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对这个问题,倒也没有露出讶然之色。
抿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沐九歌,反问道:“你为何认为老朽会知道?”
“直觉!”
“呵呵……”说书先生,点点头,“泄露天机,必遭反噬!”
天机?
沐九歌见他的样子似乎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为难的神色。
“天机不就是用来道破的吗?”
说书先生抿唇笑道:“世人都想窥探未知之事,殊不知,凡事自有因果,皆有无穷变数。躲过一险未必就是福啊!”
沐九歌有些头疼,她最怕这些大道理了。
其实,今天来,不过就是碰碰运气,若是他不说,或是真的不知道,也就算了。
说书先生见沐九歌想走,又替她斟了一杯茶,“不如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
话音才落院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老婆子。
衣着朴实,头发花白,看样子是刚买了菜回来,臂弯里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有青菜什么的。
说书先生站了起来,迎上前去,浅笑着,“回来了!”接过菜篮子,很自然的牵了老婆子的手,一同进屋里。
沐九歌想到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真是令人羡慕啊!
站了起来,朝看向自己的老婆子颔首,“奶奶好!”
老婆子笑眯着眼,“好,好!快坐,好俊的丫头。”
沐九歌被夸的难为情。又见人家真心实意挽留自己吃午饭,她更是不好意思了。
如此热情,无力拒绝。
午餐也就是几个家常菜,不过沐九歌吃的很开心。
自从离开镖局后,她都没有吃过一餐如此舒心的饭菜了。
在用餐期间,三人聊的也很热络。
说书先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姓张单名一个泉。家境虽然不算富裕,倒也温饱不愁。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他们膝下无儿无女。
老婆子为此耿耿于怀内疚不已。多次劝说张泉纳妾,哪怕是停妻再娶,她也愿意。
可张泉宁愿被父母赶出家门,他都不愿伤了妻子的心。
老两口就这么相濡以沫的,一路恩爱着走到两鬓斑白。
张泉至今望着满脸褶子的妻子,眼中仍是满满的宠溺。
看的沐九歌不知道有多羡慕!
张泉一边帮着老婆子收拾碗筷,一边对沐九歌感慨道:“珍惜眼前人啊!”
世事难料,顾虑越多,失去的越多。
张泉后来一直没有提及菩提珠。
沐九歌也不再问
只是在临走前的闲聊中,不知怎么的,话题竟然扯到了人的三魂七魄。
沐九歌听的懵懂,不过,她还是隐约觉的张泉是在告诉她一些什么。
是什么呢?
与菩提珠有关吗?
华灯初上,已至深秋,夜里凉意袭人。
慢悠悠穿过街市的马车里,莫羽尘将小铜炉里的开水注入紫砂壶中,瞬间茶香四溢。
与他面对面而坐的精瘦中年汉子,一脸青色胡茬,一双眼睛出奇的有神晶亮。
“主子,人已经安全送出城去了。只是,您当真觉得,他可信任吗?”
莫羽尘专注着给每只茶杯都浇淋上滚烫的茶汤,不疾不徐道:“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为何不信任?”
中年汉子盯着在热气氤氲之中漂亮的手,转换话题道:“今日各分舵呈上来的奏报,其中一份说,睿亲王陈溯在查当年兰因公主的事情。”
莫羽尘已经斟好了茶,递上一杯,望着中年汉子道:“毋须理会。目前,我们须要做的就是再断苏傲一只臂膀。”
“主子是想拿他开刀了吗?”
莫羽尘淡笑不语,将紫砂茶盏靠近唇瓣……
中年汉子摩拳擦掌,显得兴奋,“那属下回去就好好准备准备,这次一定做足了前戏。”
“闹归闹,别伤及无辜!”
“嗯,知道了!”
“还有,多派些人手,暗中找到沐九歌。”
中年汉子神色微微一凝,虽然有疑问,却没好问出口。
只好继续领命。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后,中年汉子拱手行礼,然后敲了敲车门框。
小武将马车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然后放慢了马速。
中年汉子这才掀开车帘子,跃出车厢,倏地消逝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