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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血与光」(下)

……

“你这家伙……是夜母神的代行者?”

……雷克斯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先前计划被破坏的愤怒感一扫而光,反倒是有一丝落寞的意味。

“呵哈哈,连她也要妨碍我吗?你们要妨碍我到什么时候?”

那家伙自言自语了一通,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茉莉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雷克斯似乎放弃了,他松开了茉莉。「不死者之握」的效果解除,茉莉的身体终于自由了。

……嗯?等一下。自由吗?不,才没那么好。疼痛感终于传达入脑,似乎在扩散全身。体温在流逝,手脚麻木,连眼皮都不能随意张开。好不容易半睁左眼,却只看见被云层覆盖住的天空、与那丝一般的雨水。

被人抛到了空中,一个弧线,翻转身体。接下来就是掉下去吗?是啊,失重感,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迅速地向上移动。最后的终点,就是……

……摔落地面?好像没有,并没有摔在地上的感觉。有人接住她了,赶在她落地之前。

这是,沙子的味道……沙子?沙子到底又是什么味道呢?茉莉并没有闻过。但假如闻过,那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她知道,是妮娜。妮娜接住了她,所以她才会闻到这种味道。

周围还有其他人,那些人是谁?有些看不清,很模糊。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是什么?

“……嗯……”

……茉莉是还想多说两句的,只可惜,当她出声的一瞬间,意识就陷入了一片深渊之中。

……

“雷克斯!我饶不了你……!”

“什么饶不了啊!这是我的台词!去死去死去死!居然搞花样……?!还要妨碍我到什么时候?!沃尔卡斯……!”

先前在交战时,雷克斯突然在原地消失了。克劳狄乌斯在那附近完全找不到雷克斯的存在,只得先处理围过来的活尸。要不是在所有的尸体突然失去行动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红光指明了雷克斯的位置,克劳狄乌斯还真找不到他。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只看见雷克斯将茉莉从空中抛下的景象,还有那仿佛于半空定格的血迹。

怒吼一声,执剑冲杀。雷克斯现在也很生气,同样以血刃袭向对方。剑刃交接,冲击产生的震荡甚至震断了屋脊。这一次不是试探,是拿出全力的时候了!

经过数次摧残的小楼终于承受不住,抖动两下,开始往侧面坍塌。而几乎是踏在半空中,那两人的交战并没有因建筑的倒塌而停歇。

踩着坠落的废墟,剑与剑的交锋,深红的暗瞳与如月亮般的竖瞳对视,仿佛要用目光杀死对方一样。

“……这的狼人形态有点久了吧?沃尔卡斯团长?!哈哈哈!你受得了吗!”

说着,雷克斯挥起血剑,刺击向前。赤红延长刃尖,横斩回旋。一轮血月照现半空,发散之力撼动大地。

“你以为拖战还对我有用吗?阴影的秘宝被你抢走了,那你没有抢走的又在谁的手上?”

克劳狄乌斯大剑横置,直接将雷克斯的攻击回推。从那破损的面具之下,露出的是半张野兽的面孔。

……

“坚守自盗吗?!”

“随你怎么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时间在流逝,没有了亡灵袭击生者,雷克斯的力量开始减弱。来源已断,他只剩下了自己的余力。恰恰相反,克劳狄乌斯的力量却因「月时计」固定在了变身的那一刻。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衰退。

这样继续下去,雷克斯必定提前一步走向崩坏。他明白,这个家伙不傻。所以,他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逃走!只有疯子和蠢货才会在战场上血战到底!留得青山在,何必要执着一时?!

逃,然后卷土重来!这些年都是这样,他明白那些事情都不容易,即使失手了也无可奈何。至于逃跑的办法,也很简单。就和刚才一样,与躲起来的史丹交换位置。

但是,很不幸。克劳狄乌斯已经知道了雷克斯的伎俩。要是想逃跑,先前就不应该使用它。现在若再想施展,怕是为时已晚!

一道白光冲向天空,破开了雨云,同时也破开了雷克斯所有的希望。雨停了,云散了,而在那云幕之后,是耀眼的日光。「血圣杯」的唯一弱点就是日光,袭名阴影的神器自然受不了太阳的照耀。雷克斯深知这点,于此假借雷雨之夜,于黑云之上覆盖云层,意图在战至黎明之时亦可继尔为之。

变化系的天气控制固然高深,但仅仅是弄几片云、还是在雷云天气,那就非常简单了。

只可惜啊,这个潜心布局的人恐怕到最后也没有想到吧?这个弥补「血圣杯」弱点的方法,居然已经由原主告诉了克劳狄乌斯。当薇奥拉的魔法破开云层的瞬间,雷克斯的血气之力就聚集到头了。只要天一亮,一切就结束了。

……

“沃尔卡斯……!”

雷克斯以最后聚集到的血气放开剑势,那是他堵上全部的一击。事到如今,阴谋全部拆穿,游戏结束了,已经没有了继续画圆的余地。

而对于那破罐子破摔的攻击,克劳狄乌斯当然没有去正面对敌。他计算了雷克斯的速度和轨道之后,将身体倒向一旁。借势出力,以慢打快。挥起大剑,将雷克斯反盖在了地上。

轰然巨响,倒塌的大楼与雷克斯同时落在了地面之上,双份的重力冲击直接让雷克斯陷入了地面之中。……他还没死,这样都不死的〈人〉估计就他一个了吧?

……

克劳狄乌斯恢复了人类的面孔,他扛着大剑,度了两步,走到了雷克斯的身边。由上而下,俯视着这个可怜的家伙。

“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呵……你是不会懂的,你这个虚伪的一员……永远都不会!”

……雷克斯躺在那,似乎已经放弃了。金色的眼睛看着太阳,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

“哈……十个欺负一个就是恶徒。一百个欺负一个就是正义。这混蛋的正义……我不服……”

看向克劳狄乌斯,雷克斯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狞笑……

“这个世界需要混乱!你知道混乱的好处吗沃尔卡斯?它能带来公平!我就是先驱者。混乱已经埋下了,而我也会……”

……〈噗〉……

……那是大剑挥砸的声音。克劳狄乌斯没有让雷克斯把话说完,直接一剑盖在了他的脸上。

还没完,大剑的攻势还没有停下。克劳狄乌斯抬手继续打出劈砍,将雷克斯的身体剁成了小块……

“幼稚,你还是没变。公平?哪有那种东西。想任性就再去投胎一次吧……”

……最后一击结束,克劳狄乌斯转过身去,看向了躲在废墟一角的薇奥拉。

“……把这家伙烧了吧,薇奥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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