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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一个人的战争」(上)

……

“十八点就快到了。”

“嗯。”

右手放在插入地面巨大镰刀的柄端,紧紧握住。以左手轻抚下颚,达克尼斯轻轻点头回应赫克力斯的提醒。

往左看去,是穿着塔斯克尔双抗军服、手持盾牌与弩剑的、法米利昂边境伯私兵队训练得还可以的士兵约一千人。以及【米兹男爵家族】的成员、五十人左右井然有序的队伍。

往右看去,耸立在坡道上的乌密达太阳神神殿前方,【净化教派】的士兵也一样整齐排列,彷佛在等待接下来既定的那一瞬间。

伯爵私兵与米兹家族的联合部队,三十分钟前于此道路末端的交会处集结完毕。由于时间提前,原本担心因损伤而重新编排的第二中队无法赶来会合,不过在加紧赶路下总算得以实现。

虽然与预定的一千二百人还有一小段差距,但总算突破一千大关了吗?很好,这也算个好消息。

无论如何,时机已经到来。接下去只需等着无形之手揭开序幕即可!来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哼,就该这样。”

看着排在各队前方的、各个中队的中队长与中队长辅佐官。米兹家的新首领弗葛.米兹更是气势高昂,抬头挺胸立于岩上。那副刻意的模样,着实令人会心一笑。

……

“各位!”

达克尼斯将巨型镰刀「灵魂收割者」举起,吼出低沉的咆哮……

“……我是达克尼斯!私兵队的各位,我是你们家主雇用的临时作战参谋。什么?已经知道了?很好!若没有汲取情报的欲望,那种人定会死得很早!虽然知道太多也会害死自己!……刚才笑出来的人,笑吧!能在战场上笑着死去,这是痛快的死法!!”

在队伍两端及正中央焚烧的篝火照耀下,可以看见有的人露出了大胆的浅笑,有的人浮现困惑的表情。也有明显斗志昂扬的莽撞战士,当然,同样有因极度紧张而略显僵硬的面貌。

看着他们,达克尼斯以步行缓缓走过队伍前方。

“米兹家族的各位,请容我自称已故者莫桑德.米兹的知己!知道这一点的人我想应该不少。我没有当面称赞过他,但我知道!他是个好首领,真正的好汉!……别哭!只有半吊子才会流泪!!笑、爱、恨、死!这才是港都男人的精神!笑,笑吧!笑出来!跟我一起,来,笑……!”

……笑声此起彼落,就连私兵队的士兵也受到感染而笑了起来。只是,当达克尼斯将镰刀的刃尖指向坡道之上后,队伍又立即恢复了寂静。

“……接下来!你们、我们,现在!即将挂着笑容出征。看!那就是敌人,该杀的,该蹂躏的、该歼灭的敌人!听好了,绝不能小看敌人,也没有恐惧的必要!”

仰头,对着黯淡的天空……!

“为什么?看看自己的左右吧!那里有谁?是谁?!没错!是你的战友!!你并不是孤独一人!……真正该恐惧的是什么?!是畏怯、懦弱!不是敌人,而是败给你自己本身!对战友的见死不救;无法守护战友的盾牌;不能化作杀敌的矛戟。害怕马上与战友分享的胜利,无法奋勇前进。……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无须恐惧!只需战斗!用战斗证明个人的价值!!”

“喔喔喔喔……!!!”

……没有任何人下令,也没有事先说好。士兵们自然地大吼着,将弩剑或盾枪高举向天。

摊开双手,挥动武器。达克尼斯微微后仰,提高音量……

“当然!对英雄得有鼓励!若是胜利,一定会给私兵队的各位大笔特别赏金!这是应该的吧?但你们的家主是个有名的吝啬之人,对于在战场上赌命追求胜利的各位勇士而言,十万戈登未免也太便宜了!三十万!每个人!我可是法米利昂伯爵的老朋友,包在我身上!此外,米兹家族的各位,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们,尽管放心!你们的份就由我亲自支付……!”

士兵们的呐喊声不绝于耳,不晓得是谁开始跺脚拍手。很快地,所有人都有开始跺起脚,或是敲击盾牌。

“……只要能击溃敌人抢回神殿,你们就是乌密达的英雄!老人和小鬼会替你们喝采,女人们会对各位趋之若鹜!为了名誉、金钱!为了这个城市、为了美女、为了战友们!尽情战斗吧!获得胜利……!”

“获得胜利!”

“我的名字是达克尼斯……!”

“达克尼斯……!!”

“我将会带领你们走向胜利!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及战友们!胜利就在眼前……!”

……挥动武器,遥指敌阵。

“不是获得,而是夺取。全军!不要慌乱、不要急躁!开始前进!”

……

达克尼斯率先迈开脚步,直到前一秒都还近乎疯狂的士兵一反常态,安静却威风凛凛地开始前进,那正是向猎物迈步的狮群!

在宽度约为五十米的坡道上,私兵队排成二十列的方阵,米兹家族则在其右边行两列纵队。若从天上看,就仿佛一张网与一根棍子。

各中队的指挥者混于其中,由于穿着相同,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刚巧有一个例外。

那个人快步走向率领着他们的、行于最前方的达克尼斯……

“临时作战参谋。”

……没有必要特地回头,达克尼斯知道来者是谁。

“什么事?”

“您只是临时作战参谋。”

“那又如何?”

“并不是指挥官。”

“哼,你不想获胜吗?”

“比起败仗,我比较喜欢胜仗。”

“那既然决定要做,除了获胜之外,其他的我都没兴趣。还有,那个酒。”

“嗯?”

“你没喝到好的,真的非常难喝。不过我理解,在那种情况下的确是这样。”

优秀的家伙达克尼斯全都记得,骁勇善战、最后还能生还的人,其实少之又少。

“赫克力斯,等这场仗结束,我请你喝好酒,敬请期待吧。”

“那好,我会毫不客气地尽情畅饮。”

……行了一礼,赫克力斯后退回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啊,就是因为这样才讨厌指挥别人。有的人虽然出色,却未必愿意跟随,达克尼斯很清楚这一点。

若非要骏马配合坨马的脚步,不但会郁郁寡欢,之后更会不愿奔跑。与此同时,坨马也会受伤,甚至死。

故,其他人他管不着。达克尼斯身旁,只需要能跟他并肩作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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