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云王的将领赶回驻地时,他真的是又惊又气,驻地和他离去时一模一样,甚至连口令都没改变。
“速战。”守卫哨兵手握剑柄厉声喝道,军中规矩是军纪高于一切。
“速胜。”将领没由气吼道,肯定又着了红阳王宫高人的奸计了。
他扬鞭冲进大营,直接奔着主帐跑去,未进门一脚踢翻几个小石子。
“怎么回事?”他抡圆了马鞭砸在桌子上。
“什么怎么回事?”正在睡懒觉的侄子醒过来一脸奇怪,这叔叔是不是吃错药了找人发气,但你也得看看对象是谁?
“小祖宗唉!”望着那一张和自己轮廊一模一样的脸,杀人不眨眼将领心自软了,他俩名为叔侄,实为父子,这也成为家族未公开的秘密,这也使这个小小钱粮官在这支部队中有恃无恐,能当这个叔叔半个家。
“可能这两个报信士兵是奸细,可你的亲笔书信是怎么回事?”将军一脸不解。
“什么?”钱粮官一脸煞白,心中暗想糟糕,原来他爱偷练书法,期待以后位高爵显时使用,未曾想被有心奸细抓住,拿去偷偷临摹,谎报军情闹成今天局面,他虽说嚣张跋扈,但也深懂责任和株连的结果。
“叔叔怎么办?”叔叔越不出声,当侄儿的越害怕。
“没关系,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把责任全推过我,我把密信烧了,来个无凭无椐狡辩,混淆黑白,蒙混过关。”将军抬头说。
“但凭叔父作主。”侄儿恭恭手。
“叔父何不乘夜奔袭,以报白天一箭之仇。”钱粮官想搧风点火,凡正我又不上前线,坐地分赃有何不可。
“这人诡计多端,小心上当受骗,还是小心为妙。”将军伸过懒腰,深吸口气,姜还是老的辣,将在外王命有所不受,这支军队就是自己最大的资本,没有十成把握可不敢拿去赌了。
“你母亲呢?”将军低下头红脸问。吃空饷是军中半公开秘密,当将军拼命在大王面前争员额,那些可有可无职位的饷金就进了将领腰包,战时找人顶包,而自己人的嘴最稳当,不会留有隐患。
“她和我老婆住在最里面的大帐里。”钱粮官回答,这部队犹如大家庭,将军一带头,就都上行下效了。
“那我去看看她们。”将军迈步往前。
“我也去。”钱粮官作为晚辈也是不甘示弱。
两位女人听见外边脚步声,就知道是什么人来了,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个,任何人都不会靠近。虽然大家都是过来人,但闻到那熟悉味道,两位女人仍羞红了脸相互望一眼,这些男人也是,放着这美妙日子不过,非要带上杀人武器上这打打杀杀,害得亲人们为他们提着一颗悬掉掉的心放不下来。她们快速闪开,给彼此留下足够空间,时光匆匆,相聚日子如此短暂。
“也不知道你们脑袋装的东西和我们是不是不一样,放着好好日子不过,背井离乡来到这种地方打打杀杀。”钱粮官的妻子一脸怨气,在都城她住着大房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快乐的都记不得一年有个春夏秋冬,到了这里,从早忙到晚,盘点物资,登记核实数字,几乎在绝望中等到天黑上床休息,每天品尝着度日如年滋味。
“你呀!身在福中不福,比起那些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人,我们不知幸运了多少倍。”钱粮官摇头苦笑,这位女人除了容貌身材外,几乎就是一个废物,做什么事都不能让人放心,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怎么能拿我与那些贱人柤比。”妻子寒下脸来,爹娘给的这副身子就是最大本事,本姑娘花容月貌人人掂记,嫁给你就是抬举你,大不了我另攀枝。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去给我倒点水来洗脸。”由于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与自己有脱不了干系,钱粮官心情并不高兴。
“我可不是你的出气桶。”钱粮官妻子更是摆上挂冰臭脸。
“好啦!算帮我个忙。”钱粮官与各色人打交道,练就了一副随时变脸本事。他马上反应过来,这里不比都城,女人可是稀缺资源。
“好吧!就当是帮你。”女人脾气来得快,去时也快,必竟在异国他乡土地上,容易同病相怜,进而抱团取暖。
另外一边则是另一番景象,两位男女相互深情凝视,他们犹如血肉相连的亲人,密不可分生活在一起。
“怎么样?今天这场仗,你在前方拼命,我可是在这里提心吊胆。”女人眼眶一红。
“没什么,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放心不下是你和几个孩子。”将军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应该挺身而出当好脊梁,为家人遮风挡雨。
“你可不能有事,你一不在我们这个家可就彻底垮了。”女人因为经历事情多了,更加看透人世间冷暖,知道一切好日子都是眼前这位男人带来的,一旦他出个三长二短,所有荣华富贵都要灰飞烟灭。
月明星疏,微风轻轻吹着,树叶沙沙的响过去又退回来,那连绵的高山似一个个孤独巨人,冷冷扫视身下一切。
“狗日的,所有人把巡夜的事交给我们两个,他们则舒舒服服睡大觉。”大树下一名只能看到模糊轮廓哨兵折断身边矮树枝,用力驱赶嗡嗡作响蚊子。
“我们就当自己多辛苦点,凡正又不是替别人卖苦力,是为自己保命。”身边另一位哨兵低下头耐心劝道。
“你是说敌军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搞偷袭,你可真会胡思乱想,难怪当兵这么多年把人当狗唤,升官发财却没你的份。”先前哨兵被人打岔,觉得扫兴而没面子。
“一切皆有可能。”哨兵一脸真诚,他不想改变初衷坚守,总有一天别人会发现自己是块金子,闪光发亮后让小瞧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你看天天说大话,连天上星星都跑到地上来羞辱你。”打心底瞧不起同伴的哨兵手指前方嘲弄别人。
“不好,那不是星星是火种,快发警报。”那哨兵转身就跑,扯起喉咙大喝:“快起来。”
风突然大起来,哗哗的直往山顶扑,一看那火星已变大窜上树顶,那火魔似张开飞趐扑来过来,尚未反应人也叫气浪冲倒,砸在石块上昏死过去,“噼啪。”响声呼啸而来,最外面帐莲和人瞬间就被火海淹没。
“不好,火来了,快跑。”人们只有一个念头,赤着脚未穿外衣就开始奔跑,求生欲望将人变成疯子,只顾自己往前冲。
“穷寇莫追。”站在开阔处茂红岭望着潮水一样溃败人群,气定神闲吩咐,兵者诡道也,要怪就怪你们摊上了一个无能而贪婪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