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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重回睿城(二)

蓝蟒蛇这条无赖,彻底的赖在钱芊的身上,像手镯一样缠在她的手腕上,甩都甩不掉……

一行人在山里跋涉一天一夜之后,钱芊他们才在厨子的带领下,找到一个小镇子。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石板路的大街,大街两边是林立的店铺,在转角空地上,还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各色摆摊的人。卖菜的、卖柴的、卖鱼的、卖小面人的,应有尽有,吆喝声不绝于耳,闹哄哄的。

牙签找边上的小贩打听,才知道这是本镇每半个月一次的赶集日。附近十里八乡的农人小贩,都会在今天赶集。置换些日用的物品。若平日里来这枫林镇,也没有今天见到的那么热闹。

厨子扶着媳妇在路边的面摊子上坐了下来。“三天没吃热乎的东西了,都坐下歇歇脚,吃完面条再作打算。”已经清醒的燕儿也怯生生的在厨子边上的凳子坐下,乖巧的等爹娘给她买面条吃。

牙签扶着角哥,在厨子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又警惕的环视了一圈周围,再三确认这面摊子小老板是个普通人以后,才放心的找位置坐下。

钱芊则走到面摊老板跟前,仔细的瞧了瞧灶火旁边案板上摆着的配菜。

只见那半人高的炉灶边上,放着一个窄窄的长桌子,上面摆着一盆擀好的面条。老板娘见这么多客人坐下吃面,怕盆子里的面条不够用,又揉揉面团,开始新一轮的擀面。

掌勺的老板是个憨憨厚厚的人,长茧子的大手熟练的把一团面条抖开,撒进滚烫的沸水中。在煮面的档口上,老板见钱芊一直往灶台边上瞧,好奇的问眼前人:“姑娘,你这想找什么啊?”

“肉呢?”

钱芊的眼睛又把整个灶台扫了一遍,除了一个大锅,灶台边上只有一盘子葱花和一盆红黑色的酱料。

“你们家面摊,就卖面?没有肉啊?”

“哈哈哈……姑娘你可真逗!”面摊老板被眼前小姑娘的问题,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这都是小生意,一个月才开张两天!来来往往的都是十里八乡的农人,谁舍得吃肉啊?”

用漏勺把煮熟的面条捞了起来,放进一旁排开的粗瓷碗里,用小勺子舀起一小勺子的卤酱浇在面条上,抓一把葱花撒上,再倒点滚热的汤,这碗面条,算是煮好了!

老板把煮好的三碗面条端到厨子跟前,抱歉着说:“几位客官先吃着,小店的锅灶小,一次只能煮三碗面条,其他的面条一会就上来!”

语毕,老板又跑回灶台边上忙活去了。

“他们家面摊只卖面条的……”钱芊看了看其他食客的碗,也都是一模一样的粗瓷碗,一模一样的卤子面汤。

“面摊不卖面条,难道还卖烤羊肉?”厨子媳妇戏虐的回了钱芊一句,眼睛却瞟向那把羊肉烤成炭的牙签。

“嫂子,你们就别笑话我了!这辈子我都不敢再烤全羊了……”第一批端上来的面条,厨子和他媳妇都让了让,牙签、角哥和燕儿三个人,先动起了筷子。

“还别说,这面条,还真劲道!卤酱的味道也香!”

兴许是饿的狠了,牙签和角哥两人也不客气,随意的吹散汤碗上的热气,就呼啦啦的扒拉起面条来。一边吃面,一边还不住的称赞这面汤的好味道。

桌子斜对面坐着的燕儿终究是个孩子,第一口被热面烫了一下嘴,厨子媳妇就心疼的接过筷子,慢慢的喂燕儿用餐。小姑娘也不矫情,一点一滴的吃了起来。

“燕儿,这面汤,真的好吃?”

“好!”

“没肉的,也好吃?”

“好!”

“面来咯!”掌勺老板在钱芊盘问燕儿的时候,恰好又端着另外三碗面条过来。“这位姑娘,你尝尝就知道我们这面摊的面条,到底好不好吃!”

摆在钱芊眼前的这碗面,面条很细,但根根分明,粗细均匀。可见这面摊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伺候面条的熟手了。汤面上浇着酱红色的卤汁,卤汁里细细的肉沫在面条上铺开,混杂着翠绿色的葱花,倒也煞是好看。

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送进嘴里,一股浓郁的卤香在唇齿间散开,细细的面条在舌尖打转,引得钱芊两颊口水直冒,这滋味竟然比烤肉更勾人馋虫!

“果然比肉还好吃诶!”

“哈哈哈……我没有骗你吧!”牙签手里的面碗见空,又招呼老板再下一碗面条给自己。

“钱姑娘,你以前只吃肉吗?”

“嗯!”钱芊扎进这碗面条里,脑袋就没有抬起来过。回答厨子媳妇的话,也是呼呼呀呀的胡乱应着。

“你们宗门,还真是奇怪!”厨子媳妇怜惜的看着眼前这个和面碗奋斗的小丫头,“以后,嫂子给你煮面条,卤更好吃的酱肉丝面条给你吃。”

“嗯!”

“不能少了我的那份!”

“我也要!”

“都有……我卤上一大盆,够你们几个吃撑。”

“等咱们在睿城找好落脚之处,牙签和角哥你们两个,就可以过来打牙祭。”厨子思前想后,决定要带着媳妇和孩子换一个身份,在睿城谋生。

角哥环视一圈周围,确认没有人留意他们这一桌子的人以后,才探头低声询问:“年大哥,你真的决定要回睿城了?旧主子也在睿城……若遇见了,怕连累嫂子和燕儿。”

“钱芊姑娘在哪里,我和你嫂子就去哪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嫂子可是承诺过,要给钱姑娘当厨子煮鱼汤做面条呢!”厨子停顿了半晌,叹了口气,又悠悠的问角哥:“这一次的围杀,你们就没有想过,是谁干的吗?”

角哥看了一眼钱芊,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把心里的猜测说出口。

“咱们也算是结伴在阎罗殿里走一圈的人了,年大哥我提醒兄弟一句:能够让飞云杀手阁全阁人马出动,整个南武国有几个人能有这份财力?依我看,谁知道这山庄的人,谁就是买凶杀人的凶手!”

“谢年大哥提醒,主仆一场,君要臣死,我角勤死不足惜。可牙签,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并不是卖身给主子的人……年大哥另立门户时,能否把牙签也带着?兴许,有什么粗重活儿,他还能替你打个下手。”

角哥那交待后事一样的遗言,声音压得再低,也还是引起了牙签和钱芊的注意,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没明白厨子和角哥的意思。

“角哥,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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