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屋外就是哭声一片,难道是来晚了,茂红岭擦着人往里走,缘雪还是穿着那身洁白兽衣,头部也被雪白鹿皮覆盖,周围人跪在地上哭泣。
“缘儿,你怎么忍心叫我们这些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原本经过这事就放你自由,只要你喜欢快乐就行,谁知转眼间你与父母却是隔了千重山、万重水,那边没有亲人和火把、月阳,只有永无光线冰河冷海,你爱哭的心可如何熬过无尽无头阴河暗海呀!”
刚才那儒雅男人老泪纵横,他是整个房间两个站着的人之一,另一个是满身装束怪异祭师,他长吁短叹立在那里摇头,茂红岭顾不上一切冲上前去问:”怎么了,还有没有挽救办法?”他一把抓痛了大祭师的手,他痛苦得张大嘴巴。
“没救了,原神也离身走了。”大祭师右手指向月阳落去方向。
“不管怎么样,你得马上跟我走一趟。”茂红岭拖起大祭师就往外奔。
看着眼前飞逝而过群山和树林,大祭师惊恐闭上双眼“一切皆是幻觉,一切皆是心鬼作崇,幻静人安。”
“快说从什么方向可以截回缘雪原神。”茂红岭纠红了他的耳朵。
“不可能,不可能,除非你能腾云驾雾。”大祭师念起驱妖降魔法语。
“我就是在腾云驾雾,你只需告诉我怎样取回原神,否则我现在放下你,让你尸骨无存。”茂红岭说道。
“顺着山峰最黑地方走,赶到回时洞,在那里去拦她原神。”大祭师心惊胆寒用手脚筐住了茂红岭全身。
“那洞里有什么与众不同特征?”茂红岭用手拆开套在脖颈上的手。“你是不是想让我们两人一起去死。”
“只听说那洞通往阴海,冷彻浸骨。”大祭师带着哭腔回答。
“你不如现在睡一觉,免得到时指东道西妨碍我办事。”茂红岭手一抬,直接击昏手足无措伙伴。
风像一把把利刃扑过来,打在身上不是寒冷而是疼痛难忍,终于寻见那个黑不见底深洞,那形成圆筒风使劲往里灌。
“缘雪,缘雪。”茂红岭放声大喊,那似箭风刀扎得他根本睁不开眼,“来都来了,就是龙谭虎穴也要见识一番。”他在洞口仅停留片刻,双掌一击,裹在风里往里冲。
风渐渐小了,茂红岭踏石板往里摸,耳旁盘旋着呜呜的怪叫。
前方亮出一片光线,茂红岭兴奋大叫一声猛的冲了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望着一黑一白两人静静望着自己,他脱口发问。
“真是的,这反客为主得未免太快了吧!这是从古至今我们工作间,倒有人问我什么呢!”黑色人张嘴问,里面能看见东西都黑油油的。
“冒昧闯进来,给二位道声抱歉,敢问两位尊者姓名。”
“黑刹。”“白刹。”两个纷纷亮明身份,“你是自动离开还是我们请你出去?”
“两位哥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如蒙成全则小弟感激不尽。”茂红岭抱拳。“我有个异姓妹妹早先不幸被人收魂设咒,我好不容易才从异地将她魂魄解救出来,却不料她的原神离她而去,致使皆大欢喜的事功亏一篑,想请长兄慈悲为怀,将她原神送还,成全一家享天伦之乐。”
“这不行,万物的生与死皆有定数,我们既不会强求更不会索取,但既然来了这里,断无取回去道理。”白刹一脸冰冷。
“跟他啰嗦什么,摆明就是来砸我哥俩场子,还是手下见真章,定将你有去无回。”黑刹脑袋越摇越快,那鞭子样黑发甩成圆圈。“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黑鞭名为断魂束,碰上了就是你的死期。”白刹跳到高处叫。
“那就得罪了,可别伤害这位无辜的局外人。”茂红岭将背上大祭师放在地上,左手捂住鼻子闭上嘴唇运气,那拇指般厚金光顿时罩住全身上下。
“哥我助你一臂之力。”白刹也甩起自己杀手鞭加入战团。“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白杀卷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眼睛,一见眼珠就烂。”
茂红岭闭上双眼,双手握成拳头慢慢放在两边,这时的他只能是听声辨形,一击结争端,他缓缓往前迈动脚步,但这气场却吓得黑白又刹直冒冷汗。
“哥,我们寂寞孤单了几千上万年时光,空有一身本领却难遇对手,难道我两遇上技高一等高手了,今日注定是黑白双刹抱憾愧恨日子。”白刹脸有悲戚。
“别长他人志气,技不如人而已,死也要死在前进道路上。”黑刹给了白刹一个重重拳头。
“救人性命,情非得已,但我绝不会杀生添堵的。”茂红岭决计手脚并用,守如处子,动如脱免。
两声响过,洞里顿时静下来,茂红岭抱抱拳“得罪了。”黑白双刹躺在地上,额头滚下豆大汗珠。
“认栽了。”白刹灰着白脸垂下去。
“弟,我们虽是无情无义,无欲无怨摆渡者,但生平也敬重光明仁义的真汉子,刚才他明明可以几次伤了我们命门,他却白白放过,只是让我跌倒落地,而他明明是纯男之身,但甘愿来救一个毫无相干姑娘,碰上这样汉子我们不该给个大拇指吗?”黑刹竖起左右双手拇指。
“大哥,我听你的,请跟我们去找你朋友的原神。”白刹站起身左手往前一伸,“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洞口越开越大,前面是一片宽宽大海,黑黑的没有任何动静。
“小兄弟,这是最后希望,进了这海,所有原神都会灰飞烟灭,既无过去也无未来。这最后一段也只有死不瞑目的原神会停留一时片刻,其余都是顺理成章进入最后归宿。”白刹指指黑漆漆岩洞。
“那我要如何行事才行?”茂红岭急切问。
“你大声叫吧!如果在她会闪一下光,你用双手接住就行,只是千万不能见水,一旦见水就会形散体灭。”
“缘雪,缘雪。”茂红岭用尽全身力气叫起来,久久的才有回音传来,洞中黑沉沉的什么光线都没有,“缘雪,缘雪”绝望钻心茂红岭坐在岩石上直接放声大哭。
“小兄弟,看来你和这位好朋友怕是缘尽福散了。”白刹上前抚起茂红岭。
“小兄弟我们认可你的为人处事,假如以后你百年原神来这儿,恰逢我们当值,我两弟兄就破例给你磕个头吧!”黑刹对他点个头。
“怎么你们还有伙伴?”茂红岭惊讶不已。
“那当然,刚才你放我们生路,我们也不能将你赶尽杀绝,刚才对恃时危急时刻,白刹几次将拇指放入嘴中准备招唤同伴,都被我出手制止,不然纵使你金罩护身,我们也能戳你千疮百孔,而且我发现你有软肋,你的致命部位是心部,这说明我远没有达到心硬如石,假如有一天你的心变成块黑石,到那时你可能就会是雄霸四方,所向披靡了。”黑刹笑了又笑。
“那我情愿那一天永远不要在我身边出现。”茂红岭开始往回走。
“还是太年轻了。”黑刹上前拍了拍肩膀“你应该防备我偷袭的。”
“大哥你得手了?”白刹一步跑上去兴奋叫道。
“得手了,但我忘记手上沾那种害人的东西,要不然还是由你赶上去做这黑招。”黑刹淡淡起到白刹身前立住不动。
“大哥你真会开玩笑。”白刹讪讪退到角落里。
“告辞。”外面是茂红岭远去脚步声。
茂红岭刚刚奔进屋,“你们去哪儿了,可延误了我一件一刻都不能等的大事。”源来帝坐在屋子里直接埋怨道。
“帮倒忙。”源来帝身边站着一位男人冷冰冰蹦出三个字。
“爹,二弟,你们不能过路忘恩,好歹这位恩公是从宫禁桑中取出妹妹魂魄,最次不会让她做个无依无靠孤魂野鬼吧!”那位伏在缘雪床上男子站起身,将茂红岭扶在粗木棒上坐下。
“不要说那么多,快弄水来浇醒大祭师,等你祭旗下咒我就起兵攻打源今帝,以报我杀女之仇。”源来帝击掌叫道。“我知道如今源来地里人都叫你活圣人,但我好歹养活了你,当着这么多人敢训你老子了,还是等着我不在了,你坐上我位子再说吧!”源来帝变作紫青色。
“不可,源今帝和井商都被我惩罚,两都都变成活废人,过着生不如死苦日子,何必再为此置对方于死地。”
“什么,你一介平民,竟敢插手三大帝位废继,今天我先活剐了你,再找源今帝决一死战,要回我该得东西和足够补偿。”源来帝双眼喷火,嘴巴直张开扑向茂红岭鼻子。
“还开什么战,小姐原神不是还在这里吗?”刚刚醒来大祭师一把推开源来帝,大声嚷嚷蹲在茂红岭肚皮下。
屋里人顺眼一看,茂红岭肚脐眼里有块很微小东西一闪一闪在动,他自己也弯下身子细看。
“这怎么可能是人的原神?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茂红岭似有不信。
“原神就是寄生体,你以为有多大,有的老人原神比这还小,肉眼不逼上前还看不到。”
“为什么呀?”刚才还哭得要寻死觅活缘雪母亲,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拨开人群,双眼凑到面前仔细看上去又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