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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个远久的故事和一封信

瑞瑞的父亲以前是一个大型国有企业的基层干部,本应该过着舒舒服服的生活,但是,他比较喜欢走非传统路线,仗着那时候30多岁还算年轻力盛,想要自己做个老板。瑞瑞母亲其实是反对的,这时候瑞瑞也是刚出生,再说了,家里柴米油盐不说,还需要奶粉,多年攒下的钱当然要省着点花。时间也算不是时候吧,瑞瑞需要人照顾,成长中需要父爱,这也是一个婴儿所需要的“营养品”。

但是话说,那时候下海的人还真的是可以赚得一钵一钵的,也许是赶上了好时节,经不住眼红的诱惑,瑞瑞父亲和几个好友也一起开始下海经商。一开始就鼓足了干劲,也算运气好,于是乎也有些小赚,然后组建了一个小公司,当在公司规模扩大的时候,由于资金短缺的问题,瑞瑞的父亲不得已向银行贷款。不过当公司做大后,很多原先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也开始层出不穷,像洋葱剥开了表面露出实质的内心。管理线出现的人员调配问题,还有和上家供货的种种问题,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开始爆发了。瑞瑞父亲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忙活了一阵,有些时候钱还是不够用,连有些小问题都要用钱来填左补右,到了月底,发现赚到的钱却是寥寥无几,然后又四处借钱,来弥补对应的窟窿。这样过了恶性循环的一年,看似好转了一点,其实实际上是在东拼西凑下应付着过日子,一次银行帐目到来,突然发现钱还没有到位,联系多方都没有着落,瑞瑞父亲瞬间压力山大,他眼看实在负担不起,就召集了几个相熟的员工,也是刚开始就很要好的朋友,给了他们一笔仅有的遣散费,最后自己选择了跳楼自杀作为终结。但很多事是很难结束的,最后公司还是倒闭了,亏空倒是不多,只是由于经营不善周转不过来的关系吧。财产清算后公司即刻宣布了破产,也确实造成了一定后续的影响。

在这个时间段,瑞瑞对父亲只有一点点的印象,但是他还是哭得稀里哗啦的,瑞瑞母亲也不禁落泪,心中还带点恨,一直隐藏着这份爱儿子的情感,才更要努力把瑞瑞好好带大。如今,瑞瑞长大成人了,也应该了解这件雪藏的“历史”,她拿出一张旧旧的信件,这应当写有瑞瑞父亲最后的遗言吧。

泪湿双眼的瑞瑞,主动地伸出双手接过了信件,看了起来,还不时地用袖口擦拭脸庞:“瑞瑞啊,这应该是爸爸最后的一封信了,爸爸对不起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也是考虑再三的。公司经营确实存在很大问题,作为法人代表,我也的确是负有重要责任的。最近我没有回家,说实话,我愧对家里人,特别是你和你的母亲。压力非常大,我是不想这样选择的,但是的确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我怎么对得起整个公司和底下的员工。我知道,更对不起的是你们,请你们原谅我。瑞瑞,爸爸走后,一定要好好成长。下一世,我们再做父子。再见了,儿子。”

沉痛的心情压在瑞瑞心头,久久平复不了。他知道,父亲也是无奈的,每个人的人生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的,但是这个结局也是让人唏嘘不语,他选择自杀一部分其实也是想着为了儿子将来的生活。瑞瑞母亲也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瑞瑞赶忙将手围在母亲的肩膀上,轻轻拍打,两人相依为命多少年来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彻底释放着自己内心的情感。

良久过后,两人分开了紧握的双手。瑞瑞母亲起身来到客厅,为儿子和自己冲泡了牛奶,并对瑞瑞讲了后来的事:“之后,有一些员工的工钱没领到,想要来问我要,还好有两个你父亲的好朋友帮忙挡下了,他们一个叫苏平,一个叫周达夫,他们也是你的叔叔輩的,也是你父亲之前的员工,所以你要记得这份恩情,以后如果碰到,记得向他们感谢。所以我说,对这世界要抱有善意和爱。”

瑞瑞明白妈妈总是这么善良,虽然对于父亲的那份感情是带点恨意的,但是总归情大于恨,毕竟也算父亲一场。而对于父亲下海赚钱的看法来说,其实他也没错,只是当时他并没有什么经验吧,当公司扩大后该怎么管理。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悲剧还是发生了,无法阻止地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大家都是不想看到的。还好还有这两个叔叔帮忙,瑞瑞想着将来可以报答他们,有一天的话。

瑞瑞母亲正在客厅冲泡着牛奶,在入夜前喝一杯有助于睡眠,还有就是补充一下水分,默默地还用手指刮了一下泪痕。

瑞瑞则在自己的房间里,把父亲的信件折叠好摆进自己的抽屉里,并用信纸包了一层,以免损坏,这是很重要的物件,是父亲最后的一封不用寄出的信,瑞瑞这辈子都要好好保存着它。

瑞瑞不放的,又在信纸的正面写上了“瑞瑞爸爸的信”,以防与其他信件搞混了,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伤心在所难免,但前路也将继续迈步。瑞瑞从爸爸的事迹中,体会到了一种家的特殊味道,它是苦痛,也有爱,有温度的东西,溶解进自己的血液里的细胞中。还好在自己的这条小路上,有一些好心人的帮助,比如那几个叔叔,让他意识到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但他还是不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只想忘掉这一切,就像今晚想要快一点入梦里。

这天,他倒是没有睡的很好,总会有一个问题牵着一个缠绕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思索了好久也不知如何回答。

面对现在的生活,好像没有足够的勇气,我怎么试着摆脱这些,我可不想进入恶性循环呢。可能真的要释放一下,他想,过了好久,终于在朦朦胧胧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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