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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真相大白(三)

两个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站在走廊里,僵持着。正巧旁边电梯打开,出来的人,正是闻讯赶来的郑思志。

“钰。”郑思志看着对立而望的两人,轻喊了一声。

程钰子听见声音,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略过苏媛,走向了他。

“程钰子!你伤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看出他又要逃的心思,苏媛连忙大声喊出。

旁边有路过的护士,鄙视的白眼掀了起来,清脆的声音提醒着她:“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苏媛没有理会护士的不耐烦,而是倔强的看着那个背影,那个念了三年的背影。

“苏媛,你别闹了。”郑思志看不过去,替程钰子开口说道:“他打伤王子跃是因为你……”

“小志!”程钰子拉住他胳膊,眼睛眯了眯,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可是苏媛却听见了那句“因为你”。她内心的疑惑不断扩大,对上程钰子闪躲的眼神,出声问他:“什么意思?”

程钰子站直了身,目光冰冷,毫无感情的看着她,说:“没有原因。他惹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冷漠狠绝的声音进入苏媛的耳朵,她不敢相信。

这会是程钰子说出的话吗?

可是程钰子没再管她,拉着郑思志,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点一点地在苏媛面前合上。直到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她才反应过来,急忙从楼梯口跑下去。

程钰子将郑思志拉到大厅旁的转弯处,郑思志挣开他,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那天你动手都是因为她?”

程钰子却没有说话,依旧是一张冷静的脸,不瘟不火。

点了一支烟,突然想到他们还在医院,他又将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如果我再和她联系,你觉得我妈,会放过她吗?”程钰子平淡的声音响起,透着些许无力。

苏媛从楼梯口跑出来,还没站稳,就听见了前面转角的垃圾桶处,传来的这句话。

程钰子的妈妈?管他妈妈什么事?

苏媛轻手轻脚的走近,靠在转弯的墙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当年我和她在一起,我妈就有很多怨言。刚和她在一起两个月,就出了张菁那样的事。之后我万般小心,可是最后却因为一时冲动入了狱。”

程钰子又是一顿,靠在墙后的苏媛却听得糊里糊涂。

当年的事,好像和他妈妈有很大渊源?

程钰子的声音再度传来:“当年王子跃一直喜欢苏媛,爱而不得。那天当着我的面,诋毁她。说什么她是被他不要的破鞋,太难听,我气急,下手也没轻没重了起来,酿成了今天这样。”

“那年是我母亲出动人脉,将七年的刑期降到三年。代价就是再也不见她。可是我现在却私下里频频偷遇苏媛,要是被我母亲知道,苏媛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拿来做赌注。”说到这,程钰子看向了郑思志,“所以,小志,我不能和她有联系了。”

郑思志没说话,静静的听着这个男人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痛。

“小志,对不起。因为我,你也错过了自己的幸福三年。”

“钰。”听见这话,郑思志不知道该说什么。

怨,他心里也是有过的。只是渐渐的,被那天没能在场拉住的悔恨,给淹没了。

程钰子诉说完心里的遗憾,转身往医院外走去,郑思志没有跟上去,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都需要一点自我疗伤的空间。

大厅的转角处,徒留苏媛一个人蹲坐在地上,被过往的护士另眼看待。

苏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他们的话,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想要弄清楚的他动手伤人的原因,竟然是他为了维护自己?

苏媛捂住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当年程钰子是因为她,才会失控伤人的。

可是她却一直错怪他,埋怨他。信了旁人说的他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怨他动手伤人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自己。

可是到头来,所有事情都是她在错怪程钰子。她心底里的悔恨,溃不成军。

当他知道自己也在错怪他的时候,他一个人是怎么熬下来的?

有没有难过到深夜痛哭?

自责紧紧包围着苏媛,让她承受不住。

到最后,她蹲在医院里,抱着双膝,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

……

程钰子走出医院后,没有坐公交车,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路边。

风吹过来,让他疲惫不堪的心,清醒了很多。

他仰起头,好好的感受着微风暗夜。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放松过自己了?

从那个铜墙铁壁般的监狱出来后,这是他第一次,卸下所有心防,抬着头走在大街上。

“程钰子,”走了没有几步,程钰子就听见有个女生在喊他的名字。回头一望,黑乎乎的一片,眯起眼睛打量了半天,才看清来人,是她。

那个隐匿在墙角暗处里的人,因为是夜间,加上这里的灯光死角,一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在这里多久了?”不像是刚刚面对苏媛的那种落魄胆怯,程钰子似乎又恢复了大学的自信,冷淡疏离。

对着除了苏媛以外的人,他的确没有必要放低自己。

“你都已经有过案底了,你还来纠缠小媛!”一步一步走出暗影,灯光照在与程钰子对峙的人脸上。

不复刚刚陪着苏媛时轻声细语的温柔,也不是对着郑思志嫌弃埋汰的脸色,她的脸上布满憎恨。

没错,等在那里的是郭家颖,早就应该离开的,却又莫名出现在这里的郭家颖。

郭家颖出了医院后,就一直等在这里,未曾离开。

她对程钰子恨意直达心底。为了苏媛,也为了当年那份来不及展开的恋情,她没有理由不恨眼前这个毁了一切的人。

可是面前的人却丝毫没有愧疚心,仍旧是用那副冷淡的、懒洋洋的脸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对她说:“你讨厌我的原因我知道,没必要用她来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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