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刚才看见的是鬼影还是什么,抚慰一下被惊吓过度的心。全身上下像是被狂揍一般疼痛。这疼痛让我几度怀疑是不是摔散架了。索性趴着,喘着粗气。用意念检查身体受伤情况。一个白天摔落两次,是不是今天不该出门?
“姑娘,需要帮助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空响起。不难听出,这声音与刚才咳嗽声是同一躯体发出的。我一听这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我面前装好人!没有你刚才那一吓,我能摔这么惨吗?!
全身酸痛让我没骨气的“哎呦”起来。
“你还好吧?”男声像是在关心我。
“还活着~~”
我要是此刻能起来,一定先暴揍他一顿。
“哎!我说你扶我一把。”
那男子扶我靠着一树杆坐着,我呲牙忍痛缓缓抬手撩拨挡在面前的乱发。还好,手没断,像是擦伤。
“你是谁?”我问。男子蹲在我面前一脸关切。天色已晚,看不清模样,从隐约的轮廓辨别出他较我大些。
“在下千回。敢问姑娘芳名?”他起身施礼认真回答。看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见他这样谦谦君子模样,什么骂人的话都咽回去,抱拳回礼道:“在下秋栖”
“秋栖姑娘伤着哪里?能否让在下瞧瞧?”这话说得文诌诌的,我倒是有些个不好意思。双手支撑身体想站起来。脚一用劲,一股锥子扎的疼从脚踝处自下而上传递到全身。我“哎哟”一声瘫软在地。“脚~脚~,我的脚。”我说。
他急忙来看我的脚。我一手挡着不让看。据说姑娘的脚不能让男人随意看,看了就得嫁给他。他是“猫”是“狗”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能让他看我的脚!他也似乎明白了我这一挡的含义,尴尬气氛祢漫,周围一安静下来。良久,他说:“秋栖姑娘,你看这天也黑了,你的脚也不方便,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你不吓我,我能摔下来?现在要你装好人!”我生气的拿话噎他。
“不是,不是装,我就是想送你回家,姑娘别误会!姑娘别误会。”他被我噎得慌乱。看他老实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不方便的脚。我勉强指了指山谷灯火阑珊处。他弯下身子想来抱我,我本能的往后一缩呵斥道:“你要干嘛?”
“我~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用手比划着。
“你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送我,比如御个剑、飞个毯什么的?你是妖还是仙?”被摔一跤本来心情不好,还遇到一个这么笨拙的,心里更是一个烦。他像是从我的话里得到提示,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像是一盏跑马灯,精巧别致的六角顶,白色灯身勾画着水墨丹青。这是什么宝贝?
“秋栖姑娘请”那六角灯随他的话变大。变大的“跑马灯”这回像顶轿子,徐徐将我罩住。坐在这灯里还真有坐轿子的感觉,挺新鲜的。“跑马灯”徐徐升起,千回在旁跟着飘向山谷灯火阑珊处。山谷灯火离得越来越近,隐约看到蝶儿姑娘苗圃的门楼。
“就那儿,快到了。”我指着大门对他说。他点点头,减缓飞行速度。
“姑娘,恕在下冒昧,您爬树顶上做什么?”千回开口问我。
“我摘果子、看风景不行吗?这些都不是你突然冒出来吓我的理由吧!”我没好气回答。我想起一事问他:“你爬树上又是为什么?”
“我,我看见一只大鸟从天上飞下来,那鸟百年难得一见,欲看个仔细,被树枝挡住视线,想站树梢看看。”
“大鸟?哪里?哪里?什么样子的鸟?”我只顾跟他聊得来劲,忘了自己就是那只大鸟。
……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跑马灯”降落在苗圃门楼前。门楼上书写着三个大字“沁香园”。
“秋栖姑娘到家了。”千回转向我说。“您的家人也来了。”
只见蝶儿姑娘一路小跑着朝我们奔来,秋翰神色自若的跟在她身后。秋翰是谁?他最了解我的。我从小野惯了,今天出去玩一天能够回来已属难得。况且还带回来一个,这里面一定有名堂。我从“跑马灯”内探出头,跟跑来的蝶儿姑娘打招呼:“蝶儿,我回来了。”
“你可算知道回来,把我给急死了。我说要去找你,秋翰拦着不让。说你会回来的。我只好在这门楼等着。左等不来,右等不见,这不天都黑了。”蝶儿姑娘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话。说着说着就到我面前。到了跟前,她的眼睛被这别致的“跑马灯”吸引:“哟呵!这是什么呀?我可从来没有见过。”
“是这位千回公子的,我受了伤,他好心送我回来。”我指着边上的千回,向蝶儿姑娘引荐。蝶儿姑娘这才看见“跑马灯”旁的还站着位公子。千回对她行礼,她忙回礼:“多谢公子相救,不知道公子可否赏脸到小筑喝杯热茶?”
我忙拽拽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初次见面就邀请人家,太鲁莽了。我跟他不熟!”
“可是他救了你,怎么能不谢谢!”蝶儿姑娘瞪着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一副痴呆样。“不行!就是不行!”我忙摇手。
就在我俩窃窃私语的时候,秋翰上前跟千回打招呼,才避免让千回呆立在旁的尴尬。从门楼到住所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路,路的两旁种植的都是往宫城送的花草。我对秋翰撒娇:“哥,我的脚受伤了,下不了地。”
秋翰秒懂我的意思,是希望他抱我走,借机赶千回走。当秋翰准备来抱我的时候才发现“跑马灯”没有门,只有窗户。这是什么操作?我俩交换一个眼神,准备动手。只见蝶儿姑娘摸着“跑马灯”的灯泡,一脸羡慕:“要是我能坐上一坐就圆满了。”说着眼睛不安分的瞟着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