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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序章一 「立场对调的再会」(中)

……

起不了身,身体非常疲倦。既然累了,为什么不这样沉沉睡去呢?

那张床明明是属于她的,这里也是她的房间,到底在顾虑什么?没错,干脆就这样睡吧。

只是那家伙还在这里,茉莉不可能睡得着。必须先将他赶出去,保障自己的安全至关重要。

瞄了拉斐尔一眼,不得不说真是太奇怪了。他的背影出乎意料地单薄,令人不由地心生怜悯。

胸口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很奇怪。不想和他继续单独待在房里,这是大脑唯一作出的反应。

假如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得赶在那股感情上升之前让身心逃避。

“买东西……”

“嗯……?”

“我是说,我可以不过问你到底接触到了什么、感受了什么,也可以把刚才的事情忘掉。但是……”

起身后,茉莉刻意坐到他的身旁,并试图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装得像吗?这只有拉斐尔知道。

“……我得去买些日常用品。有好一阵子不在这,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必须出门一趟。”

似乎是听懂了茉莉的言外之意,那家伙瞥了茉莉一眼,维持低头的姿势点了点脑袋。

像是颈部关节的力量突然被抽离又重新注入一样,机械的动作,连究竟是不是在点头都不知道。

他不要紧吧?……在无法抹消这份不安的情况下,茉莉离开床铺穿上外套。同一时间,那家伙也站了起来。

一打开门,茉莉还没有任何行动,他就踏着亡灵般的步伐先行走出了房间。摇摇晃晃的,也许下一秒就会摔倒。

……

距离地面两百米左右,自至高神艾欧大神殿尖顶上呼啸而来的风已经带了些冬季的味道。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肉眼可见。灰蒙蒙的天,似乎就要降下寒霜。

以灰云密布的天空作为背景,拉斐尔的身影宛如风中残烛,令人不安。不过,茉莉没有踏出房门,而是在拉斐尔出门后,将门再次关上。

那个瞬间,茉莉很想说自己没有半点犹豫,可这只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关上门后,她有好一阵子动弹不得,时间开始定格。

自己想做什么?最后又做了什么?……的确,必须去买些东西,然而并非是现在。

刚才茉莉告诉他自己准备出门后,那家伙就点了点头,直接走出了房间。而茉莉没有出去,依然待在屋里。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成功将那家伙赶出去了!心中的小恶魔想如此告诉自己,却又感到难以释怀。

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在知道自己被赶出去后他又会有什么感觉?……在将耳朵贴在门上,茉莉却只听得见风的声音。

算了,还是去买东西吧!的确有那个必要,也能藉此转换心情。

捡回丢在角落的背袋,把从【乌密达】带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地丢在原地。接着,带上最低限度的装备后,茉莉再次打开了门。

瞧瞧,我就说吧!拉斐尔还站在那里,维持和刚才没有任何差别的姿势。雕像吗?还是门神呢?

如果茉莉一直没有出门,他打算怎么做?……也是,或许他会一直呆在那里吧。

他一定会默不作声,一直站在那里。

……

走出这被废弃的小教堂,关上门并挂上锁。

“我要去第四区的商贸街。”

“我想见你。”

拉斐尔没有回头,凭空念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我很想见你……”

风势很强,寒风刺骨。

“我……”

……再过一阵子,白雪飘落的日子或许就会来临。

“……我喜欢你。”

“我知道。”

“我比你预期的还要喜欢你。”

“是吗?”

老生常谈的对话,应该已经决定要结束这暧昧不明的关系。但不知为何,茉莉无法明确说出口。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将这家伙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如果茉莉办得到,不晓得会有多轻松。

然而,这与徒手折断钢筋没有两样。明知道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毫无意义。

还是说,她不想就这样结束呢?毕竟那也曾支撑着自己。

……

穿过第九区不宽不窄的道路,掠过第三区边缘进入第四区。回过头去,拉斐尔依旧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着沉默、与三步远的距离。

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只是一味地跟了过来。

时间接近中午,往来的行人增加了许多。由于路人的眼神总会瞥向这里,茉莉便试着将外套的衣襟立起。

遮住脸部,但一点效果都没有。些许好奇的目光游离,不过倒也没有恶意。

是拉斐尔的缘故吗?……那份无法磨灭的存在感浮现于茉莉的意识之中,她的内心也变得紊乱不已。

曾几何时,自己坐在商贸街的公园中,泰然自若地吃着拉斐尔买给她的东西。明明没有多久的、最多才过了半年的事情,现在却觉得像是一个世纪。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改变,那些改变有何影响,到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倘若可以,假如能知道分歧点在哪里,茉莉想要回到过去。想重新来过,那时,她会选择哪一条道路呢?

见鬼,期望着什么呢?没头没脑的,像个笨蛋一样。

叹了口气,在转角处右拐,穿过魔导兵拼成的重重围墙。刚巧,【银行】那里空无一人,这大概算是今天早上唯一运气不错的事情。

出门走得急,茉莉忘记带钱了。她居然会忘记带钱,她自己都觉得稀奇。不过还好,茉莉近期有了在商贸街的【银行】存钱的习惯,至于取出来,也是异常方便。

只要站在窗口前,向充当服务人员的魔导兵录入指纹或瞳孔,就能锁定自己的身份。届时,在一旁的石板上输入存取的金额即可。

唯一比较闹心的,就是你得全程被魔导兵团团包围,会有些不自在的感觉。你得明白,它们是在保护你的安全。

不过嘛,说是这样说,【银行】这种前卫的服务在丹塔利欧并不受待见。比起交给魔导兵保管,捂在自己胸前才是最踏心的感觉。

以前茉莉手头紧迫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与半年前相比,她确确实实做出了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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