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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超越人类」(下)

……

“你很清楚,名为克劳狄乌斯之人。夜母神的权能是对生命预知,吸收,净化,赋予。可为什么要分开赐予两者?”

薇坦的话语飘向茉莉……

“……你应该看过吧,新的「代行者」。”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依然十分清晰。

“夜母神命中注定的〈命运〉,夜之神使都会被赐予与弥铃相仿的〈命运〉。她会给我们看那一份,观察我们的反应,但是不会干涉,毕竟这是觉醒力量的重要途径。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命运之人。「守夜人」只能吸收生命,最后被所吸混沌吞噬殆尽;「代行者」只能赋予生命,最后因散尽春华枯萎凋零。弥铃的神使注定充满厄运,即使是你这种〈温室〉里的「茉莉」。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明白,所以掌握力量的那一刻我选择了复仇。”

“你做了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复仇?!别开玩笑!将不相干的人牵连进去的那一瞬间你就不再是复仇者!”

“善恶论吗?很不错。仔细想想弥铃提供的〈命运〉中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她是怎么成为神的?那个过程又是什么?……我寻找了十年,答案却很简单,简单到令人发笑。只是吞噬了一条上古巨龙所有的生命力,又吸收了一个国家所有人的灵魂。接着,依靠那份复仇心得到了神格。很有趣吧,弥铃本就不是善良的神,却被无知的人称赞为保佑丰收的地母。也许神本就没有善恶,或者说,神既代表善,亦代表恶。”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做人了!!从现在开始,我是神!”

……

各色的烟雾流动于这个空间,一些是从大祈祷堂上下来,而更多则是从外面进来。烟雾迷漫,恍如幻境。光柱将其全部吸收,由白化为黑红。接着,开始有了脉动。

“居然吸收了自己人的魂魄?”

克劳狄乌斯仰头看着薇坦,阴沉着脸。薇坦不为所动,依旧俯视茉莉等人,浮现平稳的笑容。

“多谢你们的干预,我的计划提前了。先前你说我太弱,我想,之后我会满足你的……”

那名女子指向天空的左手食指,发出不祥的光芒,即使身在黑红光柱之中那道炫亮仍是相当闪耀。

“退后!离开这里!”

克劳狄乌斯回头大喊,表情无比严肃。就在那之后,又来了。从天空降下光芒,炸裂石板。

落雷,但与先前不同,是很小的落雷。数量繁多,连续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落下。

光芒如同要包围那红黑色光柱一样,环绕。

此时已经看不见那名女子的身影,整个参拜间都是流动的光景。风暴聚集,逐渐增强。气流凝结,旋转愈发强烈。接着,与风的速度成反比,雷光越变愈细,但仍继续坠落。

心脏彷佛快要麻痹一般,却不觉得恐怖。并非是因为沉着冷静,而是大家只能看着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的几秒。落雷突然停了,黑红色龙卷风嘎然而止。声音消失,宛如时间停止一般。当然,不可能那样,眼前,那东西很快便有了动作。

原本以为是龙卷风的概念形成固体,化作不知由何种物质构成的柱状。接着,那红柱开始收缩,以极快的速度。

光影消散,化为人形。没错,是人,怎么看都是人。

一名女子,如雕刻一般匀称的身材。直达腰际的紫色卷发、睫毛与晶莹剔透的白色肌肤均散发赤色磷光。令人感到奇异,却也无比美丽。

全身上下仅有很少的地方有包覆有类似铠甲的物件,连接甲胄的布料轻飘飘的。

不得不说,这种装束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合适,甚至有些滑稽。可是此时此刻,适不适合已经不重要了。

总而言之,那个人非常美丽。哦,并不是要强调什么,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奇迹。不可能会有那种压迫力,正常人不可能存在。

女子的脸与薇坦.多拉格尼尔……也就是夜母神神使的模板面孔十分神似,但第二眼看去,却又不同。与其说是别人,更应该说,她已化为了别种存在。这件事任谁看了都能明白吧?

无法言喻的违和感刺激着神经,填充大脑。近于咫尺的异样,甚至能令人放弃思考。

她说她要当神,于是就变成了神?真的吗?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什么事?!

总觉得再怎么去想也不会得到正确答案,对方大概明白,所以干脆先自我介绍。这样能算作亲切吗?真的相当亲切。

“吾之名为薇坦,【净化之神】。〈初次见面〉,人之子们。”

说实话,茉莉瞠目结舌。亲眼见证神的诞生,仅仅如此,身体就无法做出任何回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无比陌生。

自称是神的薇坦来回环顾四周,接着像人类一样微微侧头。那副表情,就和她刚开始的神情一样。

“神在地面上现身后仅仅是这样吗?还真是冷淡。人之子的反应竟如此迟钝,神明明就在这里,位于人之子之上的神明就在眼前,竟然不膜拜?居然不赞美?……是因为不习惯?放心,很快就会习惯。已经习惯的话,就没问题了。”

那是神?那种家伙?……意识回归身体,大概是因为薇坦做出了印象中既有的、属于人的表情。

是,非常美丽的家伙,但也不过是获得某种力量的人罢。不对,或许同样称不上名为「人」的存在。

……

“没错,就是你。”

露出浅浅的微笑,薇坦于半空指向克劳狄乌斯。

“……不属于此时的灵魂,被定格的生命。月神的祝福混入血液,散发对于人来说过于耀眼的光辉。异乡人,你是妨碍。”

“我没兴趣配合你的表演。”

“吾也没兴趣配合人之子们,像汝等一般怠惰、贪婪、傲慢无礼的人之子,愚昧且桀骜不驯。汝等都应该消失,并化为于神一体。”

“哦?【净化教派】的「基本原则」到哪里去了?”

“基本原则?而在那之前,吾是藉由人之子产生的力量在地上现身的。”

“但那是你亲自吸收的力量。”

“没有神是自己喜欢而在地上现身,真要讨论原则,吾其实该是〈受害者〉。”

“狗屁歪理。”

“不,不对,并非如此。汝等对身为引导大千世界的吾等神明亦会成为灾厄,若是放着汝等不管,终究会不知天高地厚地破坏这个世界。”

……于空中落地,薇坦上前一步。相对于此,克劳狄乌斯后退了二步。

“……这是明摆在眼前的。身为管理者的末席,吾,【净化之神】不能放任不管。人之子应一度毁灭,之后再由吾重新制成没有任何污秽、纯粹且美丽的孩子。”

“再由你来管理他们?”

“若是吾能成为管理者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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