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司就在出皇宫正门后右拐不过百米远便是,这条街上的房屋是用来接待来使的,不许百姓居住,也不许经商,所以十分通畅。
当初李承选址在此的目的一是避免靖安司和设立在皇宫内部的其他政务机关直接见面,二是距离皇宫近,通传方便。
出宫后这条街十分寂静,苏锦一直没说话,倒是唐潜先开了口,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苏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苏锦站定,转过头来看着唐潜:“我怪你什么?”
“虽然并非我本意,但我确实……确实抢了你靖安司主司的位置……”唐潜越说声音越小,仿佛又变成了当初在苏锦家养伤的唐小弟。
苏锦突然意识到,唐潜这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刚刚在议政殿里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却又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唐小弟。
“这是君上的决定。况且,我这是升官了,又不是被降职,以后那些大臣见了我都得行礼,我威风凛凛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唐潜见苏锦并没有生气,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还好苏姐姐没有生气,刚刚在朝堂上苏姐姐一脸……一脸愤恨地盯着我看,我以为苏姐姐生气了,吓得我都不敢抬头看你。”
听到这话,苏锦笑了出来:“我哪有愤恨,只是在朝堂上表情严肃惯了,就像唐小弟你,不也硬撑着,装成不苟言笑的样子吗?”
“是吗?”唐潜挠了挠头,“哈哈,被苏姐姐看出来了。”
“走吧,剩下的事到靖安司里面说。”
苏锦和唐潜进入靖安司后,所有人都在排列整齐地等候,他们见到苏锦和唐潜后纷纷行礼,苏锦让他们各回各的位置,只留下了老高和老徐。
苏锦问唐潜:“你见过各位大人了吗?”
“没有,我昨天才到京都。”唐潜回答道。
苏锦疑惑:昨天?唐潜明明三四天前才离开自己家,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
为了避免暴露唐潜曾在自己家养伤的的事,苏锦没有马上问唐潜,而是先向他介绍他以后的同僚:“这是老高,这是老徐,一个管文官,一个管武官,有什么事他们会告诉你的,你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唐潜对老高和老徐道:“今后麻烦两位大人了。”
“唐大人客气了。”老高语气冷漠,并不是他不喜欢唐潜,他一直都是这样,干什么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老高你看你,都不会笑一笑的吗,整天丧着个脸,”老徐则活泼一些,“唐大人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会尽力完成的。”
“好了,我生病这几天可有异常?”苏锦十分关心朝堂和民间的动态,刚问完又觉得不合适,快速加了一句,“向唐大人汇报一下。”
对于突然换长官,老高和老徐也觉得不适应,向唐潜汇报时感觉有些别扭:
“各地呈报的信息没有大的异常……”
“京都最近治安稳定……”
“知道了,你们……”苏锦又脱口而出后硬生生停住,对着唐潜说,“你来说。”
唐潜好像也不习惯向别人下达命令,于是学着苏锦的样子:“知道了,你们……忙去吧……”
“是。”老高和老徐汇报完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办公。
“走,我带你熟悉一下靖安司。”苏锦领着唐潜继续往靖安司内部走。
“刚刚的大厅是文官们办公的区域,这左右两边的房间里分门别类地放着各地送上来的资料,方便查阅。”苏锦一边说,一边向唐潜展示,“资料从地方呈上来后,文官们会逐一阅读整理并且排查错误,整理成册后会交给你来看,你要认真仔细地看,不能做到过目不忘也要尽量对每个细节有印象,发现有异常的地方后,不紧急的写奏折呈给君上,紧急的直接去君上的书房向君上当面禀报,记住了吗?”
唐潜看这满满两屋的资料,竟然撒起娇来:“苏姐姐,这些资料,我也要全部看完吗?”
苏锦想起自己刚刚接手靖安司时,被繁杂的资料逼得疲惫不堪时的日子,叹了一口气:“先捡重要的看,我会给你列一个目录,你平时多下点功夫吧。”
这话说完,苏锦发现唐潜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
“难道这些资料苏姐姐全部看过了?”
“怎么可能,有一部分不重要资料只是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翻阅,我给你列目录也是为了防止你盲目地看,看了半天净看些不重要的内容,那便是做无用功了。”苏锦解释道。
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苏锦总结出来哪些是必须要牢记的内容,哪些是不重要的内容,于是苏锦看资料的效率大大提高。
见唐潜还沉浸在崇拜的状态中,苏锦提醒他继续往前:“走,带你去后面看看。”
穿越两个放资料的房间前的走廊可以直通靖安司的后院,这里是靖安司的武官训练的地方,此时武官们正在集体训练,集体训练结束后,他们还会各自练自己擅场的武器或者拳法武功。
靖安司的武官是苏锦执行任务时的得力助手,他们并不是直接从军队里拉过来的,而是苏锦招募的一些江湖能人。这些人来到靖安司后,发现既能发挥自己的优势,还有了一个比以前漂泊时更加稳定的生活,十分满意,苏锦也跟着他们学了不少东西。
靖安司成立后,苏锦命人贴出告示,用两倍于普通军人军饷的诱人条件,集结了这群虽然身在在江湖飘荡,但十分想要安定下来的人。苏锦把这两倍军饷的支出预算报给李承时,李承虽然再三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而其他大臣就不满意了,尤其是户部,死命地哭穷,就是不想给钱,最终迫于李承的淫威,还是通过了这个预算,这也成为了李承和苏锦一直想给靖安司增加预算而户部却不给通过的借口。
苏锦领着唐潜站在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嘱咐道:“这些人不是军人,而是一群江湖人士,各有长处,你以后与他们相处要多向他们学习,不要总是摆出一副官架子,明白吗?”
“嗯嗯,明白。”唐潜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