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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超越人类」(中)

……

薇坦以左手紧握的缰绳及马镫驾驭黑马,右手挥舞剑身前端一分为二的大剑。看上去是她与克劳狄乌斯在对决,实际上打得不可开交的却是她的坐骑。

激烈飞跃的黑马无论是那庞大的身躯,抑或是令人讶异的智慧,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牲畜。当然,即使那马是马以外的别种生物旁人也不会感到惊讶,反而会觉得原本就该如此。

说得明白一点,茉莉一点也不想靠近薇坦驾驭的那匹黑马。如同字面之上的含义,她完全可以预测到自己被一脚踹飞的未来。即使是在距离二十米远的地方,还是能感受到仿佛漆黑山峰一般的压迫感。

亚拉斯特不在,妮娜气力耗尽无法使用魔纹,因此大家只能屏息旁观。但所有人都深信着,那个男人绝不会输,他不可能败北。

看吧!克劳狄乌斯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惧色,反而相当积极地主动攻击。大剑与步伐打着节拍,混响成激烈地连续挥砍。

黑马非常高大,或许会让克劳狄乌斯的攻击判断错误。然即便这样薇坦依是明显被压着打的一方。

为了从漆黑的大剑下逃开,她让黑马四处乱窜。几乎只有防御时才会挥剑,根本没有做出有效的反击。

原本平静到令人厌恶的面孔逐渐改变,呼吸开始紊乱了,她在急躁着什么。只是不管怎样,这仅说明了一点,非常简单的一点,那便是薇坦占尽了下风。

当然,克劳狄乌斯也在大口喘着气。……是吗?那又如何?到了这种时候才是克劳狄乌斯真正开始发力的瞬间。

无论多么疲劳,就算受了伤也无妨。动作不会迟钝,剑压更不会衰减!

每一击都是锋利、迅速、强悍的代言,这个男人无所畏惧。

……

“为什么?!你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不明白你的话。”

“……为什么要反抗神的旨意?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如果非得要一个理由,那便是因为你太弱了!”

……一剑扑空,似乎被惯性带动,克劳狄乌斯停下脚步,大剑剑尖随之游向地面。这完全是故意露出的陷阱,薇坦却以为是个天赐良机。

她不是号称能预知未来吗?按理说不会做出如此无谋的举动,更不会看不出克劳狄乌斯的假动作。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她居然骑着黑马冲了过去,并拿出了将全力灌注的攻击。

如此做,代价自然不小……

“竟然对我的人出手,那便接受报应吧,薇坦.多拉格尼尔!”

……刹那间,克劳狄乌斯跨向朝自己冲来的黑马右侧。身体回转一圈,巨大的剑锋撕裂空气,炸裂这个空间。

正是,不是劈砍,那发出的声音根本就是爆炸的动静。黑马披覆的铠甲夸张地凹陷下去,跟先前不同,这次它承受不住了。

无法回应骑手的指令,黑马终于翻倒下去。

鲜血以惊人之势喷涌而出,脖子下方受了那么重的伤至少前脚再也无法站立。黑马打算起身,它一边倾斜一边向前,最后还是倒在了石板地上。只不过,前前后后没有发出一点儿嘶鸣。

在那之前,薇坦就已经从马鞍上跳开。克劳狄乌斯也立刻跨越倒在地上的黑马追了上去,可也就是这时,本应动弹不得的黑马居然拿出最后一丝力气,挪动了身体。

克劳狄乌斯被马背绊了下,虽立即稳住步伐,却也给了对方不少的反应时间。不得不说,真是可怕的忠诚心。

薇坦趁机拉开距离,但是并没有任何继续逃跑的行径。也是,反正逃也没用,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克劳狄乌斯摆出看似将大剑扛在肩上实则随时都可以挥下的架势,为了凭借此技打倒对方,他正一点一点地缩短距离。

一招毙命,也算是克劳狄乌斯最后的仁慈。

……

而薇坦呢?她的双眼睁圆,手仍紧紧握住武器的剑柄,并没有松开。只是,那目光没有停留在前方的克劳狄乌斯身上,而是那匹几乎快要断气的黑马。

“抱歉……我的朋友。”

……似乎非常悲伤,不,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很明显,她正在哭泣。

身为军团的团长、【净化教派】的首领,这样的人物会用那种方式哭?用那种像个孩子似的哭法?

这里可是战场,还不是普通的战场。的确,那家伙是穷途末路了,但在这种时候哭、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并不是神说,而是〈我〉知道。神的声音?不对,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

……带着哭腔,她在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笑了起来。眼泪滴落地面,边哭边笑的脸。

茉莉一行都看傻眼了,搞不好只有对方还保持着冷静。

她的精神还正常吗?不一定。但那名女子恐怕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而且正打算这么做。

第一个发现情况不对的依然是克劳狄乌斯,踏出一步,他以上段挥下大剑。

那是非常直接、没有任何特别技巧的迅捷斩击。可就在攻击即将命中的刹那,薇坦脚边突然绽开了巨大的荆棘之花。

薇坦的眼泪赐予了生命,将石砖化为了巨大的荆棘。夜母神的权能,【生命赋予】!

藤蔓拖延了剑锋,薇坦往后一跳轻松闪过大剑。同时,将左手高举……

“所有一切都和我预料的一样!名为克劳狄乌斯之人,我承认刚才是你比较强,但是……!”

……那是落雷吗?有某种非常巨大的光芒从上方落下,将视野染成一片洁白。耳畔响起夸张地轰然巨响,大脑在颤抖、回荡。

茉莉身体往后飞去,就像被一阵突然的狂风刮起。腰与背撞上石板地,近乎窒息。

参拜间的天壁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光芒闪耀,光柱耸立。薇坦沐浴在光柱之中,漂浮着。双手向左右伸展,仰望天空。

那是什么?!

地面,也就是薇坦的正下方。那匹黑马逐渐溶化,变成某种类似烟雾的黑红色气体。接着,逐渐被光柱吸入其中。

“原来如此……”

看到这一幕,克劳狄乌斯终于明白了。

“……我还在怀疑你的预知能力从何而来,看来不仅仅是夜母神的「代行者」,你还得到了「守夜人」的权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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