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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Raining」(上)

……

因为这场从早上就开始的淅淅沥沥,无法者商贸区完全没有平时热闹。……都是因为雨……真是麻烦。

本来打算去某个地方试试运气,没想到途中突然下起了雨来。说起来,现在的确是雨季没错,这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到看不见的雨粒飘在平坦的路面上,给视野所及都罩上了一层白雾。世界静寂得让人只能看到脚下的路,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像如果停下脚步,就要被永远禁闭在这片景色中一样。

……

嗯?有琴声传来?……茉莉不由自主地在一个摊子前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唱歌……?不对,这家伙是吟游诗人吗?……

小棚子里面,有一个用头巾掩住头脸的女人……。她一边弹着一把六弦的乐器,一边叙述着史诗。

史诗,也就是那些有名或者比较罕见的英雄故事的叙事诗。就比如过去勇者的故事,或者是某个王国的建国记。这些都是吟游诗人喜欢讲的故事,多种多样。

……是在招揽客人吗?……看上去是那样。

市场里,偶尔也会出现这样以卖艺为生的人。不过,说实在的,她讲得真不怎么样。气势与音色都不行,而且时候选的很差。雨声削弱了她的声音,只有站在摊子前的茉莉才能听见。

吟游诗人基本上都会选择酒馆营业,这是他们那行的习惯。像这样当街摆,还是雨天现身的奇葩,这是第一个。

她到底在干嘛?演奏着特殊乐器,遮头盖脸的家伙……到底是在干嘛?……

……还有被淋成落汤鸡却仍旧站在这里听的自己,到底是在干嘛?

“哈……”

茉莉轻叹一声,又靠近了一些。

……德拉里克王国,雪偌.兰尼斯特的复仇记吗?……茉莉记得自己听过这个故事,还有那么些印象。

算了,无所谓。她坐在一旁,以被雨水打湿的大衣包裹住自己,然后听着对方的讲述。话说回来,吟游诗人的表演形式算是单口相声吧?或者是落语?……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艺术。

但即便无法者商贸区别称为〈巨大的安全区〉,以【评鉴艺术】这种理由便放下防备而闭上眼睛的举动,实在是不值得提倡。

可是,茉莉还是这么做了。明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恰当,不明白为什么,她却完全不在意。这也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吧……

……

女子所唱的,是在德拉里克王国发生的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

大致上是一个青年为了给自己帮派中的其他成员复仇,卧薪尝胆混入了敌对帮派,但最后却因为建立了友谊而无法下手最终放弃复仇的故事。

这大概是最早一个出现了帮派的故事了。故事中那所谓的帮派……是指成员之间虽不是血亲,却有着比血亲更浓羁绊的,彼此相互扶持的团体。

不过,现如今在丹塔利欧。那些以杀人越货为业的恶徒,也会为了行动的便利性,组织成帮派。而有些帮派就只是由一些经常组队的入侵者自然地聚集而成,并没有那么深厚的友谊。直白一点,就是利益集团。

可即便如此,在这里仍然常常听说某一个帮派的成员被别的帮派的成员所杀,进而演变成战争的局面。和那个故事,雪偌.兰尼斯特的复仇记的开端异曲同工。

……这些人竟为了替陌生人报仇而认真拼命,真是愚蠢。……然而,说是这样说,仍然有许多人会这样做就是了。

他们传饮血酒,或者是集体拜把子,又或者一起推举一个特殊的领袖,确定共同的信仰什么的……用这些只为证明彼此不会背叛对方行为,创建一个牢固的团体。

之后,就算只为了面子,各帮派成员也会为团体出头。

是的,他们必须这样做。因为只要脱离了这个聚落,这些人就会感到不安。毕竟一个人生活实在是太辛苦,茉莉很能够理解这种感觉。

但是,共同生活并非是轻松的说笑,一点也不。与他人互相依附而生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得操多余的心,还要为了其他人去承担一些倒楣事。如果不想配合大家只知道恣意妄为,那一定会被讨厌疏远。反而一个人的话,就不会有这些烦恼。

当然,团体也有优点。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或许借助他人的力量就可以做到。因为这样的想法,茉莉才会尝试与茶会的成员一起行动。

……

呵……结果呢?

那个讨人厌的迪奥为了保护才认识两天几乎是陌生人的她死在她面前,而当事人却连简单道谢都做不到。更别提道歉,甚至还逃走了!

茉莉十分清楚,自己最起码应该看着那家伙成功复活才是。与其说这是道义,倒不如说是不成文规定一类的东西。

她应该跟复活以后的迪奥见个面,道个别。之后再消失。

然而,当他们踏回到丹塔利欧时,茉莉只看了被克劳狄乌斯给扛了上来的迪奥遗容一眼,便马上逃走了。

伊丽莎白似乎在后方喊着什么,管她是什么。茉莉没有理会,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就这么迳自跑的无影无踪。

为什么会那样做?不晓得……估计只是害怕而已,她没准一直都很怕这样的情形。

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人没办法复生,那该怎么办?如果他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上,成为永远的死人,那么又该怎么办?这都是我的错吗?

“……啊,烦死了……”

茉莉喃喃地自语着,接着,就像是逃走一样离开了那个地方。

……

她顺着这条路一直前进,目的明确。

在尽头,左拐,左拐,从第四区南大门走出去。没错,【第八十六号矿坑】近在眼前。这里大概是普莉姆拉少数存在怪物的非虚空之地了。

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这里因为人为破坏,使得一部分虚空生物得以来到此地。但无论如何,它们滚不到外面来。你可以把这个废矿坑当做一个灰色地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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