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里,冰冷的骤雨无休止的下,闪电在厚厚的乌云中窜动,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
看着那头长着人脸的怪物,死在了自己面前,庞充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久久无法从震撼之中恢复冷静。
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就要死在这只不知道是怪物还是人类的生物的利爪之下,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转瞬即逝之间,他活了下来,而这只怪物…死了。
“是我…杀的?”庞充的大脑还很混乱,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刚才那一瞬间他闭着眼睛胡乱地开了一枪,但不知道有没有打中那头怪物。
他看着面前被斩成两截的怪物躯壳,目光呆滞地寻找着什么。
在这条血雨洗刷的街道上,除了他,就只有另外一道身影。
那是个长相清秀、长发及肩的少年,皮肤白得过分,腥红的血雨滴落不到他的身上,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这污秽肮脏的暴雨与他隔绝开来。
少年自远处走来,停步在庞充面前。
“看起来你很害怕。”
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独特的魅力,能安抚人心。
这时,庞充也渐渐从死亡边缘的恐惧与慌乱中拾回自我,他从地上爬起来,冲对方说道,“你一个人走来走去很危险,快点跟我一块走吧。”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牵住少年的手,却被一下弹飞。
手掌被无形的巨力炸成粉碎,鲜血如喷泉般自断裂的指节处洒出。
雷鸣和惨叫搅拌在一起。
天地间回响许久。
“不经同意就触碰我,这是傲慢啊。”少年看着庞充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痛苦着,鼻涕眼泪都流下来,目光中竟没有一丝同情,“不过,看在你是初犯,就饶过你一次。”
说出后半句话时,他伸手轻轻抚摸庞充的头发。
与此同时,庞充受伤的手掌受到一股力量牵引而动,只在眨眼间就恢复原样,完好如初,疼痛也一并消失不见。
少年站在庞充面前,手掌轻轻抵在他的头顶,俯视而道,“这是对你的恩赐,感谢我吧。”
“你,你是什么人?”庞充好不容易平伏下来的情绪,冷静下来的头脑又开始不由自主变得慌乱。
“我?神的信徒、天上的天使、人类的未来、进化的第二人。”少年微微笑道,“你可以叫我,传道者。”
“什么意…”庞充没听懂,可他没有再发问的机会了。
“愚人,你的问题有点太多了。”少年的手掌微微往下压,庞充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上面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仿佛脑浆随时都要从脑子里迸发。
“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我的信徒。”少年不管庞充能否听懂,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听懂,“从今日起,你的灵魂,归我了。”
说罢,庞充感觉脑袋一疼,旋即巨大的困意袭来。
他强撑着困意,昏死过去以前,还隐约听到了一部分内容。
“我的信者,我将在此赋予你——“剥夺”的能力。”
…
“剥夺”这就是庞充的能力,也是他第一个得到的异能。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义,他的能力是可以剥夺其他异能者的异能,占为己用。
而使用“剥夺”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将手掌刺入目标的心脏就足够了。
“咳啊!”泷晨浑身痉挛着,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鲜血不断从胸膛的伤口处冒出,染红了衣服,滴滴答答的落到地面。
“你在干什么!”在极短暂的诧异之后,史无前例的盛怒席卷心头,泷星浑身的杀气近乎于实质化,距离他三米范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且厚重,气化的能量从体表溢散,在泷星体表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我刚才说过了,你应该上车,这样你和我师傅的命都还能留得住。”庞充的手掌仍然刺在泷晨体内没抽出来,表情冷漠,“很可惜你回头了,不然至少你们还可以活得久一些。”
“放了他。”泷星握紧拳头,指关节攥得发白。
只要庞充手上有泷晨作为人质,他就不敢贸然进攻,生怕会伤及泷晨。
“你想要?那行,就给你好了。”庞充抽出手掌,泷晨顿时失去平衡,四肢瘫软地往地倒去,但庞充还很“好心”地送了他一程,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泷星闪身扑出救下泷晨,看到他胸口那贯穿性的致命伤,愤怒的情绪彻底被点燃。
他为泷晨输送部分能量,暂时封住了心脏的致命伤。
“白费力气,他的异能归我了,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让他痛快些去死才是善良。”庞充冷冰冰地说道。
这些话不说出来,泷星心里也清楚,泷晨的性命是很难h保得住了。但什么都不做,泷晨只会死得更快。
要亲眼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又一次死在面前,泷星怎么接受得了?
现在一度封住伤势,保住了最后的希望,人救不救得活…泷星已经不敢去想。
做完“无用功”以后,泷星半跪在地,背对庞充,沉默了足足有十秒。
当第十一秒开始的瞬间,一线寒光割开庞充的右腿。
如同瞬移般出现到庞充身后的泷星,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枚硬币,硬币的边缘还沾有鲜血的印记。
“很好。”庞充给出一个评价,旋即借着上身失衡,抡起一臂,还以颜色。
泷星手执硬币,再要故技重施,但打在庞充的手臂,硬币却被震得粉碎。
为联邦政府效劳的数十年间,庞充利用自己的权势,“剥夺”的异能不计其数。
硬质化、金属共振——这就是他诸多能力中的其中两个。
可泷星也不是吃素的主,失去武器的同时,开启异能。
超重力施加到庞充身上,借着重力改变的刹那,瞅准庞充漏出的破绽,泷星陡然展开反击。
十年前,两人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
而如今,他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无需过多的质问和争论。
战斗到其中一方死亡为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