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那几块坏了的锄头修好，跟村民换了粮食，你去拿着这袋米到村长哪儿先交上，不够的到时候再想办法凑上。”老爹道。
“这些米可都是我们一锤一锤敲出来的，怎么能交上去。把米偷偷藏起来就说没有，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比尔森愤恨道。
“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吗？比尔森！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尊严，不能去骗！”老爹大声道。
比尔森楞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老爹这般认真过。
人都饿死了，还要什么尊严。
比尔森心里不认可，但还是低声咽气道：“知道了，我去。”
老爹叹了一口气，打开米缸，抓了一把所剩无几的米粮，颗粒饱满的米又从指缝见滑落。这些粮食只够一个人吃到月底了，老爹把米缸盖上，给炉子里添上木炭，黝黑的木炭被小火蛇缠绕侵蚀，从外到内，木炭像是难以抵挡龟裂开来，氧气充入而来小火蛇迅速膨胀，贪婪着向周围窥视吐着邪恶的蛇信子。
老爹把握着已经用烂了的锄头，心里很是重视，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这不仅是一块铁，更是全家人生活的希望。
他摸着上面的凹凸面，甚至能回忆起几年前自己是怎么一锤一锤敲上去的。老爹熟练地比划着，算计着怎么才能让它重获新生，再一次回到庄稼地里发挥它的作用。
老爹似乎是年纪大了，亦或是被烦恼弄糊涂了，竟忘了把窗户打开，比划玩后就高兴地去炼铁，手中地锤子随心所欲地从各个方向打去，力道均匀使平面整齐。
老爹沉浸其中，只有在打铁的时候才是属于他的时间，他不用烦恼这个月的粮食够不够，也不用去听邻里街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打铁亦是练人，老爹想起师父教他说的话。
人做不好，是打不好铁的。所以师父教给老爹技艺之前先要求他修养品德，为此老爹挨了不少揍。
“师傅我没给你丢人！”
老爹脑子越来越乱，很多过去的事情浮现在脑海里。他竟顾不上手上的动作，铁锤扔在了地上，渐渐人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
“我们家真的没有粮食了，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村长手下的几名鹰犬挨家挨户地搜查着还有没有余粮，丝毫不顾及那些粮食可能是那些村民最后的救命稻草。
王寡妇拼命地抱住米粮袋子，面对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她害怕也知道她一个人对抗不了，但她更怕小艾挨饿。
“m的，臭婊子赶紧把手放开。”
一人气恼之下，竟像村妇打架一般揪着王寡妇的头发。
王寡妇也是硬气，怎么也不肯放手，那人力道越来越大，甚至能听到头发撕裂的声音，疼的眼泪滴了下来。
那人似乎也知道欺负一个女人，更是一个寡妇，是件丢人的事情，况且附近的村民都往这里看着，眼神各异，看得他心底里发麻。
他也不跟王寡妇继续掰扯了，两个人用力把王寡妇和米袋分开。
王寡妇呆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嚎哭，为什么她活的这么小心了，生活还要继续不公平下去，日子真的会变好吗？她看不到希望。
这哭声透着绝望，一下子撕裂了人们的自我欺骗，人们意识到日子要变好他们一定要做点什么，而不是靠别人突然发善心。
这种意识一旦萌芽，就再难以抑制，平时没有或不敢想的念头一下子就涌现出来了。而且越是遏制涌现地就越快。
村民们地念头通达了，身子也轻松了许多，何不打倒这恶村长自己当家做主人？
现在只要一个火花，人民的怒火便会爆发，惩罚那些把人民当作牛马的人。
比尔森心里本就不爽，看着地上崩溃的王寡妇，和村长的手下强抢村民的粮食，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把手中的米粮一甩，那米袋似炮弹砸向欺负王寡妇的两人。
一人还没反应过来，胸口闷哼一下，便被米袋带飞了。
“臭小子！你敢?”
另外一人又惊又恼，他没想到比尔森真的敢动手，还如此轻易。他不相信自己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会输。
结果立马被比尔森一脚踹飞，真的是飞起来了！如果说上个人因为米袋角度关系，还不是那么明显，那么这位直接成抛物线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无论是骂声还是喊声，这一刻都停了下来。不仅村长其余手下惊呆了，连村民们也傻了，什么时候打铁铺里的二傻子这么猛了？
那人摔在地上，感觉全身跟散架了一样，全身说不上的疼又或者全身都特别的疼。艹，这么猛你早说啊！我要是知道你这么猛，再旁边划划水，谁上啊！
“快走！村民暴乱，保护村长！”
一人英勇喊道，说着便带头冲锋。众人反应稍慢，但也明白收粮事小，保卫村长事大。
“兄弟们跟上！”
也算是这帮人有义气，临走前还把两个伤员给带上了。
“wrsngm，给我跑慢点。”
那人还以为他在催他跑快点，胳膊用力夹紧，安慰道：“放心我们跑的很快，他追不上！”
被踹飞的倒霉蛋被死死夹住，两眼翻白，竟晕了过去。
“我们赢了，坏人被我们打跑了！
村民们”欢呼起来，比尔森抱住瘫在地上的王寡妇，好男人是不会让女人流泪的，至于外人的风言风语，谁在乎呢。
“王姐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了！我要先回去一趟，把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王寡妇收了收眼泪，像是找到了依靠。
比尔森站了起来，所有村民都注视而来，“我们已经正式和村长宣战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所有不想再过这种窝囊日子的人，拿起武器和村长他们拼了。我们已经打伤了村长的手下，即使我们现在束手就擒，村长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反而会把我们往死里整。”
“虽然我们武器不如他们，但是我们人多，力量大，道义在我们这边。”
比尔森看气氛差不多了，便说道：“不怕死的，向前一步。”
人人向前一步。
比尔森再说一遍，“不愿意拼命地，往后走一步。”
没人后退。
“好，既然大家众志成城，现在我们先回家拿武器，约定15分钟后来这里集合。革命不是过家家，大家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如果有人违反约定，休怪我不讲同乡情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