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娜哽咽地说道:我劝慰他回到影片拍摄中来,我告诉他跆拳道是一项伟大的事业,而影视艺术也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它的文化内涵足够你为其奋斗终身得了;你还年轻,不应该放弃;
我极尽的发挥了“霍桑效应”(注1)的功能,我甚至用像母亲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劝慰他,抚慰他......;
最后呢?小妹又急切的问;
李娜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小妹说道:我把他给感动了.....;
......当他完全释放了“积聚的压抑”之后,他拥抱着我放声大哭,哭了很长时间,最后竟然瘫软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李娜接着说:我一直以为练习跆拳道的武士周身都是无比抗击打的,但那一刻,他把头依偎在我的怀里酣睡得像个婴儿;
小妹一时还无法理解李娜说的,那种特殊情况下“感动”了的单词在日语中的意义,但是她知道,她还完全不具备“感动”一位素不相识的人的能力,她还仅仅停留在“暗示”或“化解”一位彼此熟悉或有过交往的人的能力阶段,她就太佩服李娜姐了,李娜姐在小妹面前也像是一座高山一样永远不可逾越;
看到李娜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小妹不忍再问下去;
下午的专场观影又开始了,小妹和李娜急匆匆的又钻进了剧场。
威尼斯夜幕降临时,当日下午的专场,英、法合拍《哭泣的男人》观影终于结束了;
离开会场的记者、明星、制片人或游客们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议论着,海滩远处的天边一抹绚丽的晚霞....;
入夜时分的威尼斯“丽都岛(LIDO)”,张灯结彩,到处都披上了电影节的盛装;在会场周边的旅游设施、商业区或酒吧等娱乐场所里,人们摩肩接踵,觥筹交错;
李娜轻车熟路的带着小妹来到了电影节附近一处日餐料理的饭店,二人各自要了一套各色花样的套餐,还要了“清酒”,李娜用日语与店主交谈过后,店主还拿出了两套日式和服给两人穿上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店里雇佣的模特,无意中两个颜值极高的女性为饭店招揽了很多客人;
那些浪漫的法国人、戴着白色礼帽“嘻嘻哈哈”的意大利人,眼神像钩子一样的日本游客等,相继围拢过来合影留念.....;
也不知喝了多少日本清酒,二人在房间的榻榻米上有些站不起来了,索性醉卧着斜靠在垫子上,慢慢聊着,慢慢等待醉意消散;
小妹嘴里叼着一支意大利香烟,有些口吃的说道:这让我.....,让我又想起来.....横滨“海の公園”那些日日夜夜,那时我也穿着和服,吃着日本料理......,真是令人怀念呀!
李娜也踌躇的说道:我也是;
小妹接着说:中午李娜姐你讲的是在东京郊区的片段,但我一直想听李娜姐您戴着漂亮的草帽出现在“海の公園”的故事;
李娜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想继续听“海の公園”的故事,那我就接着中午的故事说吧;
那部叫《摩森家族》的影片最后没有上映,仅仅作为专业学校的教材用了,原因是南大西洋公司发出的命令,不得违反;
当时摄制组确定共有两个拍摄地点,一个在东京,就是我们中午提到的那些部分和场景;另一个地点在横滨,而在横滨时,男主角才真正开始出场,他是日本著名男影星,当时50几岁了,由于影片未公映,所以我也就不公开他的名字了;
女主角最初就策划不使用熟悉的面孔而选择新的面孔,为影片增加更真实的魅力,也期盼这部影片能诞生出一个新星,最后,听说剧组是在兵库县的“宝冢音乐学校”里,发现了二年级的一个女孩子,她出身在东京一个小市民的家庭,从各种角度都适合这个角色,年龄、身材、相貌,皮肤和眼神等等,气质就更不用说了;
她眼看就快毕业了,但还没进入“宝冢歌剧团(宝塚歌劇団)”(注2),你知道,“宝冢歌剧团”的女孩子,舞台形象和气质在全世界都是最著名的;
可能是梦想当演员的诱惑让这个女孩子犹豫彷徨了很久,最终下了退学的决心,剧本中关于她饰演的部分她也都接受,导演就最终确定了她,临离开学校时,她和剧团里的老师、还有其他女孩子抱头痛哭.....;
她就是——沙罗欣(沙羅喜び);
小妹惊讶的插了一句:我在日本时听说过“宝冢歌剧团”,你说沙罗欣(沙羅喜び)是“宝冢歌剧团”出身的呀?那她就太优秀了,怪不得汉斯先生一见钟情,我觉得沙罗欣(沙羅喜び)配得上做汉斯先生的太太,哦!这么说原来汉斯太太当时是在拍电影呀?
小妹嘴上不住地赞美着沙罗欣,原来内心中总想着与“孪生妹妹”一决高下,最终获取汉斯先生爱慕的想法,终于开始示弱了;
李娜脸色仍旧红晕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其实杜小姐你就是没有接受过系统专业的训练,在气质上略逊沙罗欣(沙羅喜び)一筹,但你的文化内涵要高于沙罗欣(沙羅喜び);
李娜又接着刚才的继续讲了起来,在当时,刚开始挑选演员的1997年初夏,沙罗欣(沙羅喜び)已经21-22岁了,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小天使,稚嫩的肌肤都能掐出水来,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真是人见人爱;
李娜边说边用手势描绘着,仿佛是在赴末沙罗欣(沙羅喜び)一样;
剧本里横滨的戏主要是三个人:男主角和太太,再就是女主角,剧本是这样描述的:男主角是女主角沙罗欣(沙羅喜び)的叔父,一位横滨的富商,包括女主角的家庭他们都同属于“摩森家族”,一个延续了很多代的日本富豪家族;而男主角的太太不是原配,原配因病去世了,而叔父这位后来的太太早年是“风月场”人,比叔父年轻十几岁,长相十分妖艳富有魅力;
女主角当时在东京读大学,每年夏季来横滨的叔父家度假;
而每一次女主角度假期间,叔父的太太用语言都在极力的.....;
开始时,叔父很内疚,但过后叔父看到......;
......;
诚然,由于家族的名望和女主角父亲的威严,女主角一直不敢声张,又不敢不来横滨度假,怕引起父母家人的疑问,继而每次违心的来横滨度假时,总愿意独自待在海边,很晚也不敢回到叔父家去,愁苦压抑的心态慢慢养成了她看晚霞的习惯;
当然,在拍摄这部影片的时候,沙罗欣(沙羅喜び)也真的养成了看晚霞的习惯,似乎在她的内心世界里,也有无法言状的矛盾,也是只有在看晚霞时才能够得到解脱;
按剧本里的描述,后来,这个叔父家中发生的事件在女主角内心中形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久而久之女主角的内心却又产生了异常矛盾复杂的带有报复性心理,她不再惧怕和厌恶.....;
.....;
当时的剧本梗概就是这些,而最初沙罗欣(沙羅喜び)看过剧本后也都表示接受这些,也许是内心中做明星的愿望太诱惑人了;
1997年夏季,横滨海の公園的拍摄就此开始;
但是,事情的发展不是导演和摄制组预想的那样,真正到了叔父家中关键的那场戏时,沙罗欣(沙羅喜び)突然变卦了,无论怎样开导讲解都无济于事,她表露出严厉的拒绝,摄制组曾采取过各种方式和手段,甚至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现场采取过强制手段,因为剧本的这场戏也是在强迫下发生的,但此举却招来了沙罗欣发疯一样的反抗,甚至用牙齿撕咬“叔父”和摄制组人员的手臂.....;
而平静下来后,摄制组又发现,在不饰演这组镜头而需要配合时,也就是没有类似于“叔父”这样的人在场时,且按照剧情安排,却十分的配合,因此,摄制组和导演隐约的能感觉到,在她内心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星心理障碍无法逾越,说得再明确些,她是否在年幼时曾遭受过此类事件?
摄制组考虑,前期的东京拍摄任务基本结束了,换演员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为了这部影片,沙罗欣(沙羅喜び)甚至退出了“宝冢歌剧学校”,如果影片再换演员的话,她甚至有自杀的危险,这是从剧组到演员家庭谁也不能接受的,因此横滨的拍摄任务就此停滞,立即向投资方美国南大西洋公司告急;
李娜接着说:1998年,我接受这个紧急项目后,在东京处理完男配角的事情又尽快赶到了横滨拍摄现场,我第一次看到沙罗欣(沙羅喜び)的眼神时,我感觉在那双美丽的眼神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还一时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就建议摄制组先拍摄其他的横滨镜头,而这一组镜头暂缓一下;
面对这样的难题,我也一时找不到解决办法,苦恼的时候,我也到海の公園的海边徘徊,我试探着陪她一起看晚霞,从女性的角度寻找能够探索沙罗欣(沙羅喜び)内心世界的缺口;
也就在那年夏季的六月份,一天我照例在海边悠荡,当时身边没有沙罗欣(沙羅喜び)陪伴,无意中可能认为自己近期太累、太专注而产生了幻觉,居然发现海滩上又出现了一个沙罗欣(沙羅喜び)......?
李娜说着用弯曲的手指刮了一下小妹的鼻子,小妹也随之微笑了一下顺便问道:李娜姐,你说为什么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像孪生的一样?
李娜说道:目前还很少有科学界的人研究这个问题,但由于这样的现象存在,确实诞生了无数个惊险的、浪漫的故事;而且这些貌似孪生的人们互相之间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似乎完全是上帝玩的一个小游戏;
李娜又接着说:开始时我以为是剧组临时安排沙罗欣(沙羅喜び)熟悉海の公園外景地来了,但剧组规定到海边适应镜头时,必须按照剧情的安排,乘本田商务车,由两个保镖“护卫”着,这些都是为了入戏,而不准采用其他方式到达海边的;
李娜又接着说:但我发现你是骑着单车来的,还发现你当时进、出海滩时还要化妆、卸妆,当时你看到我后并没有过来打招呼,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我,我觉得很诧异,过后我怀疑过你们是否也是一家摄制组因为拍戏而在适应场地,熟悉剧情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只要天气晴朗,我几乎经常都看到你到海边去,我在附近仔细观察你的动作习惯,你无意间透漏的表情、眼神等等;
当然,沙罗欣(沙羅喜び)“孪生姐妹”出现的这件事也惊动了《摩森家族》摄制组和导演,我们甚至拍摄了大量的你的写实照片用来分析,而你并没有察觉,我们无意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用你来代替沙罗欣(沙羅喜び),拍摄那组镜头;
小妹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即说道:李娜姐,让我当女主角“替身”拍摄?你们当时怎么能想的出来这样的主意?
李娜微笑了一下答道:又不是现实世界真的发生,仅仅是拍电影而已,你想得有点多了吧?难道沙罗欣(沙羅喜び)的孪生姐妹都有一样的想法或动机?
小妹羞涩的笑了一下,略张着嘴,舌头在嘴角上填了下;
小妹接着问:对了李娜姐,我当时始终看到你佩戴的一定漂亮的草帽,你为何要戴那顶草帽?你也担任了这部片子的临时演员吗?当时我还给你起了“草帽姐”的绰号呢;
李娜笑着说:影片在拍摄横滨剧情时,剧本里原有一位中年女性的角色,演员也选好了,她是叔父家中的女佣,一位很讲究时髦的“保姆”角色,在叔父与侄女到来之前.....,并为此与叔父太太发生激烈竞争,因此后来太太极尽的策划.....,剥离了她与叔父之间的情感;
但导演发觉类似这样的情节过多,会冲淡叔父与侄女剧情的这条主线,因此临时更改了剧本中的这一段,去掉了女佣全部的戏,而那个女佣在剧中配戴的那顶漂亮的草帽也被导演送给我了,每次去海边我就一直戴着它,想不到你还为此给我起了“绰号”?
小妹又接着问:还有,当时你认识汉斯先生吗?那次下雨时我看到你还与汉斯先生对话呢?
李娜答道:我并不认识汉斯先生,是摄制组告诉我,在头一年拍摄海边镜头时,是这位德国青年发现了沙罗欣(沙羅喜び),显然是一见钟情的爱上了她,摄制组只是盼望这个德国佬不要在拍摄现场“添乱”就行,至于她俩能否终成眷属?摄制组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李娜说着又转到小妹的话题上来;
后来我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怎样与你沟通,怎样能够说服你参演这组镜头,并估计你临时拍摄这组镜头的话,开价能有多少等等?
在这期间,我们又发现了你们一伙人似乎在演绎假扮德国青年与沙罗欣(沙羅喜び)爱情接头的模拟场面,这让我们大为惊讶,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是否背后孕育着更大的阴谋,因此我们断定你们的计划一定是隐秘的,估计你或你们的组织也不会同意你出演沙罗欣(沙羅喜び)替身的角色;
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决定自己干了;
(注1):参考网络信息:霍桑效应(Hawthorne Effect),心理学名称,或称霍索恩效应,起源于1924年至1933年间的一系列实验研究,由哈佛大学心理专家乔治·埃尔顿·梅奥(George Elton Mayo)教授为首的研究小组提出此概念。
霍桑一词是美国西部电气公司座落在芝加哥的一间工厂的名称,是一座进行实验研究的工厂。实验最开始研究的是工作条件与生产效率之间的关系,包括外部环境影响条件(如照明强度、湿度)以及心理影响因素(如休息间隔、团队压力、工作时间、管理者的领导力)。
“霍桑效应”就是当人们在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关注或者观察的时候,会刻意去改变一些行为或者是言语表达的效应。
(注2)参考网络信息:日本“宝冢歌剧团”(Takarazuka Revue Company)是1914年(大正三年)由日本阪急企业创始人“小林一三”创立的大型歌舞团,本部位于兵库县宝冢市的宝冢大剧场。
宝冢歌剧团团员全部为未婚女性,结婚即意味着离开剧团,团员需在“宝冢音乐学校”经过为期两年的严格训练和教育,音乐学校的学生在修毕课程后便登台演出,之后则被分配到各组,歌剧团目前的组别有“花、月、雪、星、宙”五组,各组代表色为:花组——粉色,月组——黄色,雪组——绿色,星组——蓝色,宙组——紫色;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它已经成为拥有成员400余名,毕业生4000余名,在全日本乃至世界都享有盛名的大型舞台表演团体,也是全世界演出回数最多的歌舞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