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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弱点」(下)

……

……也就是说,伊丽莎白使用的短棍是出自迪奥的手笔吗?……

仔细想想,这些人的装备都不是随处可见的玩意。不论是克劳狄乌斯的剑,还是妮娜的刀,或者说是迪奥的长抢。这些都不是触手可得的东西。……不过,这是也理所应当的吧?……

茉莉听着他们战后的闲聊,慢慢地爬起了身子。

……如果在那个时候,伊丽莎白没有选择攻上去,眼前的状况又会如何发展呢?想必会陷入更深的苦战当中吧?……薇奥拉或许也会被迫中断奥法……

他们,这些人,就像是走在钢丝。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的那种。如果有谁有什么失误,就会出现牺牲。……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谁而死,因为谁而负伤,这都不是说说就行的。只有这种事,茉莉绝对无法苟同。

……什么浪中求稳就是放浪者的茶会,那些家伙,该不会是疯了吧?……

一路上,他们的确都循着一套共有的默契行事,但是,谁来保证是否大家都会像往常一样?

……为什么他们能够如此信任别人?……

茉莉看着因火河散去而裸露出来的,那还在冒烟的巡游者残骸。不知为何,胸口有种混浊的东西沉淀了下来。

……失望……还是气馁?……如果硬要具体地用言语说明,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对茉莉而言,那种情感并不觉得陌生。

她不想去知道那五个人是怎么看待她的。……没用的累赘,谁都不会在意吧?……茉莉也没兴趣去观察他们的表情,由此,就得找些东西转移注意力。

她从刚刚就一直盯着地上那些巡游者的尸体碎片。虽然已经成了破铜烂铁,不过……嗯?等等!似乎还在动?

……欸?……她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那个……那还……”

……活着?这样说对吗?……话说那种东西本来就不是活物,但的确还能动。

……

突然!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猛得挣破烧焦的铁皮,从冒烟的碎块堆中跳了出来。……就在茉莉打算开口说话的瞬间。

明显,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形容的话,应该说是一种人形的黑影。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家伙头上刻着黑色的〈D〉字,貌似是一种商标。

对,不是只有一个,而是三个!手上都拿有血色刺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茉莉这边!

茉莉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根本没法做出反应。黑影接近的速度很快,几乎就是弹指之间。可正是这一刹那,一股赤色的风拂过了茉莉眼帘。

……是妮娜,她像光一样闪烁到了敌人的必经之路,嘴里默默地叨念着什么。随着这道赤色闪电掠过地面,似若一阵白光划过天边。光华一瞬,两只黑影被斩成三段,当场消散。

……

其实妮娜原本站在很远的地方,并不可能介入茉莉与那些黑影之间。多亏她那异于常人的速度,才能够及时赶上救了茉莉。

就连原本最接近茉莉的迪奥都没能来得及冲过来,本来应该是来不及的才对……等等!事情还没有结束!

……有一个黑影躲开了妮娜的斩击!

它为了躲避的攻击,行进方向有些偏移。但那也只浪费了一秒、或者是两秒而已!

那玩意杀过来了!果断而迅速……

……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什么东西把傻站在那里的茉莉一把撞开。

……什么东西?不,或许不能叙述为东西。因为,对方是个人。

那个家伙……

“……呜……呃……你这小鬼……就不躲吗!老子……!”

尖刀从他的左胸前一直贯穿到后背,迪奥乘机挥动手里的长枪,斩飞了那个立定不动的黑影。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一击是他最后的力气。

黑影溃散消失,包括刺入的血剑。利刃一没,伤口……瞬间喷出了大量的血液。迪奥再也无法继续支撑身体,手上的长枪咣的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当场倒下。

“……混蛋,这家伙,巡游者的……状态三?这和之前…不一样,啊……必须得投诉……”

“迪奥,别动了。”

克劳狄乌斯将那把大剑挂回背上,快步奔跑过来,从迪奥的背后将他固定稳当。

“……伊丽莎白,可以吗?”

“我试试看。”

伊丽莎白点点头,把手放到迪奥的伤口上。她的脸色很不好,或者说是相当凝重。这大概意味着……已经,不行了吧?

半靠在克劳狄乌斯身上的迪奥血流不止,但却还是浅浅地笑着。……在笑什么呢?这难道很好笑吗?!为什么还笑的出来!

……

“……为什么……”

茉莉低着头,没办法继续看他的脸。如此的鲜红实在刺眼,她记得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红,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为什么……要帮我这种人……”

“嘁……没办法啊……”

迪奥咳了几声。

“死这种东西,也是,需要技术的。如果是你……被刺中,一、一定会……如、如果是那样,那就……老子的话、这样就没事了。老子……”

“迪奥,不要说话。”

克劳狄乌斯沉静地发出指令,但迪奥并没有闭嘴。

“……老子没……那么……强……不过,这种事,老子还是有、有那么点……心得……”

“我……”

茉莉说不出话来了,她不晓得自己到底还能说什么。这家伙……迪奥会死吗?是要死了吗?不过,反正他的头部没有受伤,只要把尸体带回去,应该都可以复活吧。应该……可以……

话说回来,本来就没有拜托他来救自己,都是这人要跳出来替别人挡刀。

就算茉莉死掉,无法复生,那也与这个人没有关系。自己就算被怎么样,也都是自作自受。

……没错,所以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他自作自受。……我……没有……

“我……”

茉莉紧握着拳头,拼命地咬着唇。

伴随无处发泄的怒气,挤出来的声音嘶哑低沉,简直不像是她的声音。

“……我不会……感谢你的。”

“……呵,那样……就好……”

迪奥笑了,咧着嘴,声音沙哑,毫无气力。

“……随你,高兴……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次……”

他没有把话说完……

……

伊丽莎白停止了治愈术的释放……

周围很安静……可以听见克劳狄乌斯深深地叹息,也可以听见薇奥拉用鞋尖敲击地面的轻微节奏。

……

茉莉没有抬起头,她只是一直盯着那已经完全不动的手……

……以及染着鲜血的石板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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