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舞蹈房内光线亮堂堂的,音箱放着古典的轻音乐,女孩曼妙的舞姿点缀了整个空间,垂立起脚尖,旋转、跳跃、婉如蝶一般轻盈自在,红色的裙摆和舞鞋更是渲染气氛,美的像画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多欣赏一会儿。
练习随着暂停的音箱告一段落,坐在地板上,打开保温杯喝喝水补充水分,从书包中取出一张信纸,转班申请这四个字作为标题醒目地立在中间,而申请人那一行,落着肖子玥的名字,班主任于华也签了字,明明很顺利,她的心却空荡荡的,是后悔了吗?
在广场中心的一角,摆了好几排的画,一张画纸没有夹好,风一吹,飘在地面上,着蓝色衣裙的女生小心把画拾起,轻轻拍拍画纸的尘,再把它夹回展示的画板上。
“思瑶。”听到老师叫她的名字,回过头。
边环视周围的环境边说:“老师,在这宣传效果好像还不错,人挺多的。”
“是啊,这次特地送一些画过来展示,辛苦你走一趟了。”
“您别客气,我也是机构学生嘛,虽然马上就高中了,没有办法常常来这上课,可我毕竟在这学了很多东西的,都是我该做的,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都差不多了。”
“好的,那我自己在这转转。”
钟思瑶饶有兴致地找个视野好的地方,站在台阶上拍照,放大照片,想仔细看看拍照效果,却被一张侧颜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一位白衬衫少年背着画板,骑着自行车,风格清新俊逸,按下快门的那瞬间,捕捉到的,恰好是他的侧颜。毕竟是青春懵懂的女孩,为气质所动的她,连忙朝少年经过的方向转去,用视线追寻他的背影,落了个空,有些失落地吐吐气。
“你的脚脏了我的滑板!”霸气而带有冲击力的一句话,冲断了才泯高中篮球场运动的旋律,冷峻的少年,眼中尽是不屑。
“呦,这不我的学弟池以俊嘛!真是有段时间不见了!怎么?这么巧,这滑板是你的,怎么办?我玩着还蛮合适的。”
挑衅的语气对眼前的少年丝毫不起作用,“哼,留了两级,看来你很为此骄傲,张磊,从初中痞到高中,还真是本性难移,东西还我。”
“喂,你个新生,很狂嘛!不过,得到这次教训,我保证,以后你会绕着我们磊哥走!”
“是该绕着你们走,连女生的钱都拿,怪恶心的,影响胃口。”
池以俊接的话就把一旁几个人气的脸青,脸上都是一副这小子欠揍的表情,倒是张磊,境界高一些,似乎早就料到,从旁边捡起篮球,抛向他,“你真的很有一说话就惹人生气的本事,这样吧,今天我心情不差,再说开学才没多久,我也不想和学弟弄的这么难看,痛快点,过我一个球,我就给你,我说话算话,你是知道的。”
“我的东西,凭什么看你心情?”完全可以用桀骜不驯形容这个无惧少年,瞥了眼手里篮球,有节奏地运了运球,“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自讨没趣的分上,我陪你玩玩。”
篮球对阵,一攻一守,熟练地运着球,与对手互相对视,一个带有杀伤力,一个全是怒意,就看哪边更给力。
连球带人快速到张磊旁边,张磊想出手拦住,池以俊就不接碴,他的本意就不是先进球,借助冲击力再突然猛地使劲用肩膀把张磊撞倒在地,再是轻轻一跃,对他而言,这么近距离地投,球必进无疑。
“以后,带着你这些不三不四的人离一班远一点。”很明显,池以俊的气场已经盖过张磊。
不急不缓地从篮球架下起来,甩甩肩膀,“你不赖,我,看好你!”张磊剪刀手指向他,似乎是警告。
“愣着干嘛?东西给他。”火气朝天地对旁边人吼着。
池以俊单脚踩着滑板,“钱还回来。”
都齐刷刷地看在张磊,“给他。”接而又冲他指了指,“你以后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不知道在你们班收了多少,这些给你应该差不多!”
将五元十元二十元的现金叠在手里,“你也就说话算话这一个优点了,给别人好看之前,先给自己好看吧!”踩上滑板离开篮球场,不得不说,他在人群中是扎眼的帅。
机场的到达层,川流不息的人河,也不知旅客是旅程的开始还是结束,于何远而言,出门和回家,就像工作般机械地运行,因为,偌大的城市里,属于他的那一份归属,始终都缥缈不定。
来接机的是朱秘书,“董事长,两年的时间,终于拟定了在上海建立澜聚度假酒店的计划。”
“算是忙过了一个阶段,下午召开董事会,要做个两年汇总,顺带安排接下来进程。”
“好的,各位董事已经通知到位。”
“前边靠边停,等会儿辛苦你打个车回去。”上司的话,当然得照做。
望着车影,朱秘书无声地叹息,不用说,也猜得到董事长要去哪,要去见谁。
从他毕业开始,就一直跟在何远身边,在工作上,何远目光长远,很有主见,是个果决的老板,更让人佩服的是,无论遇到多大的商业危机,何远始终保持高素质的冷静,妥善处理每一个危局,这么有智慧的一个人,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要对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毫无底线地付出。
别致小巧别墅前的庭院,阳光透过树影稀疏地洒在地面,厅内缓慢移出一个身影,由内而外的气质,透着高洁,或许,轮椅代步,显得有些缺憾,依旧遮掩不住那清冷而又孤傲的风霜美,宠物狗蹭到轮椅旁,跟着轮椅的动向一起到树旁,她将粮食倒入盘中,安静地看着狗狗焦急地吃着。
何远透过那扇铁栅栏门,远远地注视着她,她,还好吗?向前挪动的脚步,忽而退却,还该不该打扰她?岁月带给他的,只有静好,这样的距离,遥不可及,是不是往后余生,都只能这样沉默地徘徊在她生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