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乔看了古树一眼,便拿起手里的金色小剑开始砍古树的枝杈,粗的砍不动,就先砍细的。
一边砍一边道:“你这棵老树妖,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本姑娘了!”
“哎呀,快别砍了,小仙不是妖,小仙不是妖啊!”
古树又幻化出眼睛、嘴巴和两只手,一边对着妊乔可怜兮兮地作揖,一边道:“小仙迷榖,乃是招摇山上的神树!不是妖啊!”
妊乔心中恼怒不已,大声道:“我管你什么招摇山!我管你是不是神树!本姑娘就是要砍了你当柴烧!你当如何?”
妊乔暗气自己如今实力不济,竟是连一棵大树都跑来欺负自己!心中气闷,便又抬起手挥剑向古树砍去!
“哎呀,别砍了!小仙打不过你,小仙认输了,还不行吗?”
此刻迷榖老儿心中,的确对眼前的小女娃儿很是忌惮,这女娃儿修炼的境界明明只有炼魂境初阶,是自己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一般的存在。
可是她的兵器却十分了得,虽然只是一把细剑,但竟然能够伤害到自己,自己的枝条可以说硬如铁石,居然能够被她轻易地砍断。
看来那把细剑定然是家中某个溺爱她的长辈,赐予她防身的神兵利器!
得罪了这个女娃娃不要紧,万一她家中长辈寻来,就不妙了!而且一个炼魂境的阴魂,身边居然有一只神兽贴身保护,看来这女娃儿身份来历定不简单!
迷榖老儿还真是误会妊乔了,那把能够随意伤害到他的细剑,也并非是什么神兵利器,不过是妊乔用自己的灵力所化的气剑而已,之所以能够砍伤迷榖老儿,是因为气剑当中蕴含了一丝灵魂碎片之力。
“认输啊?呵呵——”妊乔对着迷榖老儿笑笑,笑得一脸灿烂。
迷榖老儿也跟着笑了笑,看来小女娃子还是很好应付的么!只是这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这小女娃子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
果不其然,只见妊乔眼中厉色一闪,高声道:“晚了!刚才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软呐!”
妊乔自顾自地拿起小剑继续砍树枝,口中还念念有词地道:“一条两条三四条,五条六条七八条,老树妖,你说,横批是什么?”
迷榖老儿现在简直是追悔莫及呀,想来自己在仙界成仙千年万载,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啊?当真是打蛇不成反被咬啊!
什么要命的惩罚啊这是,还要对对联?迷榖老儿抬眼望天,欲哭无泪,想了一想,便有些惶恐地道:“莫不是‘积德行善’?”
妊乔哈哈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心想你个老不羞,今日如若不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那我将来如何能够安心地住在此地。
便开口道:“你猜的答案接近了,不过还差一点儿!横批是:砍成秃驴!怎么样?正好你就可以去积德行善了。”妊乔说罢,举起细剑作势又要砍下。
“剑下留人呐!咳咳!小仙这么大年纪,可禁不起折腾啊!”
这个声音听起来虽然苍老,但却很清晰,不似方才古树的声音那般刺耳粗重。
妊乔抬眼望去,从古树的树干之内,竟缓缓地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来。老人手中拿着一把马尾拂尘,白髯垂胸,一身月白色的道袍不染纤尘,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风仙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
迷榖老儿心中自知理亏,又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儿奈何不得。这女娃儿倒还罢了,只是她的那只爱宠天狗很是厉害,那可是自己的天敌,倘若真被他吐火再烧上几次,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但自己也会狼狈万状。
迷榖老儿实在是疲于应付,如今,只好拉下老脸,上前去服个软,认个错也就罢了。
想至此,迷榖老儿上前两步,对着妊乔拱了拱手,道:“小仙迷榖,方才只是想试探一下小女娃的身手如何,无意冒犯,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小女娃多多担待。”
妊乔冷哼一声,道:“试探?说得好听!倘若我没什么保命的本事,怕是已经成了你的爪下之魂!”
迷榖老儿有些汗颜地道:“还好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妊乔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老头儿,竟如此贫嘴滑舌,奸猾狡诈,这房屋如今我已经买下,留你这老头儿何用?不若干脆将你砍去,倒还落得清静!”
迷榖老儿神色大惊,连连道:“使不得!小仙有用,小仙有用!”
迷榖老儿双手捻着胡须,仔细地想了想,折下来一根树枝,递给妊乔道:“小仙名为迷榖,小女娃只要拿着小仙的树枝,佩带在身上,将来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
妊乔低头看了看满地的枝杈,抬起头一脸嘲讽地看向迷榖老儿,并未去接他手中的一截小树枝。
迷榖老儿扶额擦汗,心想:这破孩子怎么这么不好糊弄呢!
无意间瞥了一眼方井,心中便有了主意,道:“小女娃不能将小仙砍去,此地有一处灵泉,此间房屋如果没有小仙遮挡着灵气,一旦灵气逸散出去,势必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和争抢,搞不好还会引来什么大妖怪,到时候你才真的是引火烧身!”
“老头儿!这口枯井的确是一处灵泉所在,只可惜这种灵气我吸收不了,如果有人前来讨要,本姑娘双手奉上便是!并不影响我先将你砍了,以泄我心头之恨!”
迷榖老儿心中错愕不已,心想自己方才的确说了有一处灵泉,但这女娃儿怎么知道这口枯井就是灵泉所在?这女娃儿身上处处透着诡异,看来的确是来头不小!自己不能与之为敌,只能想办法交好她了。
若要讨好她也并不难,只是,怕是要下点儿血本了。
只见迷榖老儿浑身懈怠的神色蓦地一收,面色郑重地道:“小女娃娃,你可知道通天建木?”
妊乔双眸微闪,点了点头,心想这老头儿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又要卖什么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