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万年,先去了太医院,药膳这个事情,从药材到火候都要自己亲自把控。
......
在高力士的注视下,万年用布包着药罐,小心翼翼的把药膳倒在玉碗里。
“子云啊,你还别说,惠妃娘娘吃了这药膳啊,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也没前几日那么消瘦了!陛下还去看了来,对你很是赞赏!”
高力士笑着看了看万年,机缘巧合之下能让他遇到这个侄子,之前让自己操心不少,现在也让自己放心了!
“看来这药膳还是起作用的呀,只是不知药王传人找到了吗?娘娘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这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啊!”
万年嘴角上扬,对着高力士得意的笑了笑,随即把笑容一收,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高力士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说起药王传人这件事我就头大,诏令已经发出去快十日了,一点关于药王的消息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万年明里说着让高力士放心,实则暗地里偷偷高兴,既然药王传人没有下落,那意味着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来精心设计这件事情!
“谁?”
武惠妃意欲挣扎着起身看一看,但是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是朕,惠妃,今日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李隆基掀开帘子看着一副病态的武惠妃,一眼瞧去满是心疼!
武惠妃挣扎着起身:“陛下,您又来了?臣妾不能给您行礼,还望您恕罪!”
李隆基紧紧抱住武惠妃:“胡说些什么呢?朕怎么会怪罪你呢?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怎么能不患病呢?”
武惠妃点了点头,抬起头凝望着李隆基:“陛下,您又多了几丝白发,是为我操劳的吧!”
“好了,你先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李隆基把武惠妃的手轻轻放回了床榻之上,然后轻轻起身出了殿门!
“事情怎么样了?药王的传人找到了没有,看样子惠妃的病可拖不得!”李隆基愁眉不展的看着高力士。
“老奴自上月伊始传了圣旨,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老奴在想会不会药王传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们这般无头无绪的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对着李隆基,高力士不敢隐瞒什么,都是有什么都如实说了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让朕放弃寻找药王传人,对惠妃的病视若无睹?”李隆基一脸不悦的看着高力士,虽然高力士跟在他身边久了,但是毕竟君臣有别!
高力士惶恐的看着李隆基的脸色:“陛下恕罪,老奴怎么敢说这种话呢?老奴的意思是,天下如此之大,何不把名医都请回来给惠妃娘娘看病,何必仅仅把希望限于药王传人呢?”
“嗯,下去办吧!”李隆基思量了一下,朝着高力士吩咐道。
内侍省,万年居所,高力士不请自到。
“舅舅,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来也不派人告知一声,您看,我连茶也没沏!”万年把弄着桌上的器具,没有仔细看着高力士!
“茶就不喝了,你跟我说实话,药王传人到底存不存在?”
高力士一脸怒容的看着万年,这件事的始末原委都是万年炮制的由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相信了!
万年一脸惊讶的看着高力士:“舅舅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了,这件事年儿也说不准啊,年儿也是听别人说的!”
万年毕竟还是他高力士的侄儿,也不好一直板着脸,高力士的脸色稍稍回转!
“行了吧,你先忙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的!”高力士指了指门外,示意让万年出去!
万年愣住了没动:“这是我的房间,居然让我出去?”
犹豫了一会,万年还是出去了,只留下高力士一人在房间里,不知道思量着什么!
“陛下,惠妃娘娘今日又不好了,早上到现在一滴水也未曾吃下,就是那样痴痴的躺在床上,每隔一段时间就做起来喊太子殿下!”
何蒜急忙忙的跑进李隆基的寝宫,回禀躺在床上的李隆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李隆基去洛阳并没有带上何蒜,何蒜也并不知道李隆基的变化。
现在仔细看来才发现李隆基的白发都多了不少!
别看李隆基头发花白,但是从床上起身的速度并不慢!
“你说什么?惠妃娘娘的病情加重了?太医院的太医不是才看过吗?”李隆基赶紧让何蒜帮他穿好衣衫,一边穿一边说!
“清晨,王太医看得时候还好好的,惠妃娘娘也没做什么过激的动作,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何蒜把他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更是让李隆基担心了一分!
清宁宫外,一众太医排着队,叽叽喳喳的在议论惠妃的病情!
“皇上驾到!”
何蒜高喊了一声,所有的太医和禁军、宫女都跪下来参拜!
李隆基下了龙驾,指着为首的太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去给惠妃瞧病?”
为首的太医姓吴,面露难色的看着李隆基,颤颤巍巍的说:“陛下,我等学艺不精,对惠妃的病情束手无策。现在只有王德医大人还在准备给惠妃娘娘开药方,是王太医叫我们出来的,并且保持肃静!”
“那王太医进去多久了?”李隆基看着这群平日皇粮没少吃,俸禄没少拿,关键时候不出力的太医,急切的问到!
“王太医进去是两炷香了还是两炷半啊?”
“不对,我记得是三炷香了!从我们到这,一共是,是.......”李隆基一问,站在吴太医后面的几个医官小声的商量着,还有人捏着自己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这个没声没响的东西,谁也没注意啊!
“吱!”
门一响,只见一个有些上了年岁的人从众人守候的门里出来了!想必这就是众医口中的王太医吧!
“太医?惠妃娘娘怎么样了?有什么大事没有?”李隆基快步跑到王太医的身前询问到。
但是王德医似乎还沉浸在惠妃的病情上,摇着头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高力士用力推了推,王德医才缓过神来,看到眼前是李隆基,吓得立马跪下了!
“恕罪恕罪,小的不知陛下驾到,还望陛下恕罪!”
李隆基一门心思全在武惠妃的病情上,什么也没说,倒是高力士对着王德医念叨着!
“行了,行了,陛下不怪你,陛下只是想知道惠妃娘娘的病如何了?可有方法根治?”
王德医看了一眼李隆基,然后面露难色:“陛下,可否移步?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
李隆基轻轻点了点头,就让高力士在身前侍候着,身后只跟着王德医一人!
到了没人的地方,李隆基先停下了:“说吧,现在没人,朕要你实话实说,惠妃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臣也不干瞒着陛下,惠妃娘娘,命不久矣!”王德医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打定主意一般,很完整的说了出来。
李隆基身体一震:“属实吗?会不会是你误诊了?惠妃前两日不是好好的吗?看气色,惠妃还能有多少日子?”
王德医先看了看李隆基,然后又看了看高力士,叹道:“陛下说的应该是回光返照,依臣推算,惠妃娘娘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这么短?药王传人还没找到,朕的惠妃......!”
李隆基眼睛之中全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女人的爱怜之色!
这时,一个宫女快步跑到了高力士身边,高力士早就认出了这是清宁宫的宫婢。此时到此怕是有大事发生,难不成惠妃已经......
高力士不敢想下去了,还是对宫婢招了招手!
只见宫婢跑着高力士身边悄悄耳语了一句,高力士的脸色大变,差点没有站住身体!
“陛下,陛下,惠妃娘娘,她,她已经离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