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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何所惧。

“娆娆,好些了吗?”这是鹿书珺每天都问的,也是季娆每天都否认的。不过短短三天,就把日子过成煎熬。不知道的人疑惑于为什么这样的低压会持续,又为什么季娆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伪装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于是自然而然的,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只是对这一场晚会压力很大,只要这件事情过去了她也就恢复正常。知道的人满心都是沉重,一边为她担忧,一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季娆就差没日没夜的待在训练室,不停的朗诵、不停的试唱,也在不停地接受着失败带给自己的恐慌。她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问题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去克服这种心理,唯一的念头就是她不想放弃。所以,她不断地挣扎,却还是不断地沉溺。而这所有的一切,被尤卓收入眼中。但他依旧选择沉默,现在让她自己去成长,选择相信她一定会克服她心中的魔障。

但季娆在彩排前一时刻颓了,一个人喃喃自语,是在埋怨自己:“季娆,你真的不配众人瞩目,你真懦弱。”

是的,懦弱。

她带着这样的想法自嘲的笑了,然后走上台,却又变成了那个端庄的女主持,从容淡定。

台上只剩下主持人,四个人分站着,赏心悦目。江之衍身着酒红色的西装,站在那儿便是如泰山之稳,稳重有余,诙谐也不缺失,就像是舞台上的帝皇,谈笑风生,让众人跟随他的节奏;季娆一身雾霾蓝,长发半挽,随江之衍的节奏附和但却未曾被他光芒掩去,反倒像是助威,让二人声势更加浩荡;耿皓呈是银色,虽然素却自带华贵,整个人是挺拔的,站在那儿像是将军,不慌不忙,似乎下一秒便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晏君珉温柔恬静,发边别着的花儿配合粉色的长裙更是让她自带仙气、灵动飘逸,这与季娆完全不同。燕新竹并没有跟着一开始就出去,五个人的开场终究不是和谐。

有很多人看着都有些痴了,诚然主持拖沓节奏,仿佛是整个环节之中最冗长无趣的地方,但是好的主持人却会让台下的观众将注意力落在他们身上,每一句话都是牵引绳,偶尔的动作也会让人更加期待下一步的走向,让观众跟着自己的节奏,觉得这是必不可缺的环节。江之衍和季娆,无疑是这样的人,他们两个人在主持时确实相辅相成,让人觉得缺一不可。这样的契合感,让很多人觉得他们就天生该在一起,直到季娆、叶诺公开,这才打消了旁人的念头。

叶诺也笑了,有这样的女朋友一直都是他的骄傲,从来他都是为她折服!看着她气度不凡,看她在台上风声谈笑,那是十分舒适。全然不知她的挣扎,也全然看不破她眼底的慌。就连尤卓也险些被她这样的假象所蒙蔽,他险些忘了三天前在训练室痛哭的女孩子,那样的脆弱无助,那样的惶恐不安。若非当时他就在旁边,他也不相信那样的她,和此刻意气风发的人是同一个。

“卓哥好像很担心胖娆,是发生了什么吗?”难得燕新竹没有太粗神经,这引来尤卓侧目,却险些没有认出来。燕新竹身着正红色的修身礼服,这身礼服完美的修饰了她身上的优点,露出锁骨、纤腰和修长的手臂,挡住了她瘦得厉害的腿,发型从侧面束在一起,然后低低垂下落在胸前,也修饰了她的脸型。仿佛变了一个人,尤卓一时恍惚,险些以为这幅皮囊之下是否换了另一个灵魂。

但到底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漫不经心的敷衍:“没有什么,只是这段时间她太累了,所以我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这是极其完美的解释,也说明了他的失态,燕新竹的不信在鹿书珺的肯定下不得不信。确实这一段时间在她看来季娆生病的次数确实多了,这大概是身体状况的下降吧。他们两个人,同样作为队长互相关心,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燕新竹却说不上来。而这个时候,她和季娆最佳相像的地方就展现出来: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有些时候事情的真相会慢慢的浮出水面的。是而燕新竹一边继续看着,一边也去准备有她的那些主持了,现在,所有参与玩会的人都是一刻都不能耽误。

“尤卓,娆娆一直都没有好转,我还是很担心。”被燕新竹打岔,鹿书珺也终于开了口。季娆出现的问题只有他俩知道,所以心头的沉重,更加重几分。她完全不知道如果出了问题,季娆会如何自处,又会如何自责。

“可是我们现在只有相信她,不是吗?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尤卓说着,眼底的光沉了些,鹿书珺也再也没有多说什么。是的,到现在没有办法了,他们只能彼此相信,然后继续扶持着走下去。还不完全到命悬一线的时候,还有一周的时间留给她们,办法一定会有的。

季娆也在主持的过程中慢慢的忘记了恐慌,舞台是她的主宰,她一直都相信着这一点。就算是必须两个人配合,他们的组合也一定是最棒的。她完全相信着江之衍,他一直都知道,只要江之衍在,不论在舞台上出现任何失误,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他们是足以,将后背交给战友的人。

信任?在后台,有节目上去踩台的时候,季娆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个词语。这样的信任会带来什么呢?她会勇往无前,不会顾及太多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害怕。那么唱歌呢?在合唱的过程中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尤卓可以带给她的信任远超江之衍,那她究竟在害怕什么?真是,可笑呢!出了问题又怕什么,尤卓在呢,他一定有办法的。

“娆姐,你准备一下,下一个就是你们的节目了。”耿皓呈忽然一句话,将季娆从沉思中惊醒,看着已经站在身边的尤卓,看着一脸担忧的鹿书珺,甚至是看着所有带着对舞台向往的队员,豁然开朗。就算以前有失误也没什么,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为什么自己要沉浸在其中呢?这是不明智的举动。

于是季娆笑了,看着所有的队友,轻声的说一句加油。大家虽然疑惑但也都应和着,只是碍于后台不好出声,便频频点头。

“小鹿,你带着女生们去那边吧;阿卓,整理好男生们的队伍。”终于,季娆对于队员们的状态回来了,不再是那样的颓废,也不再是想之前失踪几天之后再见之后的疏离。

“好,那我们去了。”鹿书珺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说到底她仍然相信着季娆。应和之后转身去后台的另一边,整理女孩子们的队伍,准备表演。

“别怕,我在。”尤卓却像是应答了四个没有完全卯在一起的回答,这才去让男孩子们准备。但是季娆懂了,他在告诉她那些过去的阴影,没有什么可怕的,消息现在就好了。

是的,没什么可怕的。

季娆站在原地,看着上一个节目的人:哪怕还有缺憾,之后的那一周她会全都补回来。因为她是季娆,因为搭档的是尤卓,因为一直付诸努力的还有鹿书珺,因为她的队员还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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