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城终于进入最热的时候,想一段感情到达了顶峰的状态,呜咽和叹息都成了无病呻吟的例子。
陆祁岳离开茶馆后陆笙就离开那里然后上了车,他坐在车里久久不能平复方才的心情,他不相信陆祁岳口中说出的他们从未有过爱情,两人的结合不过是当时两个家庭的选择,一个想要家,一个想要孩子。所以他们各取所需组建了家庭,于是有了他的存在,可是最后两人越来越相背离的人生价值观。一纸契约。两人在最后分道扬镳,只是母亲似乎只守在了他的身边,从未找寻过自己的幸福。陆祁岳还说了什么?
“阿笙,我跟你母亲从未有过爱情,所以也从未有过争吵。甚至是你母亲亲口提出的分开。所以这些事情她不告诉你,无非是想留住在你心里的幻想。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当时我们太年轻,没有想过未来。你也不要对你阮阿姨有什么偏见,她只是出现的时间恰巧在那个时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
陆祁岳最后走的时候还告诉他,如果有时间要多去医院看看何亦欢,毕竟他们应该如同亲兄妹一样相处,尽管两人曾经认识,但是现在关系不同,希望不要让彼此尴尬。
陆笙还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何亦欢。一场你逃我追的感情游戏似乎可以在这里画上句号了。那个人毁了他的家,成为了第三者。连带着那个人的女儿出现都成了预谋。他在何亦欢病房里说出的那些话都成了最虚伪的表白。他似乎没有那么无私。他怎么原谅拆散他原本幸福家庭的人的女儿?不能了。
可他的心为什么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说放弃的那一刻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整个胸腔都是玻璃碎片的影子,琳琅满目,反射出杂乱的光。而之后,又像是谁的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推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开始慢慢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原本里面那个完整的何亦欢瞬间支离破碎……
叶斯漫在目睹了何亦欢出车祸以后,老是夜里睡不着觉,她内心的负罪感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点在加深,她害怕于当时自己的想法那样让人恐怖,也庆幸于松开油门的那瞬间迟疑。她不知道何亦欢现在怎么样,她太害怕,于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陆笙。
陆笙接到叶斯漫的电话有些意外,他以为他们就这样一拍两散,谁能容忍男朋友手机里存在别人的照片,并且还是屏保状态。
“斯漫,有什么事?”
叶斯漫听见陆笙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不由得眼泪直流。她似乎太想念这个声音了。
“陆笙,我很想你……”
……
陆笙最后还是决定开车去叶斯漫家里,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什么都说不清,尽管自己也是疲倦不堪的状态,可是她的痛楚还是来自于他,所以他不能不管。有些事情也有必要说清楚。
陆笙很快就抵达了叶斯漫的住处,他极少来她的地方,一开始是觉得他们之间不过各取所需觉得没必要,后来他越来越在意何亦欢的存在,索性开始冷落叶斯漫就更不愿意来,现在倒是他自己的主动到来。按下门铃,叶斯漫便很快开了门,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彼此不说话,叶斯漫挂着两行清泪红着眼,看见陆笙带着一身疲倦,原本清瘦的脸庞越发冷冽。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陆笙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伸出手去拉她抱着他的腰的手。
“斯漫,你先放开……”
“嗯哼……”
陆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两片温热的唇贴近了他,叶斯漫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他,两只手紧紧抓住陆笙的衣服。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试探,后来她觉得似乎这样远远不够,于是又凑前想要继续,陆笙却一把推开了她。
“斯漫,你这是做什么?”
“陆笙,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何亦欢,我们连亲吻都不可以?”
叶斯漫抬起头,原本披在身上的头发因为刚刚的推搡,变得懒散了许多。陆笙瞧着越发像何亦欢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神,为什么现在看谁都像极了她。
“你看,我一提起何亦欢你眼里都是光,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觉得在我身上能找到她的影子?或者只是为了让她觉得你已经不在乎了?你活得如此潇洒不羁,没了她一样过得好?可是你忘了,你是在她出现以后才跟我在一起的,她只会觉得可笑,会可笑你的懦弱和胆小。”
叶斯漫声泪俱下,一开始她只是想在陆笙那里找寻一份安慰,可他却将她狠狠推开。她一眉一眼都照着何亦欢的影子去画,可是陆笙爱的却不是她。
“斯漫,你先冷静一点儿好不好?这件事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陆笙,你只会护着她是吗?你当真心里只有她是吗?”
“不是的,从此以后再也不是了。”
不是了,她是父母之间第三者的女儿,他该连同她一起怨恨,可她也是他挂名的“妹妹”。所以他们之间就算有再无法割舍的情感都将成为过去。
“陆笙,我们不要冷战了好不好,我可以不介意何亦欢的照片在你手机里。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被妒忌的心折磨,这种感受太让人受不了了。”
叶斯漫抱着身子蹲在门口,后被贴着门,哭诉着委曲求全。
“对不起,斯漫,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以后我不会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手机里。再也不会了。”
陆笙将她环在怀里,轻轻拍打折她的后背,然后擦掉她的眼泪。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吗?可她为什么听着他的话有种悲凉。
经过这样一闹,叶斯漫在陆笙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两人就蹲在门口,一人在里一人在外相互舔舐着伤口。这么多的日夜拉锯战,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落下帷幕。
陆笙在想,也许逆天而行是会遭报应的吧,既然拗不过上天那就顺着它的意思来,就让派来的叶斯漫成为他相伴一生的人也不是不可以,所有感情的伤口都会因为两个人的共同放手不治而愈。
这才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