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碎水落,佛冚一拍手,微微一笑缓缓道:“和尚输了!久闻阳世师的无极盾,天下第一。道长寸劲的把握,只怕天下也无其右者。”
阳世师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道:“和尚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浑身真气外涌,小楼之内顿时充满了杀机,这杀机压迫着康紫童和金错刀都忍不住要刀剑相向。
佛冚轻轻摆手淡淡道:“无碍,阳道长有事相求才会前来,怎么会如此莽撞?”他开口之时,用上了真力,所感的杀机顿时减轻不少。
“想不到和尚居然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知和尚怎知我为乔傲而来?”阳世师搭过乔傲脉后,当下做了决定闯入阁楼。
“沙城中的事,很少有和尚不知道的,你夜闯此处,又能所为何事?无非他的丹田镇压的阵法破裂,需要我出手而已!”
阳世师眉头皱了起来,半指神医如此这般说,只要有人想救此子的性命必然,要回来请佛冚相救。当下冷冷道:“原来,佛城主早就有了计划,可万一这些异邪只想要乔傲的精血,不在乎他的性命呢?”
佛冚眼中精芒闪烁,问道:“你说异邪取了乔傲的精血?”
阳世师点点头道:“不错!那只毛猴子取了乔傲的精血逃走了。”
佛冚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仿佛思索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手中的佛珠捻的越来越快,忽然道:“乔天羽毙命,霸王下落不明,与血印剑能发生关系似乎只有这个孩子,异邪在那样的情况下单单取了这孩童的精血?这精血看来对他们极为重要,而那血印剑此刻究竟在何处?”说完,他的眼睛看了阳世师一眼。”
阳世师苦苦笑了一笑道:“得血印剑可号令血魔教,若此剑在无极门,掌教眼中,只怕再多血印剑也没有办法与乔天羽相比。”
金错刀却也皱起眉毛道:“难道这乔傲的精血有什么不同,还是乔天羽,国教的精血与众不同!”
佛冚轻轻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据我所知,乔天羽的丹田并非如此,国教好像也不是,而乔傲的妻子,祖鲁门是修的肉身,更不可能。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这孩子的血脉跟那把血印剑有某种关联,或者有没有可能,血印剑就在孩子丹田内!”
阳世师的拳头已经捏紧,盯住佛冚道:“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血印剑是一把剑,怎么可能跑到人的丹田里去!“
佛冚抚掌轻笑到:“阳道长说的极是,血印剑若真是一把剑当然没有问题,但这件事我曾经问过血魔教的沙长老,连他都没见过,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神物?“
这个消息简直骇人听闻,难道血印剑就在乔傲体内,换言之,乔傲就是血印剑。阳世师简直要爆起了,可在这沙城之中,面对三人,他没有把握战之能走,而且有事相求。
“和尚的想象力简直匪夷所思,不过贫道可不是到这来不是听你讲故事的。“说罢便转身离去。
佛冚苦笑一下,喊道:“唉!想不到阳道长练的以柔克刚,可脾气比乔天羽那个毛头小子还要大!“
闻此言,阳世师的身形骤停,猛转身道:你说什么?“
佛冚一伸手,请阳世师坐下,自顾自的换了个茶壶斟茶道:“那阵,是我布的!“
阳世师如被雷劈,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却将面前的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道:“和尚说的话,总是那么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之事,皆已经发生,存在即合理,只是你我愚钝,还未想到其中关键而已。列如,这次阳世师代表无极门前来!”
阳世师苦笑一下道:“我已成散道,已非无极门教众!所行所为皆于无极门无半点关系!”
佛冚一顿,一下明白了阳世师为何离开无极门,轻叹一口气道:“国师劳心了!当年乔天羽找到和尚,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贫僧念及此人关联朝廷,无极门和琅邪之地,怕累及沙城。并不愿出手,但是乔天羽说了一件事,和尚无法拒绝,只能出手!”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不管如何,与天下为敌,都不能与琅邪之地,玛祖石庙为敌?”
“这是为何?“
“因为玛祖石庙是地狱,而法老不出石庙,是为了将妖孽恶魔镇压在石庙内!而这种事情绝不能让世人所知,否则,天下大乱。”
“他………..?”
“因为,异邪想把这些妖孽恶魔放出来,并且最可怕的是,玛祖石庙内,有一位法老一句叛变,并且血印剑的位置告诉了异邪,否则乔天羽夫妻二人如何能进入并且盗剑?”
“和尚,你先说,血印剑在孩子体内,又说,血魔教镇压妖邪,凭你几句花言巧语,你难道想叫我把这孩童还给血魔教?”
“和尚绝非妄言之人,阳道长也莫动怒,和尚只是要告诉你事实!至于怎么选择是道长的事情!”
“此刻,和尚要如何选择!”
佛冚忽然笑了起来道:“当然是救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忽然一片漠然,漠视情感,漠视生命,漠视甚至他自己。
阳世师背负起双手,身形一晃,踏出三人的包围圈,走到栏杆前: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望着沙城里的稀松灯火道:“七年前无极山大战,不是你暗中将冥国大祭司的想法告知骨仪,两国这一战还不知要死多少人?说到底,你是真和尚,与那些欺妄众生的假和尚不同。”
和尚站起身来,走到阳世师身边,两个人仿佛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并肩而立,望着沙城外漆黑一片的沙漠,轻轻道:“那夜沙城里的灯火跟今夜一样,我只是凡夫俗子,而她却是真正的菩萨!若没有她,也许沙城只是黄沙一堆?”
阳世师叹了口气道:“我也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溟国忽然退兵?”
和尚闻言,脸上的肌肉变的僵硬,甚至又了痛苦的之色,常常的叹息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道:“溟皇突然病了,而且病的很奇怪。站在她的立场,维护皇室是她的职责,她本不就不同意那场战争,而那时退出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阳世师沉思着,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和尚也叹口气道:“因为溟皇的病不是天灾,是人祸。而且大祭司腾兰说,比奇和溟国迟早还有一战?”
金错刀,康紫童越听心越惊,这些秘闻从佛冚的口中说了出来,就如同隔壁王大婶卖菜一样平静。可偏偏每一句都骇人听闻。
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女子,一提到她的名字,和尚就有了表情,如此痛苦,如此痴恋。
“溟皇得病后,性情忽然大变,她怀疑被人下了蛊毒,失了心神,才会强命她去神仙山。”
“神仙山,做神仙!”阳世师缓缓的道,“你觉得。。。。。。。”
“不是我觉得,是她觉得,从来没有人知道神仙山在何处,但每隔几年,就有人接到神仙帖,可此人一旦上山,就此在没有人知道过他们的消息。“
“和尚难道觉得这些异邪来自神仙山,那腾兰祭司就没有消息传回来!”
“没有,所以和尚还在沙城,还在等!”
“等什么?“
“等她回来!”
说到这里,佛冚笑了起来,像个十七八岁少男谈论他爱的女人那样开心,可眼里却满是悲伤。
大地一片寂静,风从小楼吹过,灯火在摇晃,夜愈发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