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不明所以,却也只能照做,但心里却在打鼓,这满院儿的人都在内室忙着白小娘生产的事,怎得还会有人听得见这叩门的微弱声息。
却不想,手下只轻叩了两下,小门便“吱吖”一声旋开了。
“海安姑娘快进来吧。”一位婢子冷静的说着。
“水儿?怎么是你?”霜儿有些懵懂,一时想不出这珊婆子的女儿怎么会在白小娘的院儿里。
海安默不作声的大踏步了进去,霜儿便也敛了异色,乖巧的跟着进去了。
水儿与海安说道:“他们都在各处忙着,这儿现下没人,姑娘你且放宽心。”
“好。”海安面不改色,只问着,“可都安排好了???”
水儿点了点头,霜儿只见水儿冷静的看着海安姑娘血红染就的衣裙,面上竟是一丝惊惧之神色都寻不到,难道。。。
“霜儿,你且从这后角门出去,绕到前院儿去告诉父亲母亲,鱼瑶那小丫头哭闹不止,恐是受了惊,前日里又有些受凉,海安姑娘忧心得很,叫伺候白小娘的大夫快去瞧瞧。”
“。。。”霜儿看了看水儿,只见水儿垂眸并不看她,便只应道,“好的姑娘,霜儿这便去。”
“最好叫母亲带着父亲也都去瞧瞧,父亲应当会答应的。”
“是。”霜儿应下了,转眼儿,小巧的身影便从后角门隐去了。
“现下,只等着前院闹起来吧。”海安立得笔直,盯着白小娘的寝屋,闻听着从里头传出的一声声嘶喊,只见她眼里透着狠辣,嘴角亦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不多时,只听得前院儿吵嚷声不止,似是父亲不答应鱼瑶借了大夫去,母亲愤然,与父亲起了龃龉。
白小娘在寝室里嘶喊的声息愈渐弱了下去,倒显得母亲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不一会儿,前院儿吵嚷的声音听不见了,海安遣了水儿去探,水儿回报说:“主公与大娘子,已携了那大夫去往了大娘子处。”
“好。”海安理了理被血渍浸透的裙子,此刻那蝉纱已是干瘪的模样,摸起来也是硬巴巴的,海安别扭的不去理会,带了水儿去往白小娘寝屋方向。
众婢子和产婆见了海安,都是一惊,方方劝道:“姑娘,您不该踏进这血腥之地,脏得很。”
“无妨,父亲遣我来陪着白小娘,你们只留下李婆子,其余人都在院儿外候着,白小娘现在受不得太多人煨着,更是没了力气生孩子了。”
“是。”众人看了李姓产婆的脸色,只见她点了点头,这位婆子向来沉稳,接连助大娘子顺利产下两位小姐,便没人再敢有异议,纷纷散了去。
海安款款踏入了内室,见着白小娘面色苍白,额上大汗淋漓,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白小娘,海安来陪您了。”
白小娘有气无力的抓住了海安伸出的一只手,海安模糊的影子撞进了眼帘,白小娘吓了一跳,凄厉的血色。
“好。。。孩子。。。谢。。。谢你。”白小娘挤出了几个字。
“白小娘不必谢我,白小娘该感谢佛祖才对,毕竟,是你苦心向他求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