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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润润

祁孟凡差点跳起来扑到应无情身上去了,这么一年多没见面,祁孟凡一直不知道他的下落,胖一点他们也不愿意说。

一年过去,应无情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比原来的时候看起来疲倦邋遢一些,他满脸都是黑黑的胡渣,一头爆炸式的乱蓬蓬地头发,面色焦黄,一双熊猫眼,黑眼圈都像是天上的一样印在他的眼眶边,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是明亮的。

祁孟凡不知道耶无法想象应无情这一年经历什么,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现在很想和应无情喝一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祁孟凡有事没事总想着喝一杯,也许是胖一点他们影响的吧,可惜这里没有酒,只有黑夜。

两个人对视着,祁孟凡静静地看着应无情,应无情也平淡地看着祁孟凡。

“你……这一年怎么样?”过了好久,祁孟凡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应无情点了点头。

“你要去荒林?”他忽然问。

“嗯……”祁孟凡点点头,他不知道应无情这时候出现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你去了会死人,你还愿意去吗?”应无情还是平淡地看着祁孟凡,面无表情。

“死人?谁会死?是不是又是那些黑衣人?放心吧,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我可厉害了!”祁孟凡拍着自己的胸脯,但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些虚。

“润润。”应无情仍旧用平淡地语气说。

祁孟凡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死道士你骗我呢吧,润润好端端的呢,不可能的……你肯定是骗我……”他说着,却越感觉没有底气。

“你去了,她一定会死,而且是为你而死。”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语气。

“不……不会的……”祁孟凡摇头,他不自觉地后退。他忽然又站定,他走上前问:“那我不去是不是她就没事了?”

“是。”应无情说。

“好……那我不去……我不去……”祁孟凡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就要走。

“但你必须去。”应无情又说。

“为什么?”

“永远不要问命运为什么,因为他是命运。”应无情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不是在询问,他只是在喃喃自语。

“你的命中注定你必须去,你不去,不行。”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

祁孟凡叹了口气,坐倒在地上。他看着天,一人留恋。

“为什么你不能去?”他抬起头看着应无情。

“因为我是应无情。”应无情的答案很简单。“这些事该由我来告诉你,因为我是应无情。这事该由你去,因为你是祁孟凡,懂吗?”

祁孟凡点头,又摇头。“我懂,但我不想。”

祁孟凡的确不想,他现在活得太累了,他要为自己的同胞报仇,他要找回萤萤和阿赤,他要去找润润,这些事只有他能去做,也必须由他去做,因为他是祁孟凡,祁孟凡就该有祁孟凡的命。

可是他如何能做到这些事,就连眼前去找润润这件事他都做不到。

应无情在他身边坐下,他说:“祁孟凡,你别无选择,因为你要报仇,所以你必须走这条路。去找润润,你们还能看一夜的星星,明天,带她去那个湖底,去麒赢城,你就知道了。”

祁孟凡苦笑,他转过头看着应无情:“我如果不去呢?”

“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你们都会死。”他的语气依旧毫无感情。

“那润润就是必死无疑了是吧?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到我身边来?她还那么天真,你们不觉得这很残忍吗?”祁孟凡有些发怒,但他极力克制自己。

“不是我们,是……”他指了指天空。

祁孟凡不想说话了,他跪倒在地上,仰头看着天,泪流满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对于祁孟凡来说,应该是明知山有虎,还把润润送上了虎山。

应无情起身离开,祁孟凡没有问他去哪,因为没有答案,应无情不会告诉他任何事了。

他猛地站起来,朝着天咆哮:“我去你八辈祖宗!”

……

祁孟凡没有选择,他自己也知道,他身上有三十万同胞的血仇还没有报,这仇,他必须报。可是润润,她无辜地被卷入这场战争中来,也许,自己还要亲手送她去死。祁孟凡看着荒林,他转身往回走,却只走了两步又跪倒在地,他把头埋进手里,失声痛哭。

黑夜,杀人于无形。

……

荒林中,在那个祁孟凡最后一战的小山包上,多了一栋小木屋,黑夜中,只有它还发出一点光芒。

祁孟凡慢慢走进去,润润靠在窗台边,还是和以前一样,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天空,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扎着小辫子,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润润。”祁孟凡轻声叫唤。

润润一愣,猛地转过头来,她看见了祁孟凡,两人四目相对,润润尖叫一声冲过来扑倒祁孟凡的怀里。

“孟凡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润润等了好久好久了呢……”润润在祁孟凡的怀中呜呜地哭着,一边哭却又一边笑。

祁孟凡笑了,他紧紧地搂着润润,他拍拍润润的脑袋说:“好了,我说过我会回来陪你看星星的嘛。不哭了,走,哥哥带你看星星去。”

小木屋外的草地上,祁孟凡和润润手拉着手躺在地上,两人的脑袋靠得很近,祁孟凡想起和萤萤第一次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靠的很近,祁孟凡都能闻到润润身上的香气了。

今天的星空照例很美,星星散落在黑空的各个角落,一闪一闪地亮着,一粒一粒小小的星星,只有一点点寂静的光芒,但五颜六色的却把这幽邃的黑空点缀成世界上最美的景色。仿佛有一对情侣,在天空中撒下一粒粒发着光的沙粒,把天空变作爱的背景。

祁孟凡和润润静静躺在草地上,谁也不说话。

“孟凡哥哥。”润润忽然叫。

“嗯?”

“你喜欢润润吗?”

祁孟凡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润润……我……”然后祁孟凡便没了下文,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润润笑了,她忽然翻身起来,骑到了祁孟凡的身上,把后者吓了一跳。然后润润伸手就去扒祁孟凡的衣服。

“不是……润润……你干嘛……别……”祁孟凡是真的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心理准备呢……

“孟凡哥哥,润润等了你一年了,我不想再等了。”润润好像变了一个人,直接上手扒祁孟凡的衣服。

“可是润润……你还小……”

“润润都和孟凡哥哥一样大了。”

祁孟凡被润润的主动吓到了,不过当然是大义凛凛地拒绝了,然后……他又欲拒还迎地屈服了。

在月光下,祁孟凡把润润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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