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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童年之炸厨房

“没有。”五师兄低头看我,老实回答。

“影响您为师兄师姐们提供糕饼啦?”我提高声音问。

“没有。”

“那你们钻进柜子是在做什么呢?”大师兄指着我嘴角沾着的一点桂花蜜汁问。

“品尝一下、鉴定一下、学习一下。”我越说声音越小,尴尬地、讨好地冲五师兄笑了。

哈哈哈哈……

师父笑声朗朗,打断了我跟大师兄的对话。

我们四个齐齐看着师父。师父收起笑问大师兄:“今天的事情,你看怎么办?”

大师兄朝师父行礼说:“规矩不能破,不然揽胜斋失去了奖励师弟师妹们的意义。他俩……”大师兄看着我犹豫着。

五师兄上前说:“师父,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师父示意他说下去。

“能否让小师弟和小师妹在揽胜斋做一年的工作为惩戒。一来可以满足小师弟师妹们学习愿望,二来也不会破坏山上的规矩让大师兄为难。”

五师兄这话正中我怀,不由心花怒放。

“老五,你这是惩戒?”大师兄不乐意了。

师父点头微笑着说:“老五心地仁厚,让你掌管揽胜斋看来是没选错人。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他俩还小,不辨是非,你多花些心思慢慢教。”

从这以后,我跟秋翰每天在揽胜斋做事。秋翰抢着干搬运、担水、劈柴等体力活。按他的话说,这体力活也是练功大法。我呢,就跟五师兄学如何选择材料,如何制作馅料,如何在糕点上雕花。我跟五师兄道歉,说我不该偷吃他的原料。还跟他道谢,谢谢他不计较我的过错,反而还收留我们,教我们手艺。五师兄憨厚地笑笑说:“不防事,你们俩来了以后我这热闹许多。其实你们挺乖的”。得到我师兄的肯定,我俩在“揽胜斋”的干劲十足。在这里也跟其他师兄师姐们混得很熟。

春去秋来,在“揽胜斋”的日子过得很快。这天是我跟秋翰的生日,师兄师姐们说要来“揽胜斋”给我们庆祝。一下早课,我俩就来“揽胜斋”做准备。我备好食材,秋翰备好茶水。我们还把“揽胜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一切就绪,就等候五师兄回来做糕饼。左等不来,右等不见。眼看太阳西下,等得我俩心焦。眼见快到师兄师姐们来的时间,一块糕饼都还没有做。五师兄去哪呢?头一天他交代我们说,今日他要下山一趟,筹办下月的食材,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给我们庆祝生日。

我和秋翰坐在“揽胜斋”门槛上,托腮帮子看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心情沮丧到极点。“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只要五师兄回来。”秋翰嘟囔着。“我也是,他这个时辰未到怕是没赶得及进山门吧!”我补充一句。

“要不然,我们自己动手做?”我灵光闪现,对秋翰说。

“你行吗?”

面对秋翰的质疑,我内心鼓起一股气,豪情万丈的说:“把那'吗'字去掉,说'你行'。”

秋翰被我的话震撼到了,附和说:“你行!”

“走,我就不信了,我跟五师兄学了小半年的还做不成!你当我下手。”我自信满满地说。秋翰被我鼓动起来,也自信满满地。俩小屁孩儿手牵着手进了后厨。他负责烧火,我把准备好了的食材摊开在比我大两圈的大蒸板上,铺平。

“是这么做的吗?这跟五师兄平时做的不一样。”秋翰在一边嚷嚷。我没停手,继续往上面铺馅料盖面板。

“你功夫了得,赶紧的,帮我把这蒸板放进锅里蒸。”秋翰被我那句“功夫了得”夸来劲了,双手运气,小脸憋得通红,“轻松”将堆了几层食材馅料的大蒸板送进蒸锅中。盖好盖子,加大火力蒸熟。秋翰负责火力,我也没闲着,挑选颜色漂亮的果干备用。我俩边忙边聊。

“你这是要做一个什么?跟五师兄的糕点不一样。”秋翰问。

“这叫万花糕,我想出来的。”我得意地说。

“为什么不按五师兄教的去做?”

“你傻呀!五师兄的糕点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要放模具内定型,压花,晾凉。工序多,时间根本来不及。”我说。

“那你这样行吗?”秋翰还是不敢相信我的办法。

“行,一定行,你瞧好!”我自信满满地掩盖内心的不安。

半个时辰过去,锅里蒸的“万花糕”把锅盖顶起,露出一圈白色糕体,整个厨房热气蒸腾,仿佛在云层,香甜气味萦绕。

现在有个问题摆在眼前,这么大的糕点怎么取出来?

“万花糕是做好了,怎么拿出来呀?”以秋翰的功力是拿不出来的。我们俩正犯愁的时候,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

“好香呀!你们在做什么?”

“五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我俩惊喜过望,跑去迎接。

“五师兄,快来看我们做的'万花糕'!”我拉着五师兄的衣袖往里拽,迫切希望他看看我们的成果。

“别急别急,我看看。”五师兄说着来到灶台边,揭开盖子,热气随之升腾,一个大圆形肥胖的米糕正卧在蒸笼中。

“这是什么?太神奇了!”五师兄发出赞叹的声音。我也很骄傲地回答说:“这是我和哥哥的杰作,名叫'万花糕'。厉害不厉害?不过还差一步。”

“嗯,哪一步?”

“五师兄,你帮我把它拿出来,整块拿出来。”

不愧是高手,五师兄轻而易举地将一个桌面大的糕饼,热腾腾的取出,放在一藤编的簸箕里,我教秋翰把果干按颜色不同,分类在“万花糕”上摆出花形。“万花糕”制作完成。五师兄将制作好的“万花糕”摆放在大厅中央的桌上。

这时候已经来了好些师兄师姐们,他们先是被这巨大的糕饼吸引,驻足观看。当知道是我和哥哥亲手制作的,都连连称赞。我将胸脯挺得老高,骄傲的接受大家的赞美和祝福。师兄师姐们给我俩不少生日礼物,有吃的、玩的、还有戴头上的珠翠、穿身上的衣服、鞋袜。此刻的我心情飞扬,感觉无比幸福。

五师兄将“万花糕”切成小块与大家分食,大家都说味道不错。我和秋翰蝶儿般在众人面前穿行,递茶送糕饼,殷勤有加。众师兄师姐们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好不愉快!桌面大的糕饼吃完的时候夜已过半,师兄师姐们陆陆续续告辞。我和秋翰依然处于兴奋之中。五师兄在大厅,我拉着秋翰回到后厨。

成功地喜悦让我俩忘乎所以,却不知道灾难接踵而至。以至于后来他们再也不敢让我俩接近厨房。也没有如此大规模的给我们庆祝生日。

“累坏了吧?”秋翰边整理他那并不凌乱的头发边问。

“哥,你觉得今天我们做的'万花糕'好不好吃?”我满脑子都是今天做的糕饼。

“好吃,当然好吃!你没见吃完了吗?师兄师姐们以实际行动证明我们做得好吃。”

“可惜大师兄和师父、还有其他师兄师姐没吃到,你说要不要再做一个给师父他们送去?”我忽闪着期待的眼神看着秋翰。秋翰一拍巴掌高呼:“要,当然要!”

“那我们现在就干。”我说着找到一袋白色粉末。这是做糕饼的粉,秋翰拿来大盆子装粉。我拿瓢子掏出粉准备倒入盆中,就听空中一个声音炸雷般响起:“不可以!”

我和秋翰的身体被一股力量带着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响起一声巨响,粉末爆炸了。我俩被爆炸所产生的热气掀起来,在空中翻滚,那股力量将我们接住,稳稳当当的落在院里。一个高大的身躯如天神一般站在我俩中间守护着我们。我抬起头看不敢相信的喊了句:“大师兄?”

再看厨房,已经陷入一片火海。满目火苗吞噬房屋的景象深深地印在我脑海中,心绪翻腾,久久不能平静。知道自己闯祸了,但是祸从何来就不知道。如果不是大师兄及时出手相救,我和秋翰怕是两只烤鸟。火光映照着大师兄严肃地表情,他那隐忍克制的表情让我感到害怕,好像随时会爆发。比起刚才的爆炸,我更怕大师兄发火。我怕得忘记哭,忘记说话,忘记思考,甚至忘记抽回盯着看他的眼光。

“怎么回事?”五师兄和其他尚未离开的师兄们闻声而来,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大师兄令五师兄带着被吓傻的我们离开,他和其他师兄施法灭火。

五师兄送我们回屋的路上一言不发。我用蚊子般若怯怯地说声:“对不起!”他没回话。我想他定是后悔的决定。我也很后悔,不该多这么一事。如果我不提出给师父做糕饼,如果我俩早早回房睡觉,如果五师兄的厨房不爆炸,如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想我应该还是他们那个可爱的小师妹。现在大师兄应该更加讨厌我了吧!这回连脾气好的五师兄也该讨厌我了。

我垂头丧气的踩着自己的影子回了屋,灰心丧气爬进蛋壳,只有在蛋壳里,我才是乖孩子。

那次厨房爆炸,我再也不要踏进“揽胜斋”。奇怪的是师父、大师兄、五师兄都没有责罚我。倒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肯出蛋壳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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