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向将我视如她的掌上至宝,放在手上怕碎了,装进嘴里怕化了。可如今她有难,我呆在房里束手无策,真是心如刀割。”一旁的金圣姑开始垂泪。
“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妻子如此难过,坐在一旁监伏使心中也不是滋味,他怀着忐忑的心开口探询。
“你说吧!到这个时候我不找你商量,还能有谁助我一臂之力。”金圣姑用手巾擦拭泪珠。
“那我可说了,你可不准生气。”监伏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
“如今这件事还得是从长计议,贸然出击恐怕会弄巧成拙,弄不好会是抱着木柴救火—帮倒忙。”监伏使边说边用眼神窥探坐在一旁妻子。
“怎么说?”觉得奇怪金圣姑望着丈夫问。
“你看是不是这样?”监伏使小心翼翼说,任何的出言不逊都会使她大吵大闹,让自己会当众下不了台。
“你爹和你娘是多年夫妻,一直都是亲密无间应对上天入海的大事,你父亲对她这样,可能是心急火燎作出错误决定,等气头一过他会幡然醒悟,主动找你母亲赔礼道歉,夫妻会和好如初。”监伏使停住不说,目光投向妻子征询意见。
“说下去。”金圣姑点头鼓励道。
“夫妻没有隔夜仇,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打抱不平,传遍万圣宫,你父亲脸面挂不住,他可能会一意孤行,干脆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管不顾一条道走到黑,那事情就没有回旋余地,反而会害了你母亲。”
“哦?”金圣姑似有不信瞟了监伏使一眼,两夫妻闹点矛盾,当女儿出面打抱不平,那有那么多复杂。
监伏使暗叹一口气,自己妻子心机单纯,口无遮拦,那知道万圣宫那一道道说不清道不白拐拐弯弯,那里面吞噬躯体和心灵。
“首先,”监伏使正色说道,以免妻子漠然视之,那样就让自己一悉心血白费了。
“万圣王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为了证明伟大的君主一言九鼎权威和他永远不会错的定论,他会一直囚禁你母亲到老,坚持不让她与外界接触。更有甚者,为了长痛不如短痛,也让为你母亲喊冤叫屈的至亲们死心,他会直接你母亲圣母地位废黜,另行册封贤德家庭背景、深厚大妃们为圣母,到时我们只能自取其辱。”
“不会吧?”金圣姑听得毛骨悚然,红唇张得大大的。
“不信,你就试一下。”监伏使心中想道,嘴上却说:“你安心休息,我到宫中去打探消息。”
“我不看过程,只想见到最后过程。”金圣姑冷冷在后面回答。
缘雪拖着茂红岭就往外走,在屋外碰上缘雪的女侍从们,她们立刻拥了上来。
“小姐你去哪里?带上我们去给你作个伴。”她们异口同声恳请道,往常缘雪和她们亲如姐妹,大家无拘无束玩得开心快乐,那日子就过得就如同弹指一挥间飞快。茂红岭来后,缘雪成天和他腻在一起,完全把同性伙伴凉在一旁不管,日子过得可就单调乏味,活泼热闹的姑娘们一个望着一个无精打采,觉得生活就像是在受罪。这不难得出门的主心骨来了,她们如同来了大救星一样高兴。
“不用,不用。”缘雪连连摆手,谁愿望在和情侣甜蜜时身后带群小尾巴,“我们去去就来。”
“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将你们主子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们。”虽然已经是火急火燎时候,茂红岭仍恭恭手笑着调侃,试图活跃一下沉闷气氛,但姑娘们仍黑着一张粉脸,对于这位罪魁祸首她们怎肯轻意原谅。
“快走吧!”看着一脸渴求姑娘们,缘雪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世事无常,再好兄弟姐妹也会各奔东西,谁也改变不了,恐怕能常伴左右也只有家人,也只有亲人风雨同伴走到生命尽头,这位最热爱男人正千方百计想离自己远去,而自己也是鬼迷心窍,现在正设法为达成他心愿而努力,鞍前马后操劳的结局留下孑然一身独自品尝相思和寂寞。
出大门后,缘雪抄了条小路往山顶走,茂红岭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抬头俯视,那仅容一人攀登山中小径几乎成了垂直角度。
“咱们去什么地方?”茂红岭小声发问,他知道前面女人虽然不肯说话,但心中一定是五味杂陈。
“去见大祭师。”缘雪这时娇喘呈呈,平时养尊处优的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她不肯在自己男人面前服软,咬紧牙关也得靠自己攀登到顶峰。
“我来背你走吧!”茂红岭弯下腰来,不由分说将走在前面缘雪搂在背后。
“自己爬上去才显得虔诚和应验。”借坡下驴缘雪在茂红岭耳旁小声抱怨,那吐出兰气抚得登山男人皮肤痒痒,他用手紧了紧女人身子。
“做大事不拘小节。”对于大祭师这类与神对话的人,茂红岭保持着足够距离,对于他们职业既不造成也不反对,他可不想一位活生生的被一些似有似无东西牵着脑袋走。
“你知道吗?这条小道是我们源来宫专用通道,平时只有我们和我们派出人能在这里行走,另外的人只能通过一条蜿蜒曲折来步行上去。这位大祭师是整个源来地最负盛名的法师,他能随心所欲与圣界沟通联络,他的法宫是唯一能高于源来宫建筑物。”缘雪柔声说道。过好现在第一点光阴,镌刻在脑海,在以后孤单发月里品尝和回味往日甜蜜,未尝不是一份独有美丽的享受。
“实在冲不上去了,我也会认命,心甘情愿陪着你过日子,我们生一大堆儿子女儿,繁衍生息,让我们骨血代代相传下去。”茂红岭淡淡一笑。其实将自己命运交给不属于自己的人本来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但任何一件事都有好坏和输赢两面,“可这样一来,你会不开心,英雄无用武之地会让你痛不欲生,我情愿自己男人意气风发活在心中,也不愿他意志消沉守在我面前衰落。”声音呜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