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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徐家二少奶奶

林蔓,艳玲和兰心吃好饭,三人不喝酒,坐在一起聊天到也快乐。艳玲说想去找芝凡和一倩。兰心说好啊。林蔓起身说道:“我们约去月影茶楼喝茶,他们三人太吵了。”艳玲和兰心异口同声答应。三人首先找到一倩,然后再去叫上芝凡,芝凡和一倩见到艳玲后,惊喜若狂。艳玲打量着一倩,她还和从前一样温柔善良,碧玉的短袖旗袍秀出她丰腴的体态,淡黄的菊花图案淡雅温婉,气质不凡。她又看芝凡,芝凡仍是从前的性子,枣红色的旗袍配天蓝色的花样,色彩鲜艳而又大气。几人并排着来到月影茶楼,一倩挨着艳玲坐下,她感觉到艳玲变了,心里藏着心事。当天她得知艳玲已是徐家少奶奶时,她说道:“原本以为你和他不会再遇见了,没想到老天又给了你们一段缘分,快说来听听,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艳玲望着窗外浓浓夜色,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渐渐涌上心头。

四年前,艳玲哥哥为了钱财,将她卖给一个山寨主做小妾,她誓死不从。趁着天黑,她半路逃了出来。为了躲避抓她的人,她混在乞丐堆里,乞讨为生。她随着乞讨的人走走停停,来到了安徽。一天,一个男人递给她一个馒头,她低头说谢谢。可是当她转身离开时,她耳朵里却听见了他熟悉的声音,“六福,去打点水来。”

是他!是她心里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她猛然转身,大喊道:“徐长志!”徐长志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骤然停下,这个女子的声音他记得。邱艳玲不顾全身尘土与污泥,跑向他,在他的面前停下,流着泪,“真的是你。”

徐长志已经认不出她,但却他记得她的声音,“邱艳玲。”他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

“六福,带她走。”他的声音冷淡而生硬,如从前一样。

徐长志没有心思去了解邱艳玲为何会落得如此惨状,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六福,去给她买几件衣服。”艳玲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以亭亭玉立的模样再一次出现在长志面前,长志仍是不回头看她。

“六福,去跟纺织厂的老板说一声,叫他替她安排一份工作。”

傍晚,长志和六福收拾行李准备远行。艳玲拉着长志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不是你该问的。”徐长志冷眼看着她。

“我想和你一起……”她用乞求地声音微微说道。

长志甩开她的手,“你觉得有可能吗!”长志的话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她的心里。两行清泪不禁流下。

六福走过来安慰她道:“邱小姐,您好好在纺织厂上班吧,我和少爷去上海办重要的事,说不准以后还能见面的。”

邱艳玲擦着眼泪点点头,她等着便是了。六福跟着出来追上徐长志,两人坐上火车去了上海。

艳玲在安徽等了一年又一年,长志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信。她决定辞掉工作去上海。可是上海这么大,她该去哪里找长志才好。这个陌生的城市,让她感到无助。

一天夜晚,艳玲听见门外有些动静,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悄悄躲在窗帘后边观看。只见路灯下一个男人扶着另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向她这边走来,只听得一人说道:“少爷,您受伤严重,我们先回去吧。”

这是……这是六福的声音!他叫他少爷,他是徐长志!不一会儿,又听见后边几个男人的声音,“他们往那边去了!”

“快追!”

邱艳玲毫不犹豫,立刻开了门,六福见了她,一脸惊讶!

“快进来。”她小声说道。

艳玲简单地帮徐长志处理了伤口,安顿他睡下。第二天清晨,她又去买了一些止血药、消炎药、消毒水替长志包扎。长志在艳玲这里养了三四天,感觉好了很多。他穿好衣服,冷冷地甩下“谢谢”两字便离开了。艳玲又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半个月后,长志和六福又来了。长志穿着合身的西装英俊且挺拔。他对艳玲说道:“跟我走。”

“去哪里?”邱艳玲一头雾水。

“去我家。”

“哦。”

“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

“我……我愿意。”艳玲低头小声回答。

从此以后,六福改口叫她少奶奶。长志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知道的都叫她少奶奶。长志沉默着,没有反对也没有拒绝。但是艳玲明白,她虽然住进了长志的家里,却没能住进长志的心里。大家听了艳玲的经历,心中无不同情,都忍不住掉下眼泪。但她与长志终成眷属,不禁感叹缘分的奇妙。一倩拉着她的手问道:“他对你真的好吗?”

芝凡道:“你们看她穿的绸缎带的耳环,样样都是最好的,徐少爷对她不好才怪呢。”

“我看也是。”林蔓说道。艳玲点点头,不说话。

明轩三人今晚喝得十分尽兴,看着时间已晚,三人相互辞别,各自回家去。明轩到家时,兰心还没回来,他陪嘉树玩了一阵,又哄了嘉树睡觉,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他拿起伞,去月影茶楼接兰心回来。玉常、郑仕杰、李泽羽也纷纷撑伞来接自己的妻子。唯独徐长志仍坐在小沙发上看着《三国志》无动于衷。不一会儿,六福打了热水,“少爷,热水来了。”

长志翻了一页书说道:“明天去打听一下林氏夫妇是怎么死的。”

“好的。”

“外边下雨了,去接她回来吧。”

“是。”

艳玲独自一人站在月影茶楼门前,看着一股股雨柱从屋檐青瓦中泄下。她张望着茫茫雨夜中,渴望着一个人的身影。最终,她失望了。刚才还是神采奕奕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这时,六福撑着一把伞来到月影茶楼。他道:“少奶奶,少爷特意让我来接您。”

“少爷回去了吗?”

“回去了。”

六福递一把伞给艳玲。艳玲撑开伞,走至雨中。六福见她愁眉不展,说道:“老爷找少爷有事商量,所以特意叫我来了。少爷刚接手主任位置,要忙的事情很多。依六福看,少奶奶是少爷的心头肉,少爷疼惜着呢。他知道您和林少奶奶、顾少奶奶关系要好,所以才特意叫上您一起。”

“我心里很清楚的。”

“是是。您走这边。”

艳玲回到家,六福收了伞。她见卧房内的灯还亮着,长志还没睡。她慢慢走过去,推开了门,走进屋。丫环端了热水来,艳玲接过手,轻轻关上门。

“你,你还没睡吗?”她问他。他不答,只顾看着书。头顶上,暖黄的水晶灯照着他的侧脸,看似暖意浓浓实则寒冷如冰。艳玲不说话了,她卸妆洗脸,换了拖鞋,整理衣物。不一会儿,她拿出长志的睡衣,木讷地走到他身边,“你的睡衣。”

“搁茶几上。”

“今晚,今晚怎么睡?”她红着脸问他。艳玲不像从前那样活泼可爱了,她变得成稳了。心里藏着的心事重重地压着她,将她活生生地压成了另一个人。

“我睡凉椅。”

“入秋了,外边又下了雨,半夜凉。”

“不冷。”长志看书累了,他将书放下,“去开台灯。”

“好。”

他将水晶灯关掉,赤裸着上半身换衣服,艳玲转过头不小心看见又立刻别过头去。她和他从没同住过一个屋子,虽然她心里有他,但是她很不习惯。

不一会儿,又听见长志的声音,“从前,我的房间并不是这样的。屋子虽然大,但很空旷,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什么也没有。托你的福,你一来,屋子里多了这么些东西,看着倒像是人住的。”

艳玲打量着屋里的一切,从床到柜子,从小茶几到小沙发,再到台灯全是崭新的。

“这些都是徐姨太打点的,你要是觉得缺什么,明日再去买。”

“我看着都很好。”艳玲说道。

“缺一道屏风。”

“哦。”

“你明日去买来。”

“好,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长志沉沉入睡,艳玲躲在衣柜后边换好衣服,也上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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