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机械生命体继续汇入，这让A2的成果犹如九牛一毛。
所幸A2也不想消灭所有机器人，这些机械废料只是作为饵料而已。
是的，这些疯子机器人会吞食同类的尸体，或者说，当这些机器不再发蓝光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认可是同类了。
机械废料和A2，在他们眼里只有不动和动的区别，而因为机械废料庞大的基数，显然比A2更美味一点。
目标发生了改变，他们的围堵也出现了间隙，A2见缝插针，顺手解决面前的阻碍，大部分将不远处的废料小山当作目标，对于A2熟视无睹，有的脑袋掉了，身体还在前进，最后结局，变成了吸引蚁堆的蜂蜜。
不影响速度的情况下，适当地抛洒诱饵，机械生命体总是落后一步，只有就近的会尝试性攻击一下。
虽然是微量的攻击，但累加之后，也效果骇人，要不是A2给内存加载过吸血芯片，大概早就因为暴走和伤害被分尸了。
拖着疲乏的身体踉跄地走进安全区，此时两人已经在堡垒之下，不远处的机器人群体再次变回原本的城墙，那种刮擦的声音再次出现，仿佛刚刚的刀光剑影并不存在。
“A2！”虚弱到了连走路都做不到，A2跪伏在雪地上大口的喘息，外裹的驯鹿皮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切割成碎片，暴露在雪花下的，依旧是A2破损的肌肤，也许是进入重伤状态的缘故，表面的传导条纹上，有时闪出火花。
“没有关系，休息…就好了。”
就像是佐证她的话，机体上出现莹白的光芒，那是自我修复的芯片作用。
S松了口气。
堡垒之下也并不是空无一物，不远处，有一些疯子机器人走出了它们的队列，踏进了这个范围。
“不用管他们，这里是安全的。”
带着疑惑，S依旧观察着那个特例。
外观上并没有任何改变，但行为模式已经与众不同，在领地之外的那些，就好像饥不择食的豺狗，但这个，好像记起了作为人的样子，匀速的步伐，不急不缓，两条机械臂在胸口交握，短小的四肢只能勉强接触，这好像是一个仪式动作，即使显得十分滑稽。
机械生命体存在着进化，这是尼尔世界早已公知的事。
对于这些因为霜之哀伤而发生变化的机体，也存在着进化吗？
疯子进化为信徒？
那个个体就这么一直前行，直到堡垒的墙壁。
然后就是仪式的重点。
毫不犹豫的将身体紧贴在墙壁上，接触的部分开始出现蛛网状的电光。
它融化了。
字面意思，由金属打造的钢铁之躯像类似果冻的胶体延展，钻进了墙壁上，它的桶装身体被压扁，开始蔓延，内容的被吞食的其他物质，金属，石头，还有同类的断肢，就像切开后翻卷的鸡胸肉，全部从内部展现出来，成为了墙的一部分，唯一还保持原状的，就是那对作为眼睛装饰的信号灯，被镶嵌在墙上离地一米的位置。
这并没有让S畏惧，机械生命体与人体差异过大，并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然而真正瘆人的，是这样的墙上的脸，几千副，几万副，尤其是其中点缀的，完美的类人的人工智能的脸，那是探索附近的倒霉蛋，它们被糊墙了。
有的是安眠状的，有的则是狰狞的，它们记录着这些脸的主人死亡时最后的神态，这是一座用死去机器人的尸骸打造的堡垒，名副其实的死亡堡垒。
撤回前沿，疯子的进化是狂信徒，这是疯子献祭出的死亡堡垒。
这种压抑的死寂让S有点胆战心惊，他感觉墙上的脸在看着他，眼露寒光，感觉这就是自己的末日。
“S！”
伴着呼喊，是一个炙热的巴掌，S出现了耳鸣。
A2坐了起来，将S拽到她身边，“不要去看那面墙，那里有干扰波，看久了逻辑中枢会感染电子病毒。”
“A2……好疼。”
“我已经克制了，小心一点。”
S干脆闭口闭眼，紧贴着A2，等她完全恢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