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芕稍一犹豫,试着说道:“我是蝶花谷的人。”
楚忆桓表情一怔,下意识的点点头,不明白对方突然自报家门做什么,依旧毫无表示。
慕凝芕明显有些意外,记得师父说过,必要时候,可以报出蝶花谷的名号,那样行事会方便许多。
其实,慕凝芕是真的很喜欢那个雕刻,不然以她的性格也不会主动搭讪示好,更别提向一个陌生人索要东西了。
看着这个气质清新温雅,很容易让人生出亲切感的大男孩,芳心一突,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毕竟,能上来这里的人,肯定不会是普通人,而正常的武林人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蝶花谷的存在呢!
而且,师父曾自豪的说过,但凡蝶花谷有所差遣,各门各派自当鞍前马后,乐意效劳。
可是,现在这……慕凝芕感觉有点儿待不下去了,不然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转身飘然离去。
楚忆桓欲言又止,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人已经身在数丈之外,速度奇快,令人咋舌。
苦笑一声,自己也没说不给啊,一言不合就溜了,这性格,这脾气,惹不起,惹不起……
说实话,自己确实有过一丝犹豫,将刚雕刻好的作品送给一个陌生人,难免会有点儿不舍。但相比收藏与售卖,如果能为它找到一个这么品相相合的主人,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翡翠送佳人嘛!
还有,对方的出现以及古怪的言行举止,给自己带来的惊讶和信息量都太大了,总得给自己点时间缓缓吧。
将这些信息全部捋一遍,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或许,在世俗武术界之外,还有着其他神秘而强大的势力流派存在。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自己小时候的经历,那里应该也是世俗之外的强大门派,她,那个记忆中的小女孩,也是其中一员吧。
摇了摇头,自己就连现在的武术界情况都还没搞清楚,想那么远,那么多干嘛!
将雕刻好的两件作品小心的放到背包里,收拾好东西。看了看天色,应该能赶得上晚班车,返回燕京。
第二天上午九点才回到燕京,看着眼前这栋别墅,这一刻,竟然有种风尘仆仆的游子归家的喜悦感和放松感,看来自己是真的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了。
可是,还没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你妈都死了两年了,前一年我看你们姐妹俩可怜,没跟你们要钱,现在还死乞白赖着不还啊?”
“我看哪,就把这房子抵押给我们好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眼,死占着房子……
楚忆桓剑眉微皱,不及多想,赶忙冲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正拿手指着沈若涵,一个劲的说着,吐沫星子满天飞。
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戴着一副眼镜,正在院子里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好像是在打量着自家院子一样。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楚忆桓迅速来到沈若涵身边,关切的询问道。
听到楚忆桓的声音,沈若涵身子微微一颤。
不知为何,这一刻,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委屈,都如那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不过,沈若涵依旧低着头,紧咬双唇,嘴角溢出一丝丝鲜血,纤手死死捏着衣角,指节微微发白。尽管如此,泪珠在眼中涌动,却始终忍着没有让它落下来。
因为这是自己家的难事,本不想让他看到,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懦弱哭泣的一面,这是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和骄傲。
楚忆桓看着低着头,身子僵硬的沈若涵,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委屈,还有那一丝倔强和坚强。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没等到沈若涵的回答,却又听到了这尖锐难听的嗓音,很是聒噪,让人很不舒服。
楚忆桓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大妈,沉声道:“我是这里的租客,你们又是谁?”
看着眼前小伙子俊俏的模样,出众的气质,中年妇女(沈曼)阴阳怪气的样子:“呦,哪来的小帅哥啊,不会是那个小妮子的姘头吧。”
“我再问一次,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楚忆桓脸色一沉,语气有些不善起来。
毒舌妇,眼前的这个大妈,说话真的很难听,尤其是配上那副嘴脸,阴眉撩眼的样子,将市井泼妇丑恶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恨不得一脚踹在那张肥腻的猪脸上。
这时候,原本在一边闲逛的中年男子(王晏)也走了过来,语气很冲的样子,指着楚忆桓,训斥道:“小子,跟谁说话呢,小心点,我告诉你,态度放好点。”
说实话,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两人很有可能是沈若涵的亲戚,自己可能真的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两个口无遮拦的人了。
沈曼扭了扭肥胖的身体,眼睛微瞥,一脸嫌弃的道:“我是她姑妈,她妈欠我们家钱,到现在还没还清。”
楚忆桓冷笑一声,讽刺道:“你还好意思说出口,有你这么当姑妈的么,这般为难自己的侄女?”
“怎么,怎么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什么错了?”沈曼一听来劲了,扯着嗓门就嚷嚷起来。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她可怜,我早就告上法院了,让她一辈子坐牢,还有那个躲在里面的小野种。”
楚忆桓心里忽然有点儿发冷,这般无情的话语以及那眉眼间,掩藏不住的恶毒之色,让人心底发寒。
“多少钱?”楚忆桓不想再闹下去,刚才让她这一顿鬼嚎,周围邻居估计都听到了。
毕竟,家事不外传,以免让人看了笑话,对方泼皮,脸皮厚无所谓,但对沈若涵姐妹俩以后的生活影响不好。
沈曼明显一愣,接着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呦,这还是个年少多金的主儿啊,没想到这小浪蹄子还真能勾搭。”
楚忆桓脸色一沉,心头火气难抑,气息外泄,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冷声道:“你再多说一句话试试。”
沈曼心里一突,忍不住一个哆嗦,面露惧色,支支吾吾的样子,却是再也不敢乱说什么了。
刚才还疾言厉色的王晏,表现更是不堪,吓得后退了两步,依旧心有余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