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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前朝

“终究要在王爷和太子之间做出选择,要选王爷还是太子,我们无法猜出他的心思。”

献王道:“依你之言,陆河是在有意的试探本王和太子,谁更懂的争取机会。要在本王和太子之间选择其中一人。”

徐缱点点头,道:“极有可能,王爷和太子都在争相的拉拢此人,说明此人自有他的过人之处。说着徐缱一脸郑重的给献王作三揖。王爷一定要力争此人,绝不能让此人站在太子一党来对付我们,王爷的宏图大业不能够毁在此人手中。”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王爷的大业怎会毁在陆河的手中,徐缱,言过其实了。”甄精不服气道。

“一箭双雕这样的好计谋可不是一般的谋士所能够想的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也不一定能想的出来,而陆河却想出来这般慎密精妙的计谋实在令人叹服,这样的人有着极其聪明和极深的城府,与他敌对不是自找死路吗?”

徐缱振振有辞,甄精无法反驳,再度陷入了沉默。直到献王出声才打破。道:“今日这样的口才,这样的精彩辩论,让本王想起了陆河曾经在崇山舌战群儒。不知你与陆河是否师从同一人。”

徐缱摇摇头,道:“我跟随家师多年,除了婢女,未见他身边有第三人,也未听他提起过,想来应该不是。”

“或者师父同门的弟子呢?”

“家师从不提起过去的事情,他说,人要展望未来就要站得高看得远,能看透云中迷雾心就会明亮。”

“你师父的确有远见,可惜本王无缘相见这位世外高人。”

献王叹息着,徐缱在一边静静不语。

徐缱曾经说过自己的师父在云游四海时遇见了奄奄一息的他,后来将他带回一座无名山,经过数月调养生息渐大好,教他读书习字,直到长大学有所成后,让他下山历练,辞别前师父不许他在外面提起他的名讳,他说能不能有一番造化得看自己如何掌控,与师父教导无关。

一会儿,听见他坚定的声音道:“暗中密切关注陆河一家子的动向,要在抢在太子之前得到此人,本王的宏图霸业,同样的也少不了各位的倾力相助。”

献王与门客们闲聊其他的话题,觉得身子乏了就让众人散了,门客们恭敬不如从命,早就不想继续坐下去,不到半倾,人就走光了。献王望着徐缱的背影,有时他很信任这位投靠自己门客,做事狠辣果决,但有时让人很难喜欢,就像刚才一幕,问都没问过他的意见手起刀落,死了一个门客怎能不生气。于是心中盘算着,不能太过宠信这个人,有必要好好的打压一下他的气焰,免得他恃宠而骄。

吕敏在陈家县这几年过的十分惬意。百姓安居乐业,三年无案可审,天天在家闲赋吟诗,做官能做到这份上惹得一帮挚友心生羡慕。吕敏并不是无所作为,只是宦场如深海,年轻的一腔热血到如今渐渐的凉谈。

虽然被朝廷遗忘了多年,却在这个时候并被朝廷想起和重用,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连吕敏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远离朝廷但不代表不关注朝中的动向,他只是对朝廷内部的官僚风气感到厌恶,对献王勃勃的野心感到十分气愤,对太子的作为很是失望。

何时起,皇子不像皇子,朝廷不像朝廷,为投上司所好,不顾百姓死活,劳命伤财,只为博君一笑。这样的事情看在眼里,心里只能愤怒着无从发泄,宁愿自我驱逐也不愿看到这些人啊在自己的面前走来走去,假仁假义的给自己脸上贴着我是百姓的好父母官。

圣旨已下,自知自己不能抗旨不遵,三天后就动身上京赴职了,这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欺雪院里,陈鸢正与陆河对弈。

“今日晨起发觉有些寒冷,你要记得多添点衣裳。”

陈鸢举起黑子的手略停在半空中,一会儿缓缓的落下,看着错综复杂的棋局,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过了重阳节只会越来越冷,黄河决堤,这个时候也只能修复水坝截住水流,只能等来年开春时真正着手去治。”

“已经等不到来年开春了,盟里来信,今年被洪水淹死了不少人,百姓们被迫背井离乡带着一家子人沿路乞讨,早已不知饿死了多少人,加上朝廷迟迟不发灾款,米商趁机哄抬米价,百姓无钱买米,恐怕过冬的时候,百姓没有好的衣服穿,没有食物可吃,被冻死被饿死的人更多了。”

“仅靠联盟的力量是有限的,陵东再大也大不过天。”

“说到底,朝廷内部也有很严重的问题。”

明面上因为不敢轻易触碰着朝廷禁令,才会产生芳菲园这种以私人的名义豢养女乐。供给权贵们玩乐。朝廷政纲渐渐松弛,文武百官不问朝政国事,只问柳寻花,私下生活日渐败坏,淫逸不断地盛行和蔓延。这样继续下去,夏朝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让夏帝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态的严重性,必然想办法的遏制这股淫逸腐败之风。

夏帝为了严肃纲纪,阻止官员们沉溺于荒淫无度的生活,下令让闻王执行查封京城和其他繁荣之地所有风花雪月的场所。废除了原有的官娼制度。

陈鸢心中冷笑着,这条毒蛇终于要出洞了。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落在闻王的身上也是意料之中,当太子与献王你争我夺的时候。他就已经等到了最佳时机,整肃朝纲这不是什么好的差事却关系着国法,错综复杂的关系牵连着着许多的朝中官员,既有太子党的人,也有献王党的人,容不得半分的偏私,一不小心没处理好,必然会得罪不少人。相反的,只要闻王铁面无私、办事公允、刚正不阿、赢得众人的称赞,得到夏帝的注意,闻王在大家眼中的地位也就升了不少。

可惜的是,当闻王以为自己渔翁得利之时,竟然没有想到更深的一层。

都说皇帝的心思是最难猜的,夏帝为了把持朝廷,防止任何一方独大,不能威胁到他到皇位。采用制衡的手段控制着朝廷格局微妙的平衡,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在算计之内。一早设计好这盘棋,如何走怎么走,心里透明的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太子和献王暗地里较劲,被自己的父皇耍的团团转,当然看不清其中本质,唯独闻王罗文稍微聪明点,低调,内敛,不出风头,适时的把握时机。不可不谓这个皇帝心思毒得很。

刑部尚书闫延和工部侍郎吴澄之本就有私怨,难免有公报私仇之嫌,闫延是太子的人,而太子刚刚领了治水一事,怎么可能让他去做,当然也不可能交给献王去办,夏帝本是让他避嫌,吴澄之是他的左右手,私底下做了些什么,夏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罢了,可朝廷出现了这样的丑闻,寒了天下人的心,失了朝廷的颜面,若是交给献王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整肃朝纲就会变成一场笑话,夏帝绝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威仪。

手心手背都是肉,夏帝也不希望他们兄弟相残才做出这样的考虑。

夏帝思来想去,觉得闻王十分地适合,为人低调,举止得体,做事规矩,比起野心勃勃,拉拢群臣,有着贤王之称的献王不知好多少倍,甚合夏帝的心意,当然也有闻王的生母婉妃和舅舅在背后推波助澜出了不少力!

闻王在夏帝的旨意下,办得很是轰轰烈烈,凡是官府许可合法经营的青楼,全部都要关闭,遣散大量的风尘女子,那些以私人名义经营未取得官府许可造册的宅院,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原本繁华喧闹的京城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雪,曾是万家灯火澜珊的夜市,在天黑之后显得十分的萧条和冷清。如今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不敢随意的点起烛火,门外常常有成排的官兵不停的来回巡逻,在月光的照耀下,这座城市十分的万籁俱寂,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都会引来官兵的搜查,按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场大规模的禁娼运动最终在十一月底结束,夏帝对闻王办的差事十分满意,早朝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赏赐了很多的金银珠宝,使得闻王如今大放异彩,备受瞩目。

太子和献王看着闻王在夏帝面前春风得意了许久,心中多少都有些恨意,太子心里倒不是特别的恨闻王,毕竟折损的几位官员都不是重要的,看在曾经在自己底下出过力的份上,私下安排一些好的去处,这些官员将来再不能为己所用,不妨趁现在好好的利用一番,在那些还有用的官员们面前打一下感情牌。

献王就损失的严重些,已经下狱的礼部侍郎吴澄之因涉嫌挪用公款吃喝玩乐,在芳菲园做出草菅人命的重罪,严重损害朝廷的颜面,决定到春后问斩。

吴澄之下了狱之后,礼部侍郎一职的空缺很快就补上来了,由于不是什么比较高的只为,便安排了一个叫方义南比较中庸的年轻人补了这个这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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