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对上陈鸢那双冷冷的眼眸,他被她身上清冷的气质所吸引,目光不自觉的留在她的身上。
夏帝就站在陈鸢的面前,在陈鸢的眼里,他已经渐渐的老去,那怕他还是依然年富力强,保持着该有的天威,也掩盖不了岁月催人老的痕迹。
常青不知该如何作答,陈鸢的身份究竟是驱邪的方士,还是医治病人的大夫这个真拿不准。
陈鸢开口道:“民女陈鸢见过皇上。”
“你就是那个揭榜为娴妃驱邪之人!”
“正是民女。”
早在听侍卫说过,有人揭榜,本是不足奇怪的事,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揭榜是位女子而且还是位坐在轮椅上半身残废的女子,夏帝在她的身上细细地打量,道:“做法驱邪历来都是方士,怎么看你都不像个方士。”
“皇上单凭样貌就判断我就不是方士,那么皇上您吃狮子头时就认为这不是猪肉做的。”
夏帝一愣,没想过有人是这样反驳他,陈昌德斥道:“大胆,怎么说话的。敢对皇上不敬。”
夏帝罢手道:“无妨,娴妃好了就行,免得母后担心。”想了一会儿,道:“到媃贵妃那儿去。”
陈鸢目送着皇上渐渐的远去,终于知道为何说娴妃中邪了,夏帝说中邪了就是中邪了,天子天威无人敢反驳天子说的话,陈鸢主仆二人跟着常青直到宫城外。
岑仙儿屏退所有的丫鬟,只剩她和娴妃,陈鸢最开始说的那段话,娴妃眼神想有了色彩,刚才的那番对话,娴妃对陈鸢不是一般的熟念,用了“我”而非本宫,她跟了娴妃三十多年,娴妃的一向谨慎守礼,在大家的眼里是个娴静的妃子,可刚才娴妃的眼中充满了期盼,失落,除了初进宫时那份鲜活少女的气息,再到后来慢慢的寂静,许久未见贤妃这样的眼神,岑仙儿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陈鸢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看了一眼梳妆台角边的海棠花,拿起梳子为娴妃梳头,道:“娘娘,为何病得这样的突然,可把奴婢吓坏了,若不是奴婢拼命的拦着,那婉妃······”
“杜笙妗”贤妃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漠,心痛的说道:“可怜我儿,都是娘的错。”
“娘娘不要伤心了,晋王对娘娘可是很孝顺的,娘娘病的这段时间,晋王殿下的心里也不好受。”
“瑾儿他怎样了。”
“娘娘放心,晋王殿下他很好。刚刚晋王府里的阿城来看娘娘您,见您好起来,他也回去告诉晋王。”
“阿城真是个好孩子,有他在瑾儿身边照看着,本宫心里也放心。”
“瑾儿天资不佳,本宫倒是希望他娶妻生子,做个富贵人家。”
“娘娘病好了,恐怕是少不得场面上的应付。”
“不必,这偌大的海棠宫,皇上都不愿来,又有谁愿意来。”
岑仙儿静静地给娴妃梳头,彼此不再言语。
“你不是进了宫给娴妃治病吗?怎么不大高兴的样子。”
陈鸢不语,自顾地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陆河猜不到她安静时是怎样的想法,便问别的问题,“她怎样了。”
他自然没想到问这个问题,或者说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但还是被某种东西牵引着说出了口,眼里的光黯然了几分,他心中的挣扎谁又能看得见。
“她很好。”
“那就好。”他不敢问太多,时间就好像静止一样,哪怕地上掉了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他老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有心计。”陈鸢还是打破了沉默。
“凡人都会老去,何况是天子。”
“天子终究还是争不过天命。”陈鸢抬头看着他,这回轮到陆河不语。
自从娴妃的病好了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京城里的人好奇着给娴妃驱邪的人是谁。
猜测给娴妃驱邪的人也是百姓一种娱乐八卦的方式。
不久,从宜德宫传出来的消息,为娴妃驱邪的人叫陈鸢,是陆河之义女。
陈鸢是谁?陆河是谁?陈鸢是谁或许许多人都不知道,但陆河一定不可能不知道,陆河乃陵东盟的新任盟主。敢于在崇山辨析天下势,暗中协助季惟大将军击败大月军,传说他神机妙算,睿智无比,被称为“诸葛再世”。
正当传言纷纷的时候,陆河却去茶馆里吃茶,包了一间二楼的厢房,位置不错,可以看到街上的热闹,本来想清清静静的吃茶,不成想,街上的热闹吸引了他,他俯视着街上的热闹的一处,不知打哪儿来的破衫和尚在街上化缘,见卖梨小贩的梨子个儿大而新鲜,和尚想化一个梨子吃,不料,那小贩见和尚满头污垢,衣衫破烂,十分嫌弃,不耐烦的挥赶他,和尚说道:施主只需施舍一颗梨子对施主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有人出言道:给他一个不好的梨子打发走就行了。
小贩不愿意给,围现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看不惯小贩小气的样子。有一个人刚好之前买了好几个桃子,他分给了颗他分给了和尚一个桃子,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和尚说道:“施主送的桃子,贫僧就以梨子作为回报回赠给施主。
那人说道:“老和尚,这小贩不愿意给你梨子,你哪来的梨子,既然你有梨子为何你还乞讨呢?”
和尚笑而不语,把那个桃子吃了,只剩下桃核,在地上挖了个坑埋了桃核,又从腰上解下水倒在地上,一会儿.地上长出苗来,接着慢慢地长大,从小树变成大树.开花结果.这等奇异的现象惊呆了所人.和尚让大家-起品尝这新鲜的梨子,众人吃了梨子都赞不绝口这梨子新鲜多汁,众人吃完了然后,和尚徒手把梨树连根拔起不慌不忙的做拖走了。
那个小贩也杂在其中一直看着,被那奇异的现象给惊呆了。破烂和尚拖着树木走了之后,众人也就散了,小贩的心里一直琢磨着桃核怎么就长成一棵梨树呢!等他的想起自已的营生他才发现自己的档口一个梨子都没有,原本放在档口边上的扁担也不见了,便领悟过来那树上的梨子正是他的,心中认定破衫和尚施法偷了他的梨子,气得他赶紧去追,破衫和尚早已不知去向,在某个小巷里看见自己的扁担,街上的人都在嘲笑小贩活该。
陆河见了这等有趣的现象,让人给小贩送去点银子当作补偿,送去银子的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阿弥他佛”-道沉静的声音响起,走进来的人正是当街戏弄小贩的破衫和尚。
“贫僧多谢施主了。”
“出家人这样戏弄别人不怕有损自己德行吗?”
“施主不是怜悯他,给他送去了一些银子吗?”
“投桃报李,我还第一次见这么个报法。”陆河颇有意味的嘲讽着。“那些梨子好歹是他辛苦种出来的,出家人戏弄别人一个梨子都没有,你让人家拿什么养家糊口。”
“贫僧没有想到这一点,实在惭愧。”
“你没有想这一点,又何必去讨那小贩的梨子,纵使他不愿意给,也可以到别的小贩去讨,何必与他一个俗人计较,真是有损出家人的修为。”
破衫和尚听了静静不语,或者他说的那些是对的,他竟不能反驳。道:“施主想必是名满天下的‘诸葛再世’陆河,陆先生。”
“你竟知道我,不过这样的名头,陆某可不敢担得起。请坐吧!”刚才他是有些故意的让他站着,现在让人给他上茶。
“京中都在纷纷流转着先生的故事。”
“俗人一个,比不上帝王家的丰功伟绩。”
“先生想必为择一明君而苦恼吧!听说太子与献王在争相的拉拢先生你。”
“这话听着不像出家人该说的话,出家人不该参与世俗,太子是嫡出的,应当继承大统,献王为人沉稳,做事很有担当。能出明君亦是天下之福,辅佐明君之人也会流芳百世。”
“先生真的在意这些?”
“人活着,谁不在意自己的身后名,能够垂名青史,这样的荣誉,谁人不求呢?”
“破衫和尚摇摇头,道:“先生的心和世俗不一样,世俗是看不透猜不着,先生心中执着的岂会在意这些?”
“世俗就像大师在闹市所施的幻术一样,所谓的看不透猜不着不过是自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罢了。有时候看到的真象不一定是真象,看到的假象不一定是假象,若是一早就能猜到了结局,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了。”
“先生说的这番话让贫僧茅塞顿开,不愧是‘诸葛再世’既然看透了贫僧所施的幻术,也看透了这所谓的世俗,为何不放下心中的执念呢?”
陆河嗤笑一声,道:“大师是不是想说,佛法与我有缘,劝我放下心中的执念放下过去,皈依佛门。”
“每个人都与我佛有缘,佛法无边,每个人都可以参悟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