居然知道彭展的名字,还知道彭展与我通风报信的关系,在我看来,只有那一个人能做到了”

想着想着,他附身将一具尸体胸口铁锥拔出。血液喷涌而出,溅到了他的袖口上,但他难得没有在意。

“原来是这个武器,看来确实是他告的密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更眷恋自己的故乡,我居然信错了人”

管家徐欢姗姗来迟,“少爷,我出去采购粮食方才回来,听闻这里出事了,您没受伤吧?”

徐扬摆了摆手,将手中的铁锥扔给了徐欢,“没事,告诉府上的家丁都小心点,今天府上混进来了轩辕国人,此事万不可对外泄露,要是被朝中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徐欢嘴上应着是,眼睛和手却一直把玩着这柄铁锥来回的看。

“原来是砂金族用的刺锥!”,徐欢也认出了眼前之物。

“还有”,说着徐扬附在徐欢的耳边说了几句,“少爷,当真??”

“当然当真!”,徐扬笑了,却带着一丝阴冷与寒意,“总得让他知道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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