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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少年之飞虫之祸

寒风拭泪夜意峭,冷月扶影空寂寥。

我恹恹的卷缩在犀牛角里,闭上眼睛感受呼呼吹来的凉风,秋夜的山风熄灭了我出离的愤怒,也吹凉了我的心。没想到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我不想哭,只想着离开这个让我觉得屈辱的地方。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以后怎么生活?我只知道,离开这里就不用面对他们的虚情假意,也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这对大家都好。如果说浮玉山还有什么让我留恋的,肯定是师父啦!他养我、宠我、疼爱我,是我最大的依靠。可我是那么顽劣、不求上进,我的表现一定让他失望透顶吧!还有那一年四季只知道练功的秋翰,走得匆忙,又没来得及跟他打个招呼。他可是乖宝宝,大家对他应该会是真心的吧!秋翰,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在浮玉山呆下去,不要像我这般没用……

想着,想着,我卷缩在犀牛角里睡着了。犀牛角快速的向浮玉山下飞去。

我是被一束光叫醒的,准确地说是一束阳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为我驱散身体的寒冷,也驱走心里的阴霾,我忘了烦恼。

我收好犀牛角,仰望高耸入云的浮玉山,挥挥手,再见了浮玉山,再见了秋翰!再见了师父!

这里是浮玉山脚,我在这里可是有老朋友的呢!都过去一百年了,不知道那些树精、花精、石头精们可还好?

浮玉山,聚集大地精灵之地。这里有千奇百怪的参天古木,令人目不暇接。有的树干缠绕着碗口粗的藤蔓、再从伸展开来的树枝半空垂下,垂到地面,成为错综复杂的藤蔓网,那些粗壮的藤蔓可以当做或坐或站或卧的秋千,甚至有些交结处可以做窝,这些藤蔓形成了浮玉山脚丛林里的奇特景观。此外,那些斑驳的树干上附生着蕨、地衣、苔藓、兰花等种植物,各有各的姿态,让人目不暇接。有些个鸟儿,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这边“啾啾”两声,那边边“咕咕”回应。也有唧唧喳喳聚一块儿聊得热火朝天地。原来这么多年,浮玉山脚聚集着更多的精灵。在这丛林间,自由气息扑面而来,这正是我喜欢的气息,我想我来对了!

这里变化好大,更本找不当年的模样。我记得有一棵大树下长着双生花,她们是最好记的。要不找找她们吧!

我化成鸟身,飞上枝头,用鸟语询问鸟精们知不知道双生花。

“你是新来的吧?你找她们做什么?”林间传来不知名鸟的回应。

“她们是我故友,我来拜访她们。”我答复到。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鸟群中掀起一阵骚乱,百鸟之声此起彼伏。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有拜访双生花啦~”

“双生花有客人来啦~”

“你是谁?你打哪来的?”

“你跟她们是什么关系?”

“你家美吗?有大树吗?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吗?有我们这儿好吗?”

“你是精灵还是仙?你好像跟我们不一样?”

“快说快说,你是怎么认识双生花的?“

“欢迎你,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

我这小小的脑壳被吵晕了,不知道该回答哪句。忽然鼻子里闻到一阵异香,那香味浓郁、沁人心脾。我心暗喜:这浮玉山就是特别,连这山林中带着的味道都与别处不同,真是不下山不知道啊!

“啾~~啾~~啾啾~”忽然有只鸟发出尖锐的鸣叫声特别突出,忽长忽短的尖啸声带着紧强烈迫感划破丛林,紧接着远处传来另一只鸟同样的长鸣声,更远处传来又一只鸟的叫声,很快这种尖啸声超越群鸟的叽叽喳喳在林间四处响起,在林间此起彼伏、形成一种特定的旋律不绝于耳。先前还唧唧喳喳快活的鸟儿们停止吵闹,齐齐扑棱着翅膀飞起,林间只有翅膀煽动声.鸟儿煽动翅膀纷乱飞起的身影迷糊我的眼晴。

“发生什么事情?”我诧异着,追着身边一只鸟问。

“警报!警报!有飞虫来袭。”那鸟回头丢下一句话就飞走了。我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跟着鸟精们后面想弄明白情况。忽然听见一种声音由远及近,天空好像有什么东西翻卷而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听起来像雷声又像许多翅膀煽动的声音。

“嗡——嗡——嗡——”

远处一大片“乌云”,黑压压朝我所在位置迅速移动。那片“乌云”极快,遮天蔽日,把白天变成黑夜。这片“乌云”不但有声响,还带来刺鼻异味,特别难闻。

我捂住鼻子嘴仔细观察。天哪!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飞虫,六足四翼,黑漆漆的身躯棕色翅膀,密密麻麻的快速移动,远远看去像一片看不到尽头的乌云。

“这是什么?”我惊叫道。

“飞遗”边上有只鸟儿回答我。

飞遗,古书上记载:是一种恶虫,喜欢成群结队出行,所到之处草木皆亡。有“飞遗出,天下枯。”之说。此前我只当是传说,没想到真看着了,为之惊恐。

“噍~~”一声鸟啼,像是发出号令,一群体型偏小的鸟精乌鸣着冲向头顶那片“乌云”。哇哦!有打架了。刚刚下山就遇到这类刺激的事情,真是兴奋不已。我抖抖不太丰满的羽翼,想加入他们队伍中。无奈,变成鸟身的我使不出飞行术。煽动的翅膀扑腾起一些风来,身体并未飞起来。我有些沮丧。此时身旁有鸟劝我说:“别急!再等等。”

我转头寻声看去,没找到是谁在与我说话,因为我看到灌木丛生的树丛中藏着许多体型较大的鸟儿。先前起飞的鸟儿在飞遗群中横冲直撞。那六足虫被冲散,从高空狠狠坠落,一个接着一个,下雨一般纷纷跌落下来。地上的大鸟开始行动起来,迅速消灭跌落的飞遗。

六足虫并未退却,散发出恶臭气味,那气味闻着想吐。被冲散的飞遗迅速加入后面冲到的队列中,迅猛的俯冲下来,一波又一波扑来。鸟族也很顽强,一批又一批新的鸟儿冲散飞遗。而树木花草也积极开展对飞遗的抵抗。悬挂在树上的藤蔓变长巨大的、密密实实的大网扑向飞遗,六足虫队列陷入混战。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飞虫,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看得头皮发麻。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化成人形站在原地,捂住口鼻观察势态发展。忽然,情势急转直下。

天上飞翔的鸟忽然跌落下来。起先是一只鸟儿垂直掉下来,仿佛没了翅膀,接着是一只接一只的往下掉,都是垂坠。再后来,飞上天空的鸟儿纷纷跌落。我跑去看看那些落下来的鸟,这些鸟双目紧闭,耷拉着翅膀没了生气。

“喂!喂!兄弟,怎么了?”我对每一只鸟摇晃一下问,盼望能有谁睁开眼睛和我说话。可是没有一双眼睛睁开了。我环顾四周问身旁那些与飞遗搏斗的鸟儿们

“有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没谁理会我。

“啾啾~~”又是一声特殊的鸟鸣,与之前不同。听到号令,地上所有的鸟儿扑棱翅膀纷纷起飞,场面十分混乱,灰蒙蒙的天地间尘土漫天,黑影绰绰,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鸟哪些是六足虫,耳旁只有翅膀扑腾的声音。我抬手用衣袖挡在面前,不让被翅膀带起的沙尘落入眼睛。一只鸟精过来拽我:“还不赶紧走?飞遗散发出来的气体有毒,鸟族撤向山东坡。”

“什么?撤离?你知道鸟族撤离意味着这里将被飞遗毁灭吗?”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我的身体几乎被风卷起。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走来不急啦!”那鸟精的话音未落已无踪影。我被狂风刮到一块巨石后面方才停下来,这是一个避风好地方。

想起书中提到:飞遗怕光畏寒,遇光而僵,遇寒则亡。

面对混沌的天地,以及疯狂的六足虫,和无力自救的植物精们,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是我从来没有试过的招数,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且还会伤及一些个植物精,但是为了解救目前的困境,只能够大胆尝试。

我席地而坐,掏出七彩寒珠,将它捧在手里,口里念念有词:“天地玄黄听我令,九重寒冰聚在此……”

不一会儿,彩珠散发出寒光忽明忽暗,珠体开始旋转,越转越快,快到看不见珠体的时候开始升空。散发蓝色耀眼光芒的彩珠如一轮明日高悬于天空,照亮丛林每个角落,也照得六足虫显形。果然六足虫不能见光,无论是飞在空中的飞遗,还是落在地上的飞遗,都被这光芒照得不得动弹,仿佛被定格在原处。这就是为什么它们在进攻时会用瘴气遮蔽阳光。

珠体继续旋转,在旋转中变大。风停歇,尘埃落定,周遭寂静,空气慢慢地变冷。

快成功了,继续努力!我暗自窃喜,内力源源不断输送给彩珠。

彩珠变成拳头大小就不再变大,仍然高速旋转。一片雪花落在我脸上,凉凉的,化成水珠。在蓝色珠光照耀下,白色雪花片片飘落,落在枝头、落在草丛、落在黑色的飞遗身上。很快万物裹上银装,那些个飞遗遇雪化水,消失殆尽。

我收回彩珠,虚弱的靠着大石喘气。这翻操作将我内力耗尽。全身上下也被白雪覆盖,虚弱的我冷得发抖,想抬手将身上的雪拭去,才发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我想,我是要死了,被自己招来的白雪冻死。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做了一件好事,不再是那个只会干坏事的废物。远处的天空挂着一抹霞光,这抹微弱的光给银色大地添上一抹淡淡的粉色。我笑了,这应该是我见到的最后一缕阳光。

然而,

凭空刮来一阵旋风将我卷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身体升腾。难道这是飞升成仙啦?

不对呀!我生下来就是小仙,虽不成才但也是仙身呀!

莫非,是我做了什么好事,有谁来拯救我?

我犹疑不敢相信。

这是失去了知觉最后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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