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你就是依据这一点产生了怀疑?”
画:“是呀,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定是内心绝望的潞潞精心所策划的,她了解炘龙会的内部矛盾,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让会长失踪,使得本就不和睦的各分会步入争权夺利的内讧,让他们自相残杀。”
斋:“她好有心机。”
画:“有心机?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心机就不该发生玉石俱焚的惨剧。用死来解脱,用家人的痛苦来换取家人的安全这算什么心机?即便是心机也是最错误最愚蠢的心机!”
他沉默一阵,探身从纸袋中拿出一根具有黄红白三种颜色的数据线。
“这是视频数据线,你依照三个插头的颜色去栈店的电视上找相应的插口进行连接,这台TV机的显示屏幕太小,在电视大屏幕上观看效果才理想,也更利于你去观察那些细节。”
“嗯,我知道了。”
他事无巨细地继续给旁人指点:“还有就是,潞潞在心烦时有句口头禅,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嗯……她是这么说的,‘嘛咪唲,少来卿卿哦。’”
“嘛咪唲……少来卿卿哦?”模仿完之后斋凝玉呈现出少有的呆蒙,“真是好奇葩的语言哦!”
画勋勉强一笑,“说的是啊,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可她偏就喜欢挂在嘴边。”
她起了联想,“那潞潞在心情好的时候又喜欢讲什么话?”
他抬头盯着车顶的天窗皱了老半天的眉,回话:“这个嘛,好像没啥固定套路,你随便说就行。”
斋凝玉松了魂,“还好是这样,情急起来嘴边脱口而出的话几乎就是个人习惯,通常不经过大脑的,要是固定语言太多我还真难以去适应。”
画勋的电语响了,他一看号码就随手将其挂断。
“斋凝玉,我还有事现在要回趟丰郜,要不咱们就此别过,接下来的这段空闲时间你需要做的就是认真观看录像,慢慢去琢磨。至于计划具体什么时间开始实施等我的消息,届时电语联系。”
“知道了,你是丰郜人?”
他笑,“是啊,还是土生又土长的丰郜人。”
说着画勋将TV机折收放回盒子,连同车内其它属于画潞的物品一并装入大袋子递给了斋凝玉。
即将离去的司机伸手来握别,“潞潞,咱们兄妹两个后会有期。”
斋凝玉狐笑,“嘛咪唲……少来卿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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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既已定,往后的事不管是吉是凶鬼花都唯有盼望而毫无压力,魂情格外轻松,其妙曼的嗓音可飞刀般令人割耳的新职员拎着个大袋子漫着步走回栈店,步向属于自己岗位的迎台。
迎宾和迎台的人见了来者均为惊色,眼光无一不是畏惧地闪躲。注意到每个人赏赐而来的信息尽是不良,鬼花自知此地已不宜自己久留,她简单言辞,取了背包就走出栈店。
去哪呢?
聊东悄悄趣画了一颗棒棒糖。
“嗯,好主意!”
魂寻静意的斋凝玉见状当即便想到了糖永贵,此人若是靠不住自己也有退路,且不说那张巨额的铜行V卡,她手头上还有三万两千币的现金,有钱何愁落脚处。
取电语,拨号过去,“喂……嗯,是我。我就想问一声房子的事怎么样了?真好!那你过来接我吧,我就在天逸栈店门口。好,一会儿见。”
只用了十来分钟对方就赶了过来,车与人都气喘吁吁。
司机亲自掌放行李,一手包办开关门,轰油门,露笑。
秀色十分可餐的女乘客很随意地将手搁往门边,她这一看似寻常的举动把老司机吓出一身哆嗦。
“诶我说好妹子,那个车窗求你千万甭开了!”
老胳膊大力比划,“听着没有,你听听这呼呼嘘寒问暖的风声……放心吧,我已经把暖风阁的全部丫鬟都赶了出来伺候你,你绝对不会再晕车的。”
鬼花妙眼看了看神色如云变的人,忍不住嬉笑:“瞧你紧张的样儿,我只不过是随便搁一下手而已,上次你一定是冻坏了吧!”
糖永贵惑看着对方莫名浪漫舞动的秀发,很干脆地点头,“是呀是呀,你年轻嘛,不怕冻,可我已经不年轻了。凛冽的寒风往我面前哗地呼啸一过,弄不好我就成了半身不遂或者是面瘫,到那时你既不会喊我半声哥,也不会喊我半声名,肯定是一语双关地直接管我叫做‘瘫子’了!”
莺声袅鸣,乘客直笑得出泪。
“你这人很逗呀!”她忍不住又哈哈失态。
“妹子,和我呆一块儿是有趣吧!你别看我的年纪比你长了不少,其实我的心照样年轻,照样充满了激情。生活的路可以说有无数条,但指向幸福的道路通常就只有独一条,所以我们一定要仔细去甄别选择。”
话途中忽然有车越过实线变道强加塞,司机疲于应付突发状况而顿声,车一顺,话又至。
“我给你举个实例吧,前些年有一次出门旅行我走到一个没有路标的陌生岔口,我的面前有两条道需要选择,一条道是绿树成荫的水泥路面,另一条道看上去就令人心烦,非常不顺眼,因为那是一条布满灰尘的土路而且路旁尽都是些枯枝杂草,我想都没想就选了特别顺眼的那条林荫大道。”
他偏头深邃一笑,“我自以为是的结果你一定猜不到,结果我按照正常思维逻辑选择出来的却是一条冤枉路,这条康庄大道最后通往的地方居然是先烈陵园!”
若有所思的斋凝玉笑了笑。
话音继续:“知道么,其实正是那条因毫不起眼而被我当场唾弃的破土路才是明智的大道,只有这条十分不顺眼的路才通往我这游客所向往的坐标……一个隐藏在深山中充满了岁月情怀的美丽古镇!”
沉默片刻后他凝声:“知不知道,此刻的你恰恰就面临一个最关键的人生岔口,处境就像当年的我一样需要抉择,是坐在上了年纪的器锐车里笑呢……还是坐在洒满青春的脚踏车后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