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蓬里,因为堆满武器而显得格外狭窄,仅容一人来回行走,两位千虎飞鹰一前一后押着王子走进来。
“姓茂的,太侮辱人了,我虽是你阶下之囚,但好歹也是一国之主的儿子,堂堂正正的王子,你却在仓库见我,是可忍熟不可忍矣。”走在中间王子越想越气。
“大王,人带到。”两位千虎飞鹰弯腰恭声禀示。
“明天将有场恶战,你们走点回去休息。”正在低头看书茂红岭抬下头,挥手往外摆。
“怎么样?还习惯吧。”茂红岭和蔼的询问。
“你说呢?”那人昂起头反问,他妈的明知故问,从前呼后拥万众瞩目的小王子眨眼跌落尘埃,变成任人宰割囚徒,换作是你试试看呢。
“坐下说话吧,你还是个孩子。”茂红岭叹口气,他已习惯和自己年长的打交道。也对南云王为提振军心,不惜将自己刚成年孩子拋到战场打头战产生厌恶,虎毒尚且不食子。
“我是俘虏,站着说话比较符我现在的身份,只是我不明白,两国相战不斩来使,我虽现在这身份,但胜败来兵家常事,你故意在仓库这种地方见我来对我进行羞辱打脸,也不是君子行为吧?”王子用冷嘲热讽来打击对手。
“哦?”茂红岭扫眼看了四周,对这位王子先入为主的认识哭笑不得。
“谁说国王寝宫就不能是这种样子?凡正我茂红岭没有这么多臭规矩,平时条件许可讲求享受无可厚非,战时一切从简。”茂红岭站起身来双手拍掌。
“开饭。”
他转过身邀请,“一起吃饭吧?”
“你对我这么好,一定是想从我嘴里套取情报,没门。”斩钉截铁口气。
“嘿。”茂红岭吐口气,他那位自以为是、志大才疏的父亲和他王宫在我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讲,但这些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
“我劝你还是吃点,战时可没人惯任何人的臭毛病。”茂红岭淡淡说完自顾坐在桌子后面。
这时两位千虎飞鹰弯腰送来晚餐,一大块腊肉,一大碗米饭,一大碗酸菜肉汤。
“也给这位南云王子来一份。”茂红岭吩咐。
“是。”两位千虎飞鹰快速退出,他们知道自己主人最忌讳身边人管不该管的事,听不该听的话。
“怎么就吃这些?”南云小王子一脸不相信,虽然不能大鱼大肉摆九大碗十二道菜,但身为王也不至于简陋如此。
“能吃饱就行。”茂红岭懒得给他解释,吃完饭他还要处理军国大事。
“怎么处理我给句痛快的,否则我情愿站着死。”南云王的儿子对摆在自己面前香喷喷的饭菜无动于衷,反而挑战起茂红岭的耐心。
“你是我王妃同母异父的弟弟。”茂红岭边吃边说,他在你死我活战场放敌方一条路,一是看张诗雅面子,因为临行前王妃在被窝里再三交待,二是他想以后下盘大棋用得着他。否则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南云小王子有十条命也得报销了。
“不可能。”南云小王子第一次从外人嘴里听出事关母亲和自己绝密,顿时火烧火燎般急了。
“你畅开嚷,生怕没人知道这个秘密。”茂红岭拍起桌子。
“你爱信不信。”他才懒得跟这个未脱毛大男孩计较,他还有很多要务办理。
“管他的,吃饭雷打不动。”南云小王子一屁股坐下来,亏谁也不能自己身体,这是他相依为命的母亲的教诲。
“看来母亲私下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是红阳王妃。”他也突然明白父亲为何执意孤立和打压母亲及他,换作是自己当王,妻子婚前给他戴顶这么大绿帽子,非得让他付出惨痛代价不可。要不是顾忌舅家东阳王的势力,舍不得撕破脸的隐忍,自己和母亲早坟土一堆了吧。
那天,他正要像往常一样有事无事跑到父亲那里混个脸熟,虽然他明显感觉南云王敷衍和不耐,但为了彻败周围人的小白眼,他只有完全依赖这个主宰他一切的男人,自古华山一条路,那人世间的王子也只有一条路,不顾一切登上一步之遥位子,成功呼风唤雨,失败了夹着尾巴做狗。
“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吃上苦中苦。”南云王子边走边为自己鼓劲,不为别的,只为母亲,自己、以后会来妻儿不再看别人脸色过活也得拼。
“王子。”两位年轻漂亮姑娘一脸严肃的拦住了他。
“春花、秋月,有事啊?”这两位是他母亲的贴身侍女,是东阳王特意挑来服侍自己妹妹,是心腹中的心腹,平时他仗着母亲宠溺,以玩笑之名吃过两人豆腐。但他一来心情不爽,二来被下拦住去路,心中怨气自然上来,但他知道两人找他定有要事。
“王妃要见你。”春花语气不咸不淡,这位王子是个怪脾气,好的时候主仆不分,非要姐弟相称,脾气来了垮个臭脸,好像谁得欠他的。
“马上。”秋月并不看好这位少主人,但世事难料。
“能不能晚点去?”南云王子一脸为难,母亲是他最亲的人,父亲是唯一能给他利益的人,孰轻孰轻孰重,他明显算得清。
“不行。”两位女孩笑嘻嘻走上前去,半抚半劝的架起他就走,虽然不敢表露出来,但这两个女孩可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武林高手。
“娘。”被强制押送进来年轻人满腹怨气。
“你们出去守住,我们俩娘谈点贴心话,任谁,包括南云王都不准进来。”因心有所属,南云王妃对南云王只是没有公开撕破脸而已,彼此形同陌路。
“林儿来到娘身边坐。”年轻时南云王妃因为母娇哥宠,养成了敢想敢做性格,如今年龄大了,反而变得多愁善感,这孩子是她唯一寄托,倾注了她全部心血和期望。
“娘知道你有一腔抱负,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上天赐给你的东西谁都夺不走,不是你的,就算得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娘不求你名垂青史,但求你平安吉祥。”
“娘你说过多少遍了。”南云王子最害怕母亲唠叨,让他听起老茧,但也不敢走开。
“对,娘以前是说过。”南云王妃忧心忡忡叹口气,知子莫和母,她怎能不知道儿子心思,但凭她对南云王了解,他怎会将王位传给她的儿子,她又不敢当面说破,她怕这样一来,承受打击的儿子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娘今天找来是有正事。”南云王妃一改往日慈眉善眉,满脸严肃,让儿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压力。
“今天这话你只可听不可问,那里听的那里扔。有些事你现在不懂,或许以后到我这个年龄就懂了,娘年轻的时候因为爱情而与家族决裂过,后来又迫于家庭势力回归,但娘有一个女儿,也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听说她现在是红阳王妃,娘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近年来东阳王和南云王联手对付红阳王,娘深怕你被别人当剑使,发生血亲相残的悲剧。
“什么?我有个姐姐,还是红阳王妃。这太荒唐了。”他脱口说。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娘和姐姐辱没了你的身份?”南云王妃脸上有了愠色,要不是为了两个子女不发生亲者痛仇者快的惨剧,自己何苦把藏了几十年伤疤又血淋淋扯出来。
“不,我有个当红阳王妃姐姐当然好。”他点头称好,今世地最有权力三个人都与他有关系,一位是父亲,一位是舅舅,剩下的一位是姐夫,真是怪得很。
“不知她姓什么?”
“姓张。”南云王妃郁闷不已,也不知道介绍他们兄妹相认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