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出去闯闯,但我一大家人的日子怎么办?”何贯天平地滚石般翁声翁气叫道。
“这好办。”茂红岭对身边频频递出眼色的林贝蕾视而不见。
“只要你肯给我效力,我就在我的辖地内划一块富饶之地送给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度过今生。”
“那我这辈子就跟着你干。”何贯天转身对尚升月叫道:“到时你和你的家人住在一起,我一有空就去和你团聚。”
尚升月摇摇头,她怎会让自己最大依靠离开自己半步。
“我还是跟着你走,离开我你可一个人无法面对一切,再说一丈之内才叫夫。”她深深叹口气,那规划路径怎么能拴得变化的步伐。
“我真的受够了白天出去抢钱夺物,晚上回来后追悔伤心的折磨。”何贯天附耳对妻子低语。
尚升月看了眼志得意满的茂红岭,狠狠咬牙骂道:“傻瓜,你当别人是做善事,人家也是拿钱买你的命替他冲锋斩敌的。”
“哥,你今天这血本是不是下得有点大了?”傍晚,林贝蕾对伴着自己在夕阳下散步丈夫开口问。
“稳赚不亏的买卖,这次出来只要寻到一位何贯天的死士我就能喜出望外。”茂红岭心情格外开心“人才是创世之本,尤其是这种忠主不叛勇士更是可遇不可求。”
他伸手向往一指,“师妹,你看崖顶的雪莲花,娇艳欲滴,我现在就过去,连土带泥送给你,让你种在寝宫里,每夜伴着花香入梦。”
林贝蕾苦笑摇摇头,她一眼不放望着茂红岭背影。“师兄,普天之下,到哪里去找你这样好的定心丸和入梦散。”
北星王府,一座座散落在一望无尽平原上的宫殿,相连的道路两旁是绿绿垂柳,里边是两排对称而均匀竹子,王府的正殿雄居在正中,比周围房屋高出十丈,当初是用远方石块垒积而成,正中心是个清澈干净水引海,供四周的人蓄饮用,水的来源和分布是整个王府最高机密。
清晨,太阳懒洋洋的钻出云层,不紧不忙的光线投下来,远处一间间农舍炊烟冉冉升起,缓缓在半空中飘起淡雾。
“妈的,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又没有了。”起床吃饭后回到大厅里的北星王难得有一回随手扔出了手里奏章。
“他妈的,这个北头使,屁臭都消散才有奏章报来,本来想过段安稳日子,却偏偏有人跑来添堵。”
这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的男人,平生认为身体保养和皮肤滋润对男人与女人同等重要,聚在身边都是开口养生,闭口延缓衰老的奇人异士,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到书海苑吟诗作画,太阳一落就奔到逐花近月园与女宠妃们饮酒作乐。
而独独对主业治国理政没有兴趣,将每次到大厅处理政务视为上刑架,看见殿堂下两旁一个挨一个的一本正经重臣虎将就垂头丧气,行走步履异常蹒跚、艰辛。
如果不是每天上午必须经受的几个时辰苦难,他会觉得世上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做王。
他手下站着文臣武将也把列席午朝作为一次不得不去苦刑,就如同你要吃饭就必须张嘴,而不吃饭就会饿死一样。最使人是自己主子将手上人当成出气筒,日妈倒娘话像下雪弹子一般猝不及防射来,最奇葩是骂完众垂头躲气的人中捞出来人当箭靶,接受新的羞耻和提高。所以这里每个人出去,都会相互邀约去放纵和玩乐,美日其为出恶气补旧恶气。
那些不合群的人,则会逃离中殿后藏在某个阴暗角落,朝中殿过射几个中指,心中骂道:“北星王,老子现在就戳死你的躯体。”尔后宽慰自己。
“最不济也比地里操劳农人和山中奔跑猎户强,最低限度风吹不到,雨淋不着,三妻四妾用着,大把钱财藏着,一出这大殿大门,老子照样土皇帝一个。”
人活着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事,有的人明着向阳光赤脖流汗,有的藏着阴凉处哼唱小曲,有的背个大锤明冲硬撞,有的双眼遮个纸片就把白日当黑夜,有的抬头望天就发觉自己从山谷飞到山顶,活着就得学会自己安慰自己
“星王,您威仪天地法眼看见什么牛头鬼神在螳螂挡臂?”说话的是北星王跟班侍从袁哈精。
人不可貌相,可别人看这个普通脸庞和普通身材的小个子男人,放眼王宫,满堂文武大臣有可能忘记北星王说过什么,但绝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嘴里吐出每个字,北星王花枝招展宠妃像翩翩起舞蝴蝶,把后花园当成自己身上穿的首饰,但一旦这个男人冷冷咳嗽一声,在场所有人的心会紧一下,头会低一级,脚步快得像逃命。
其实这男人威力唯一根源就是自小送进宫的北星王儿时仅有伴郎,如今的他了解北星王比本人还要精准,别的不说,光是不听见他娘娘腔一样说话,北星王浑身上下痒痒到处乱抓。
现如今的人,享受舒服开心的事个个争着抢着亲力亲为,那跑步流汗都像刺猬扎手般层层往下扔。可谁都知道后园里那些苍天巨树,一棵棵巨枝伸在半空中遥不可及,可细量营养和水分还得让埋在地上无面无名的根须提供。
他也是自认为摸透这宫中行道而默不作声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为自己独立发明窃喜不已,从而以后,他将几位副总管私下埋怨抛之脑后,以为北星王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地为幌子,干什么事都贯彻一杆子杀到底,一件事要么不管,要么管得事无巨细,他为自己所取得成绩而乐此不疲,但身为他的助手和参谋的几个副职则为此叫苦不迭。
当年他父亲银再来是王府总管之一,有天,当时北星王让他给自己儿子找个玩伴,条件是无权无势平民,最好是父母双亡孤儿,只要身体健康,脑袋够用就行
回去当晚他就安排自己兄弟银再行带上重金和儿子去找南云境内再造精杨换树。
“快去快回,这世上这件事除了你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上下左右瞅了瞅自己兄弟,直到瞧得人家浑身不自在,开始东摸西摸后才开口说。
“那驾车的马夫呢?”银再行不解望着他。
“你当车夫,我让我老婆跟你去。”银再来挥挥手。
“这带上嫂夫人,一路上有诸多不便。”银再行知道自己这个哥是夏天的气候,说变就变,关键让他犯怵的是自己那位娇妻,一言不合,家里摆设就会成为她出气工具。
“我说行就行。”银再来显得有些不满,他用手向外一指“你马上出去做准备,半个时辰后立即出发。”
就在刚过家门时,他就直奔妻子房里,把前因后果择明扼要说了一番,要求妻子即刻出发,去完成这次关系家庭兴衰成败的光荣而艰巨任务。
“好好孩子干吗要受莫名活罪,况且骨肉分离我不答应。”妻子抹着眼泪不同意。
“我说过要你同意?”他冷森森发问,他本身是在外边夹着尾巴和张着笑脸过日子的人,回到家里,铁青着脸,眼睛翘上天空不肯瞅瞅家里人。
“现在我是命令你做事,别给脸不要脸,逼急了,我就将这千载难逢美事送给我的野婆娘和私生子,一纸休书休了你,从今以后你们娘俩生死管我球相干。”
银再来妻子也不是个糊涂蛋,晓得自己和亲友好日子是仰仗这位专事服侍人丈夫得来的,习惯衣食无忧生活,一夜之间再回到一穷二白的创业期,想想都能让人毛骨悚然。
于是她马上换上笑脸,低声下气说道:“我听你还不行吗?”
临走时,他咬牙切齿吼道:“你们两个得明白,你们大家好生活是我求爹爹告奶奶哀求来的,这事要是在你们手上办砸了,你们今生就只能躲在岩洞里苟且偷生。”
一个月后,当银再行他们将已经彻底改头换脸孩子送回家中时,银再来惊得站了起来,他反复查看寻找手术过后的破绽。
“这也太神奇了吧!简直就像重新换了个孩子一样。”
“隔行如隔山,我们把孩子和重金亲手交给杨换树,20天后他就将这孩子交给我们,还说以后再也不做我们的生意,叫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就当我们彼此永不相识。”他的弟弟脸红了下,望了站在对面一言不发嫂嫂。
银再来妻子笑笑,对自己丈夫说:“说不定这孩子就是杨换树给我们换的别人家孩子,要不我们回去找他理论。”
“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银再为笑着骂道:“你们休息,我即刻进宫送宝。”眼望自己美梦成真,他的心情此刻好的不得了。
银再来妻子望着丈夫匆匆离去背影暗暗骂道:“姓银的,是你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义在后。”
南星王瞄了一下眼前孩子,不置不可否拈了下胡须。
“我看可以,但最终得孩子母亲郑妃首肯才行。”
当晚出宫回家银再来因为兴奋喝酒直接倒在桌子上睡了一晚。
而在他妻子房间里,银再行乘着夜免偷偷溜进来。
“嫂子,我们那事是不是留有后患?”
“你是后悔啦?还是胆怯啦?”
“都有一点,尤其是面对我哥时,内心总是愧疚和不安。”手一伸“拿来”。
“干什么?”
“将另一半赃款退还给我,以后有事我一人独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