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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序章一 「立场对调的再会」(下)

……

将十枚面值一千戈登的大钱币收进暗袋,离开银行。接下来得去杂货区,买一些药剂的原料才行。

不过还没走两步,在某处等待的拉斐尔便无声无息地走近,站到了茉莉身后。头疼了,这样下去不行。

“还想继续跟着我吗?”

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茉莉无奈地深呼吸。

“……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拉斐尔面无表情,没有回答。那双淡红色的眼眸中,映照出了茉莉的身影。

“好吧,也不是非要赶你走。……该怎么说呢,你光是默默跟着,感觉有点恐怖。”

“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好吗?”

“不是这个问题,算了,也不完全有错。”

“我……只是还无法相信。”

天色令人沉闷,寒风吹拂着,灰云流动着,话虽如此,一切却不知为何宛如静止不动。

“……你此刻在这里、能够再次见到你。能与你相遇简直就是奇迹,至少对我而言你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周遭有许多人在,多得不得了。他们也在聊天,也在说话。但不知为何,茉莉却只能听见那一个人的声音。

究竟发生了什么?至少应该确定这一点,该问问他,先前你究竟怎么了。

话虽如此,茉莉却在动摇着、迷惘着。别开了视线,她不禁低下了头。

……

“你说,你要去买东西吧?”

拉斐尔的嘴角微微扬起,双眼轻眯……

“……走吧,我陪你去。”

……见茉莉迟迟没有回答,他便将右手放在胸前,露出了宛如沉浸在音乐中的表情。

“无论前往何地,我永远都会陪你。并不是有所企图,相信我,我的茉莉。拉斐尔可曾对茉莉说过半次谎话?没有吧?当人面对自己由衷喜爱、深爱、爱到无法自拔的人时就必然会俱备这种品质。倘若无法在她面前诚实以对,那么从一开始这份爱便是虚伪至极。我当然深爱着你,发自内心深爱你。我不可能对心爱的你说谎,我对你的言语句句真心。”

听着他的长篇大论,茉莉有些傻眼。唱戏吗!

周围有人在鼓掌了,茉莉觉得自己的脸颊正在升温。如果他一开口便是这种令人害臊的台词,还不如一直扮作沉默寡言的样子。

无聊,愚蠢至极。只是,总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茉莉不禁笑了出来。

“我终于看见你的笑容了,我的茉莉。”

轻轻松了口气,拉斐尔将右手伸向茉莉。

真是败给他了,完全败给他了。只差一点,千钧一发之际,茉莉差点就要握住那只伸来的手,仅仅一个毫米。

挥开他的手,茉莉转过身去。迈开步伐,她开始前进。

“我要去买东西!非买不可。若某人只是想帮忙搬,那倒也无妨。”

“乐意至极,我的公主殿下。”

“但如果你做出奇怪的举动我可不会放过你!”

茉莉回头,摆出一个恐吓的表情。不过也就是这时,她撞在了某个路人的怀里。

……

那个男人不算高,赤红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穿着贵族式的风衣,背着漂亮的鲁特琴。

拉斐尔立即走到茉莉前面,将她挡在身后。

“帕克……”

“哟,拉斐尔。”

互相打招呼?也就是说,拉斐尔认识这名男子吗?

“看样子你终于从噩梦里逃出来了,我应该说〈欢迎回来〉对吗?”

男子稍稍侧头,微微一笑。他看了看茉莉,又看了看拉斐尔,笑意更浓。

“……等你很久了,首领。”

〈首领〉,他确实是这么称呼拉斐尔的。也就是说,他是【百鬼夜行】的一员。

但是,拉斐尔的模样不太对劲。仓皇失措,对,他在动摇着。声音和表情都反映出了他的不安。究竟是为什么?

如果是同一个帮派的伙伴,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很轻松地打招呼吗?……虽然根据帮派不同,情况也会有所差异。

搞什么?前因后果完全搭不起来。追根究柢,拉斐尔为什么会倒在那里、倒在茉莉的门口呢?

这家伙的身材虽然纤细,可顽强的程度却能与小强有得一比。看看,他才清醒没多久,现在居然除了脸颊有些憔悴外,整个人神采奕奕。

假使他是因为不吃不喝等着茉莉,最后才失去意识昏倒的,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立即健步如飞。……一定不是如此,还有其他原因。

比如说,从天上掉下一个盆,恰巧砸中拉斐尔的头。

……

在茉莉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某件事。它足以让能与克劳狄乌斯打得难分伯仲、实力不容质疑的【百鬼夜行】首领毫无反抗之力,让这个拥有【食尸鬼】别名的男人昏躺在地。

“帕克,你说〈噩梦〉?难道……”

拉斐尔徽微蹙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某种强大的附魔系法术,我只能明白这点,毕竟只有附魔操作对我无效。”

男子瞥了茉莉一眼,整理了一下领结。

“……先说正事吧。拉斐尔,我正在等你。不仅是我,大家都在等着你。”

“等着我?”

“我无法完全掌握现状,但可以肯定的是,事态相当严重。”

“这是什么意思?帕克,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我想尽办法调查的结果,目前为止平安无事的人,似乎只有你、我,以及躲进了独立位面的拉克丝而已。”

帕克这么说着,耸耸肩。那一瞬间,拉斐尔的脸色剧烈地突变。泛青的惨白,就如同死人的脸。

稍微明白了,【百鬼夜行】的成员们遇到了什么事故,也许是受到了攻击。

哦!既然如此,就与【放浪者的茶会】无关了,与茉莉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很想这样下结论,但茉莉无法这么做。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

“大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拉斐尔垂下眼睑,话说到一半突然中断。他应该明白了,他知道自己伙伴究竟发生了什么。

茉莉的视线在拉斐尔与帕克之间来回游移,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得如此担心。

的确,拉斐尔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所以茉莉才会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觉得他很可怜。或者该说,真是遗憾。

当然,茉莉很确定。这与自己对拉斐尔抱持着何种感情毫不相干,你明白,若是同伴出了什么事,会感到难受是应该的。

就连现在,以男人而言相当纤瘦的拉斐尔,他的身体就彷佛要在风中折断。

“我再重复一遍,首领。”

静静地吐了口气,帕克低着头。

“……就连我也无法确认具体情况,现阶段可以明白的只有,我、拉克丝、以及你……拉斐尔。【百鬼夜行】当中仍平安无事的只剩三人。”

“不,帕克,发生了什么我知道……”

……拉斐尔摇摇头,语带不悦。

“……他们出事了,这我也很清楚!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件事!!他们……”

“下落不明。”

冰冷的风吹拂而过,虽不比至高神大神殿附近,但仍带来冷冽寒意。

帕克目不转睛地看着拉斐尔的双眼,很奇特地,连眨也不眨,就那样慢慢地陈述。

“无论哪里都找不到,任何地方,包括虚空之地。可以说,几乎是在同时,就在某一天,大家突然都不见了,忽然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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