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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忆【四】

突然,在晱岚将剑挥向空中的那一刻,青玄剑身突然出现裂缝,顿时青光四射,无人可睁开双眼。

光芒万丈间,晱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母亲在孕育孩子时给予孩子的灵力。也是能唯一唤回晱岚的力量——她最原本的灵力。

晱岚的眼神渐渐恢复正常,她再次抚了抚青玄剑的只剩一半的剑身。“谢谢你青玄。”青玄剑本是晱母的佩剑,在晱母自愿身归幻境后,此剑便认了晱岚做主人。而此剑内,也蕴藏着晱母给予晱岚最后清醒的灵力。

之后,晱岚对着剩下的将士行了揖级,那神族军中最高礼节。

“各位兄弟,晱岚以后再也不能与你们一起战斗,就此别过!”

不知军中谁率先喊了一句“战神,走好!”之后,所有的士兵开始一起高呼。声音可震天动地,如惊雷盖耳!

“好!”晱岚大喊,眼含热泪。她知道加入此行的将士都已经被告知,战神晱岚将于此战后自尽,原因是青玄剑内藏有能够唤醒晱岚本性的最后力量,为了避免再一次发生暮云山悲剧,战神晱岚选择身归幻境!

“现在执行我给你们的最后军令吧青玄剑断,全军撤离!”晱岚也不知道这力量够她撑多久,她今天的杀戮够多了!

随着一声浑厚的“回营!”,数万人一起向后转,步伐整齐划一,厚重的脚步又踏上了来时路。

待士兵全都离开之后,晱岚觉得世界变得好安静,她想,这个时候籁乾应该去找晱晖了吧。

籁乾此时正如晱岚所想。

那天晨起,仍闭着眼的籁乾本能去寻本该躺在自己身侧的晱岚。可是,他只摸到冰冷的床褥。籁乾立即睁眼,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起初,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是初为人妇的晱岚去准备早餐。可当他看到血红礼服整齐的摆在床头,青玄剑早已不知所踪时,他才反应过来,晱岚走了!

籁乾立刻穿戴好衣物,向着旧久城飞去。你一定要在那!

当他到旧久城时,晱晖正坐在旧久城头,似乎是在等他。

“你来了。”晱晖道。

“她人呢!”籁乾像是发疯了一般大喊。

“去了涞因河。……正如你想的那样,她替你去应战了。”

这一刻,籁乾瞳孔加深,肌肉收缩,立即转身施咒,恨不得马上飞到莱茵河!

可是,籁乾施咒的同时却被晱晖拉住。“晚了。”晱晖说,语气中是化不去的痛苦。

籁乾定定的看着晱晖,眼神充满怒气,“你怎可以让她去应战!”籁乾再次大喊,好像下一刻他就要将晱晖打到在地!

“这是她要求的。她说,这是她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次,拉着籁乾的晱晖低着头,哭了。

“为什么?”籁乾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你在战场的时候,岚儿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她硬挺到你归来,服下最后一株胎灵草,就是想给你留个最美好的回忆。她想用最后的清醒帮你打完最后一仗,之后身归幻境。”胎灵草,是由婴儿在母亲腹中依活的灵力在婴儿出生后的遗留所化。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籁乾再也顾不得晱晖的阻拦,直接向着莱茵河飞去。他本以为涞因之战后,他俩可以一起回到静心阁,一起过那种没有世事纷争的日子,晱岚再不会因为习武再受到反噬,他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是,他怎么愚蠢到这种地步,昨天的种种悉数回放在籁乾眼前,昨天的晱岚做出多少违反常理的事,他为什么都没有发现!都没有起疑心!

晱晖放弃了阻止籁乾,或许,让他们见最后一面也好。

如今的晱岚只有两种选择:一,她死,二,她杀尽天下人。晱晖知道,晱岚定会选择前者。

涞因河畔,晱岚将视线放向河对岸,在那里前朝皇宫萧然的矗立着,此时那里正硝烟弥漫,预示着一个王朝的结束。

那里将会是谁的住所?其实晱岚也不知道。不过无论是谁,都是她亲近之人。她想,也许那里会成为晱晖颜沁的成亲礼堂,也许那里也会有一座独属笙箫儿的药园,也许泽明会不时的在那里上窜下跳,也许,籁乾会在那里与另一个他的挚爱走过余下光阴。她若可以活着,她断不可能将籁乾让给其他女人,但是如今她不能活,她倒是希望,有那么个女人可以陪伴籁乾走下去。

“籁乾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想看见你痛苦的样子。”晱岚喃喃到。她,该走了。

念咒,晱岚取出了那支自出生就在她体内的弑神针。弑神针是活神选择入幻境的媒介。神入幻境,换句话就是神生命的终结,神死后,不会像人族一般进入轮回,人族虽经历着轮回之苦,但是只要能够进入轮回,灵魂不受外界所侵,他们的灵魂就没有终点。可是神族,一旦进入幻境便会化作无数灵光分散各地,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终结!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入晱岚耳中,晱岚知道是籁乾来了。晱岚原本不想看他痛苦的心情突然被渴望见他最后一面所取代。

“不要!”籁乾大喊,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晱岚飞去。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籁乾眼睁睁看着那支弑神针插入晱岚胸口。

“永别了,籁乾。”晱岚倒在了籁乾怀里,嘴角带笑。能见你最后一面,真好。

“不!”籁乾搂着晱岚渐渐模糊的身体大喊,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籁乾,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死了!”此时回忆外的晱岚被籁乾死死的搂在怀里,那架势是要勒死晱岚的节奏!晱岚不满着大喊。

可是,籁乾似耳聋一般,仍是自顾的抱着。

这断剑对籁乾做了什么,怎么跟丢了魂儿一样!晱岚不解。

不过,眼下之急是让籁乾把她放开,不然还没等泽明醒过来,她就得先走一步!

不管了,师父,为了我的小命,对不住了!

只见,晱岚奋力挣脱出一只手臂,迅速掐住籁乾腰间软肉,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转动。晱岚想要通过痛感让籁乾醒过来。“籁乾,你给我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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