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宁珂:
如果你的邀请足够真诚,我想我会考虑拨冗去住上几天,在游览之余顺便解决你的人生烦恼。不过我现在有更迫在眉睫的烦恼要告诉你:冬歌和书伯分手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令我尴尬不已,因为在书伯看来,冬歌现在更加在乎我,而不是他。冬歌恋爱之后,每个周末还是会来找我,起初我觉得不太合适,害怕书伯吃醋,我把我的顾虑告诉了冬歌,可她却说:“咱俩都认识那么久了,李书伯不会在意。”
然而她跟书伯的相处,却大都是网上聊天,尽管书伯在和她恋爱后就立即来到了北京,但也只是偶尔能见上她一面。有一次,冬歌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书伯突然出现,他说自己恰好也在这里吃饭,于是就坐下和我们一起吃了起来。刚开始我并没有多想,直到饭间书伯一直问我和冬歌是怎么认识的,关系有多好,然后自嘲自己更像是我和冬歌之间的电灯泡。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书伯的出现或许不是碰巧,毕竟他工作的地方和我学校所在的地方完全是两个方位,他怎么会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跑来这里吃饭,他一定是误会我和冬歌的关系才特意跟来。可我不便直说,也不便跟书伯解释,毕竟我虽然喜欢他,但与他算不上熟悉,况且如果他并没有误会,只是我多想的话,我的解释反倒会显得我有所图谋,更加容易引起他的猜疑。于是我转而向冬歌说明了这个情况,并且告诉她,现在她应该把时间和心思尽量放在书伯身上,而不是我身上。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话反而惹得冬歌生了气,觉得书伯不信任她,怪罪他竟然跟踪自己。于是那晚她和书伯吵了架,不欢而散。
可那个时候,两个人终归只是吵架,又各自持理,谁也不肯退让半分,一连僵持了好几天。我一面向书伯解释,在书伯面前说尽冬歌的好,一面又劝冬歌,在冬歌面前夸尽书伯对她的爱,最后,冬歌终于动摇了,说自己会跟书伯道歉,但前提是书伯先向她道歉,因为她那天确实生气,但第二天也知道自己确实做得不对,准备向书伯道歉并且解释的,只是书伯却发来了一条消息,说希望两个人冷静一段时间,他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这段关系是否还有发展下去的必要。这句话可把冬歌气坏了,你也知道,依照冬歌的性子,她怎么受得了书伯说这样的话,况且书伯的字里行间,都似乎在向冬歌传递着这么一种信息:他才是能够决定这段感情未来如何的人。
我也觉得书伯的话未免有些自私和大男子主义,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够一个人说决定就决定。于是那天我去书伯的杂志社找他,打算劝劝他。只是我刚走进他杂志社门前的小道,就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并肩从杂志社走了出来,那女生一出门就挽起了书伯的胳膊,书伯眉开眼笑地回头望了望她,吻了她一下。我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随后,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街道上,我在他们身后悄悄跟上,因为我意识到书伯可能有了新欢。只是我接下来听到的对话,却更加让我大跌眼镜,原来情况远比我预想的更加糟糕。
我听到书伯这个暧昧的同伴问他:
“你和你那个混血女朋友怎么样了?”
书伯说:“唉,太没劲,吊了我几个月,没有一点实质性进展。”
那女的又说:“你们的冷战结束了?”
书伯笑笑说:“冷战不是目的。我早就想用她和她那个朋友的关系为理由跟她吵一架了,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十分有理。但我本来想的是通过这件事让她对我产生愧疚,然后我就可以利用她的愧疚感使唤她,好好玩一玩,结果没想到,她不但一点不愧疚,还反过来怪我不信任她。”
女生回答说:“那说明她跟那个男生真的是清清白白。”
书伯轻蔑地讥讽道:“清清白白个屁,一男一女,三天两头约在一起,清清白白?即便清白,也是温言对她清白,她对温言那点心思我可看得透。”
接下来这对男女关于清白的对话我就不便在信中向你透露了,因为实在不堪入耳,总之两人卿卿我我地走进了一家酒店,要了一间钟点房,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我也就离开了那里,回了学校。
我在回去的路上当即向冬歌揭穿了书伯的嘴脸,冬歌只是恨恨地骂了他一句,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后来她依旧照常来找我,辞色之间也看不出任何的不悦和难过,仿佛这段虚伪的爱情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一样。这让我感到有些担心,因为我怕她把难过的情绪积压在心里。
你收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冬歌已经告诉你她分手了,但应该不会告诉你她分手的具体情况。我本来也想让这件事就此沉寂下去,但又实在担心冬歌正在逞强,所以我写信来告诉你此事的种种内情,希望你在了解过后,能够帮助冬歌度过这段时间。
顺祝
安好
温言
2007.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