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富翁刚走,后脚木棉就跟着出来了。刚出了门,木棉看见富翁的衣角在走廊转交消失,就快步追了过去,等到了转,角木棉发现富翁已经边打电话边走出餐厅大门了。
木棉又赶紧跑向门外。
出了餐厅门,木棉发现已经找不到富翁的身影了。饭店周围都是树,灯光也少,根本看不清东西。但是木棉不死心,又仔细环视四周,发现前面不远处树下有个红点一闪一闪的,应该是有人在那。
木棉向树下走去,离红点越来越近,等快到了的时候,木棉有点犹豫,但还是继续走过去了。在树下站定,木棉借着微弱的亮光看清了,是富翁。
他仰头靠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疲惫。右手拿着手机搭在腿上,左手夹着烟正在往嘴里送。
富翁刚刚吐出烟雾,感觉左前方有个黑影,吓了一跳,立刻抬起脑袋想仔细看清是什么,缓了一秒看清站着的是个女孩,又仔细看了看,才看清是木棉。
富翁立刻站起来,接着将烟扔到地上,用脚左右碾了两下,“哦,是木......木......”富翁一时不知应该怎么称呼木棉,最后只好“木老师啊,您有什么事吗。”
木棉看着眼前的男孩,明明外表是少年的样子,说话、行为却很成熟。
“嗯,想和你聊一聊,没打扰你吧。”
“额,当然没有,您想说什么,您说。”富翁看着眼前的女孩,想她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木棉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下头思考了一两秒,才抬头,看着眼前190高的人开门见山的说“你在你们公司干的开心吗,要不要来我们公司,想当明星吗。”
富翁嘴角翘起,露出整齐亮白的八颗牙齿,刚要说出“感谢喜爱,我会会继续努力的”这种说过无数次的话。却没想到第一个字就赌在了嘴里。
“嗯?”微笑僵在脸上。
他本以为木棉是来对他表示喜爱支持的,毕竟总是会有陌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周围对他表示有多么的喜欢他,要签名,要合照,送礼物。他甚至已经调整好状态准备接下来和她一起合照了。结果木棉不按套路出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是想说,我觉得你的外形很不错,我们公司正筹划一部电影,预计年底开机,我觉得你的外形很符合我们选角的条件,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尝试一下当演员。”木棉双手交叉在胸前,双脚打开,脚尖对着富翁,下巴往回收,抬眼看着富翁。
看得出来,富翁很意外,但是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富翁双眼看着木棉,左手不知所措的摸着脖子,嘴张开好几次但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去回应木棉。
“我。。。。。。”富翁刚要开口。
“上天他比天要高~”小哪吒铃声又响了起来。
富翁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好像立刻精神了不少,接着抿了抿嘴唇,又看看木棉。木棉立刻伸出右手做出个请的手势,并退后几米,好给富翁一定的私密空间。
木棉退到几米外本就说明不想听富翁打电话,但已经凌晨,下过雨之后空间更显得寂静,连虫鸣都没有,只有白月光洒在潮湿的地面上。
富翁略微沙哑的声音就这么清晰地传入了木棉的耳朵。
“喂。”
之后过了好久富翁都没有说话。木棉以为已经挂了电话,回头,看见富翁还在举着电话,通话并没有结束。他一直抿着嘴唇,眼睛里盛满了无奈,看起来脆弱又伤心。
几乎在转身看见富翁的一瞬间,木棉就猜到了谈话的内容。肯定是失恋了吧,看起来真的好伤心,那种想挽回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明显了,他一定很喜欢她吧。木棉看着男孩的身影,心里不由得这么想。
月光透过树叶,一块一块的投在富翁的身上雨后的空气干净又清爽,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了地上积水的波纹。月光,树,微风,积水还有男孩,所有的事物在那个瞬间构成了一幅画。画里那个人真的就像来自明月,来自清风。
看着不远处富翁的身影,木棉想明白了为什么她今天这么反常,会这么紧追不舍的想靠近他,甚至追着他的背影来到这儿就为了把他签到她们公司。不只因为外形,更因为他下了舞台后的样子,就比如像现在。
木棉突然就理解了boss为什么总说脆弱的男人更吸引人。此时的富翁,就像一只全身湿透的小狗,让人充满了想去保护他的欲望。木棉甚至开始希望电话那头的女孩能回心转意,好让月光下的这个男孩别再露出这么让人心疼的样子。
富翁全程一句话没说,眼神里的光就像慢动作一样渐渐熄灭了,挂了电话垂下手臂,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又想起木棉还在旁边,还等着他的答复,然后转过身朝着木棉走来。
木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隐约感觉富翁朝自己走来才回过神,回想起自己好像看着富翁出神了。回过神的木棉,察觉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感觉到一阵尴尬。
富翁慢慢向木棉走过来,几分钟的时间,富翁好像比刚才的时候更疲惫,眼睛里彻底没了光彩,说话也是毫无精神。
他想了想说“木老师,您刚才说的事我想我可能胜任不了,我只是个相声演员,不能决定自己的行程,电影什么的这些事您可以找我师父谈,我们演员都是服从公司安排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仅是想找你参演这部电影,而是想我们可以一直合作,像你这样的条件真的很适合当演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违约费我们会替你承担。”
富翁这回没有思考就直接说了“木老师,您说的那些工作我真的应付不来,我就是个说相声的,我来蓬莱阁都已经十多年了,这就像家,而且我真的很热爱相声,除非我们公司不要我了,不然我是不会主动离开的,也谢谢贵公司的抬爱,觉得我还行,但是确实是不好意思,我不会离开我们公司的。”
两个人话都说的很清楚了,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好吧,如果你改主意了可以联系我。”木棉手伸进包里,没想到是抽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了富翁。
富翁接过卡片,也稍稍的愣了一下,没想到对面的木棉看起来很年轻,做事却还挺老派的,居然还随身带着名片。
黑色的名片正面只有一个金色蝙蝠的图案,正是木棉他们公司的logo,翻过名片,也只有一个英文名字和一个手机号码。嗯,还挺酷的,倒很符合木棉的气质。
随意地将名片揣到兜里,“行,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们回去吧,估计再有一会局也就散了,走吧。”
木棉看了眼富翁,觉得确实没有机会了,就先抬脚朝着餐厅门口走去。
富翁看木棉先走了,却回身向刚才坐的椅子走去。走到椅子前了,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地面,弯腰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接着伸手捡了个烟头,这是刚才木棉来时他扔的。等把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他才将双手插进兜里,快步朝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