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由秦牧率先开口,待他将事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单说过一番以后,庞充已经抽完了第三根烟。
掐灭手中的香烟以后,庞充托着腮帮子,目光先是从秦牧脸上扫过,再到泷晨,跟着落到泷星,最后忍不住闭上双眼,用手捂住脸庞。
“所以你们现在想怎么样?”庞充捂着脸,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来,“我先声明,你们是逃犯,我理应是把你们收押拘禁,上交给上级去处理的。现在能把你们放出来好好聊聊就花了我不少功夫,再要是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恐怕我是无能为力,帮不了了。”
“臭小子,你这还算是我的徒弟吗!师傅有难也不想想办法帮忙。”秦牧本指望着靠庞充帮自己洗脱罪名,怎想到这不争气的徒弟一开口就是撇清关系,拍着桌子,怒道,“你小子当年从我抽屉里拿了不少小黄书,别以为老夫不知道!”
“咳,您是我师傅没错,不过公私分明,这回您老闯了大祸我要怎么帮啊?”
“你一个负责管理F市异能者的总负责人跟我说想不出点像样的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们离开不就好了!”秦牧理直气壮地说道。他这满嘴比流氓还流氓、比土匪还土匪的语气让旁边两个货真价实的罪犯侧目凝望。
合着秦牧居然这么狂野吗?都开始怂恿教唆他人知法犯法了。
要知道他可是被任命为空中都市的典狱长啊,虽然是过去式了…但正常人好歹都还会秉持着遵纪守法的念头,秦牧倒是干脆,直接就完美融入了罪犯这个身份里面。
就目前来看,他的行为举止都很对得住“罪犯”这两个字。
“师傅。”庞充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们的事情都惊动到议员了,我把你们放跑了,他们肯定会问责,怪罪下来我要怎么交代?”
这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泷晨等人惹出来的篓子太大了,基本上是不可能跑得掉的,无论他们躲到哪去,联邦政府这次都势必会倾尽全力将他们抓捕归案,即便不能抓个活的,也要看到尸体才能彻底放心。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你可以把我抓起来交差。”泷星这时候发话了,其他人未必会是联邦政府的目标,但他毋容置疑一定是联邦政府通缉的首要目标。
“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你救出来,现在你又要白白送死去了?那方天明他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是为了什么?”听到泷星又提出要自己送死的言论,泷晨的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泷星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而向庞充求证,“这个提议可行吗?”
“议员们对你确实是比较在意,又或者说,如果世界上有谁是他们最希望消失的人,那肯定是非你莫属,不过说句实话,你这个提议完全不可行。”庞充当头给否决了泷星的提议,“除了你以外,这两位协助越狱的从犯也是身负多条性命的杀人犯,联邦政府能放过他们才怪,所以你去自首完全只是送死而已,一点意义都没有,连争取时间都做不到。”
说句实话,要不是眼下的情况着实没有其他办法,泷星也不会一开口就提议先把自己献祭出去。
只是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个包袱,帮不上忙,还会成为众人的累赘。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说话还是一样难听。”对于这番实话实说,秦牧感到很不满意,“我全程都没动手,哪来杀过的人?”
“是与不是又不轮到您和我说了算,是由议员们说的算,他们说您杀了人,那就是杀了,话语权不在你们,也不在我。”庞充的实话永远都是这么扎心,却又如此的真实。
“依我看吧,现在你们哪儿都去不了,留在这儿最安全。毕竟这里是联邦政府的办公大楼,晚上除了少量守卫不会再有其他人进出,留在这里先稍微休息一下,顺便补充体力。我会另外安排房间提供给你们居住,这段时间你们就尽量留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有什么情况,我会再另行通知你们。”
“一旦平息空中都市的骚乱,联邦政府很快就会召集人手追踪我们的下落,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泷星说道。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庞充盯着泷星的双眼,质问道。
“我要借用你们的通讯装置。”泷星刚提出的提议马上被驳回。
“不行。联邦政府的通讯装置都连接着量子计算机‘光脑’,不论你想干什么,只要被光脑捕捉到,立刻就会进行追踪,最后会连累到我。”
“如果你想拖着你的那些战友一块下水,抱着一块死的话,那就不妨试一试,我不会拦着你。”
庞充的一通解释,又堵住了泷星的嘴。
无法向外呼叫增援,又不能离开联邦政府大楼,那他们就跟软禁在这儿没有什么区别,况且羽薇还中枪被送去医院,状况究竟如何还不清楚。
“羽薇的状况怎么样了?”想到这一茬的泷晨,开口向庞充询问。
“刚刚向医院那边确认过了,子弹取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伤及了脏腑,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没个十来天怕是恢复不过来。”庞充说道。
闻言,泷晨忍不住皱了皱眉。
十来天时间羽薇才能康复,眼下他们并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可以慢慢等,他们要脱身还相对比较简单,毕竟有三个“凶”级异能者,要逃脱还是有希望的。
他不知道秦牧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反水,自然不将秦牧纳入自己人范畴以内。
但羽薇怎么办?
难道要撇下她一个人逃跑?
到时候议员要进行清算的话,羽薇一个人又怎么熬得过去?
泷晨正是纠结,庞充却开口了。
“她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给她辩护,准备好一套说辞。毕竟她是跟着我工作差不多三年时间,她什么秉性我还是了解。这次任务也是我安排她过去的,中间出了差池,我也应当负上一部分责任。她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为自己辩护清楚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继无言。
经过这次交流,他们知道庞充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了——于公于私,庞充都不可能主动放他们离开,想要离开,只能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