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浴室内,漂亮的侍妾为肖辉刮去满脸的胡茬,然后搓去一身的泥垢,肖辉躺在池子里慢慢的享受,望着浴室内蒸腾的水汽,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摸着池中漂亮的侍妾,心中感慨万千,逃亡了这么久,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亡命徒,从一开始道教联盟的通缉,到姜川玉的追杀,肖辉已经不胜其烦,忽然感觉像刘杨这样的安定生活很让人羡慕,等摆脱了姜川玉的追杀,就找一个小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娶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纳几房小妾,安度余生,想到这里,肖辉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自己本应该是平祥国岩叶家族的一个下人,却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江湖亡命徒,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拼了的命取走那块启灵石,是对是错,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命丧他乡吧。
“肖公子,刘老爷为公子准备了酒宴,待梳洗完毕,我带公子过去。”
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很是悦耳。
“嗯,更衣,我这就过去。”
肖辉说完,起身走出水池,立刻过来两位侍女为肖辉擦干身体,端来一套漂亮的锦衣,上面放着洗干净的九命护心甲,两人为肖辉更衣。
梳洗完毕,走出浴室,天已经黑了,刘府内灯火通明,肖辉随那位漂亮的女子走向会客厅,堂内刘杨准备了一桌酒菜,早已恭候多时,边上还站着一位少年,想必就是刘杨的儿子了,刘杨见肖辉过来,急忙起身走出大厅迎接。
刘杨:“哎呦,哈哈哈,肖少侠梳洗干净,真是一表人材,刘某人为肖少侠备了些薄酒,肖少侠莫要觉得寒酸,哈哈哈。”
刘杨边说边迎肖辉入座。
肖辉;“刘家主客气了,肖某行走江湖,有口热饭吃就满足了,这桌酒菜,让刘家主费心了。”
肖辉说完,端起桌上斟好的美酒,敬向刘杨。
刘杨:“肖少侠不必客气,肖少侠武艺高绝,一看便知不是凡人,这位是犬子,鸿儿过来见过肖少侠。”
刘杨说完,站在后面的少年走到肖辉身边,拱手一揖到地。
“刘易鸿,拜见肖大侠。”
肖辉:“嗯,不错,刘易鸿,你平时喜欢什么兵刃?”
肖辉问完,看着面前的少年。刘易鸿看了看肖辉身边的黑影天王刀说道,“我喜欢刀!”。
肖辉:“嗯,好,我答应了你父亲,传授你一式刀法,明日清晨,在我房外等我,我离开之前传你一刀,练成之后,切不可胡作非为。”
次日
早上,太阳高照,云朵静静地飘在天空中,鸟儿在枝头鸣叫着,这一夜肖辉睡的很香,两个侍妾伺候的也很卖力。
早上起来,两位侍妾伺候肖辉洗漱更衣,下人端来了早饭,简单吃了一口之后,肖辉推门走到院子里,看到刘易鸿已经早早的站在院中树下,手中提着一把刀,肖辉直接走过去,就开始讲刀法,肖辉讲的是轰天斩,不过不是真正的轰天斩,而是缩减了很多内容的轰天斩,施展出来确实威力惊人,不过跟真正的轰天斩天差地别,讲完刀法,带着刘易鸿练了几遍,指点了几处问题,肖辉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刘杨极力挽留,奈何肖辉现在是急于逃命,不宜久留,只能离开。
马车内被褥齐全,还有几坛美酒和肉干,肖辉打开折扇,吸收炼化扇中的亡灵,不断的提高念力,这一走,就是九个多月,一路上走走停停,途中还陆续买了两个漂亮的丫鬟一起作伴,玩腻了,就路过城镇时在卖掉。
姜川玉杀了秦氏兄弟之后在关沽附近的城镇买了些外伤药,之后经过一番准备,直追肖辉的方向而来,一路上悉心养伤,但是左臂还是废了。一生行走江湖,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耻辱。
不知不觉已经追到了草原上了,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天边的地平线,不远处能够看到有羊群在吃草,附近有游牧民族驻扎,可是姜川玉只关心一个人,那就是前方远处的马车里的人,姜川玉的马车在草原上飞驰,紧紧的跟在肖辉后面,手里拖着罗盘,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马车,在这个大草原上,肖辉根本无处躲藏。
草原的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天色忽然变得黑暗了,天空平地生出一片铁青色的云,接着激起一片震天动地的雷声。
肖辉看着空中漂荡的细雨,心中感慨万分,这飘飘荡荡的细雨,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不知会随风落到那里,一脚踏进这刀头舔血的江湖,就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了,也许就在今日,自己就会万劫不复,向马车后放望了一眼,心中端端不安。
“终于还是被他追上了,这茫茫大草原,根本无处藏身,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难道我肖辉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么?”
肖辉灌下一口酒,愁肠百转,咬了咬牙,伸手握着刀把,对着车夫喊了一声“停车!”肖辉走下马车,身后是一个水潭,细雨落在水面上泛起涟漪,霎是美丽。曾经不屑于留意的风景,如今看来都让人那么的留恋。
“恐怕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些美丽的风景了……”
肖辉望着水池,抬头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感受着细雨吹在脸上的感觉,姜川玉的马车停在了肖辉身后,姜川玉走下马车,随手甩出手中剑鞘,剑鞘飞射而出,直接穿过肖辉车夫的咽喉,血洒在草地上,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掉了,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追杀了将近两年的年轻人,心中感慨万千。
肖辉:“我终归还是没能跳掉,但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毁了你的罗盘,人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你孙子姜天翊错了,我也错了,来吧,动手吧,我会尽全力与你一战,哪怕我不是你的对手……”
肖辉说完,缓缓转过身,一声狰狞的咆哮低吟,瞬间施展了血魔宝甲,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被血甲覆盖,已经无法辨认容貌了,好似一只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魔。肖辉紧紧握着黑影天王刀,弓着身子,血魔宝甲将全身血液激发,肖辉感觉浑身燥热,感受着浑身充满的爆炸性力量,想立即冲上去战斗。
姜川玉:“魔道功法?没想到你竟然会修炼这种有违天和的功法,我说你的体力怎么会那么好,原来如此,今日,你就死在这茫茫草原上吧!”
姜川玉说完,将罗盘塞入怀中,右手拿剑,左手拿东西还行,但是已经掐不了剑诀了,左手无法在施展引剑术,只有右手能用,所以现在的姜川玉引剑术和宝剑只能用一样,虽然不用左手也可以使用秘法施展引剑术,但是不掐剑诀,引剑术的准头与杀伤力很低,不如不用,姜川玉拔出宝剑,看着面前好似炼狱中爬出的怪物般的肖辉,一剑挥出。
“啊啊啊啊!”肖辉看着面前的剑气,不闪不躲,挥刀硬接了这一剑,一阵鬼哭狼嚎划破长空,“轰”的一声巨响,刀气与剑气猛烈的碰撞,震的肖辉一口鲜血喷出,姜川玉的全力一剑,不是肖辉能想象的,不过现在的肖辉根本不知道疼痛,提刀疯狂的冲了上去,乱魔刀法舞的密不透风。
二人一刀一剑疯狂的缠斗在一起,姜川玉的左臂废了,实力大大下降,而肖辉这一年来实力却越来越强,但依然不是姜川玉的对手。肖辉转身挥刀扫向姜川玉胸口,姜川玉全力施展出一式青龙转身,二人刀剑碰撞在一起。
忽然,肖辉一拳击在姜川玉胸口,姜川玉感觉胸口吃痛,条件反射般的挥出一剑,肖辉的左臂被这一剑砍掉,而后被姜川玉一脚踹在胸口,倒飞了出去,肖辉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前方地上的左臂,没有一丝感情,死死盯着面前捂着胸口的姜川玉狂笑,“哈哈哈哈……我说过,我就是死了,也要毁掉你的罗盘!”。
肖辉说完,姜川玉从怀中摸出被肖辉一拳震碎的罗盘看了一眼,随手扔在地上。
姜川玉:“对我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天翊,今日爷爷就让他下去陪你!”
姜川玉沧桑的面孔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思念孙儿的痛楚,似乎让这位老者更加沧桑憔悴。
肖辉缓缓抬起黑影天王刀,“轰天斩!”一刀挥出,紧接着又是一刀。刀身一侧刻画的灭魂符蓝光爆闪,连续挥出了七刀,姜川玉也不闪不躲,同时也连续挥出七剑,每一次剧烈的碰撞,都将肖辉震的气血翻滚。连续与姜川玉硬拼了七下,已经掏空了肖辉所有的力气与念力,姜川玉也被这七刀的激烈碰撞震的不轻,看着拄着刀跪在地上的肖辉,姜川玉慢慢走了过去,握了握手中的剑。
看到姜川玉向自己走了过来,肖辉艰难的站了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出一刀,可是这一刀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了,姜川玉狠狠的一剑劈在黑影天王刀上,黑影天王刀脱手而出,落在了身后的水潭中,随后姜川玉一剑全力刺出,瞬间穿透了肖辉的九命护心甲,肖辉低头看着穿过胸口的宝剑,淡淡一笑,姜川玉缓缓拔出宝剑。肖辉感受着宝剑从身体里缓缓拔出的感觉,长大了嘴,看着胸口缓慢抽出的剑,紧接着肖辉被姜川玉一脚踹在胸口,肖辉倒飞在空中,姜川玉连续挥出两剑,两道剑气一上一下,一气呵成,一剑劈在胸口,另一剑则直接将肖辉的双腿砍断,肖辉从空中坠落在水潭中,飘在水潭中没了呼吸。
姜川玉走到水潭边上,鲜红的水潭映着自己苍老的身影,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只右臂的肖辉,缓缓转身,马车边上还站着老车夫,老车夫拣起地上的剑鞘,走过来递给了姜川玉。
“老爷,雨大了,别着凉。”
一头白发的姜川玉看了一眼水潭中死去的肖辉,和地上的残肢断臂,接过老车夫递过来的剑鞘,身心一阵疲惫,摇晃着走向马车。
雨越下越大,天色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黑压压的,还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雨水不断的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潭内的水也不在泛红。
肖辉静静的泡在水中,昏迷了过去,血魔宝甲渐渐退去,露出了肖辉惨白的皮肤,血魔宝甲施展完毕之后,必须尽快饮血,以便恢复体内血气,可肖辉喝的却是一肚子潭水,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受了重伤,还断了两腿一臂,体内仅存的能量缓缓维持着生机不绝,缓慢的修复着伤口与五脏六腑的内伤。
就这样过了几日,肖辉依然没有苏醒。雨停了,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马车上套着的两批马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地上的草,马车不远处还有一个车夫的尸体,在烈日下已经开始腐烂,水潭附近地上的残肢断臂也已经开始发黑。
鞭子短,鞭子长,
鞭子一甩刷刷响,
大草原上去放羊,
山羊、绵羊、五花羊.........。
远处游牧民族的羊群像水流一样能跑在草原上,这一幕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一位扎着马尾辫子,头上戴着狼皮帽子的姑娘穿着长袍,骑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长鞭,赶着羊群,唱着歌,歌声随风飘向很远的地方,四周跟着几条巨型犬,忽然,其中一只大黑狗在风中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蹲在地上静静地望着远方。
“嘿嘿嘿!黑妞,你看啥呢?一会羊都跑没了!”
放羊的姑娘冲着坐在地上的大黑狗喊道,大黑狗扭头看了马背上姑娘一眼,继续盯着远方看着。
“呦呵,还敢不理我,翅膀硬了我看你是。”
放羊的姑娘策马走向蹲在地上的黑妞,刚走到黑妞身边,黑妞便向前跑了出去,这黑妞是放羊姑娘从小养大的,知道黑妞反常的举动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策马紧紧跟着黑妞,羊群远远的跟在后面。
策马跑了一阵子,远处的马车越来越清晰,放羊姑娘来到了马车旁边,向马车里看了一眼,空的,“奇怪了,遇到狼群了?不能呀,遇到狼群,这马也活不了呀。”
正在奇怪的时候,黑妞冲着马车后方叫了一声,放羊姑娘扭头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马鞭掉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吓得魂不附体,稳了稳心神,拣起马鞭缓缓走了过去。
发现地上的尸体脖子位置有一个血洞,已经开始腐烂,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多天了,然后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地上有些残肢断臂,跟上来的羊群围在水潭边上喝水,放羊姑娘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水潭边,发现水中漂着一个人,走近了一看,尸体只剩了一条右臂,奇怪的是,露在水面上的部分居然没有腐烂,连发黑也没有,她哪里会知道,肖辉的血魔心法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肉身极其强横。
“黑妞,把那尸体拖出来!”
黑妞不情愿的游入水潭中,咬着肖辉的头发,将肖辉托到岸边,放羊的姑娘蹲下身,伸手试了试呼吸,感觉很微弱。
“活的?”
心中震惊不已,伤成这样,竟然还不死,放羊姑娘犯了愁,这可怎么办,救是不救?万一救回去,死了怎么办,毕竟这伤也太重了,而且就算救活了,没胳膊没腿的,难不成还要照顾他一辈子?
可是见死不救,她也做不到,蹲在地上思考了半天,这个草原姑娘没什么文化,能会思考就已经很难得了。
“救了虽然不一定能救活,但是不救的话,他肯定活不了,那就先救回去,看爷爷怎么说吧。”
放羊姑娘将肖辉放到马车里,驾着马车,赶着羊群就回去了。
将羊群赶进羊圈,驾着马车走向不远处的毡房,路上碰见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叼着烟斗,笑眯眯的晒着太阳,“兰姑娘这是哪弄的马车?好漂亮呦。”老头子笑嘻嘻的问到。
“捡的!”放羊姑娘回了一句,便不在理那老头。将马车停在了毡房外面,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去,屋内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急什么,急什么,都这么大了还风风火火的,别摔着。”
“摔不着,爷爷,你快去看看,我放羊的时候救了一个人,在外面的马车里。”
没等老头说话,就被姑娘拽了出去,“哎呦,慢点滴,我这老骨头不禁拽呀。”来到了马车前面,老人打开车门,看着里面残废的肖辉,看了看穿着。
“这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光这布料,就值点钱,而且这马车,也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伤成这样还能活着不死,必定不是普通人,你先把他抬进屋里吧,喂点羊奶,我去族中讨要些草药,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人说完,转身离去。
毡房外,冷色调灰白的云层,无可预料地遮住了九天之外那七色的彩虹,颤抖着下起雨来,毡房内肖辉躺在床上伤口都已经被清洗包扎,脱下的九命护心甲放在一边,还有一直放在一边的龙虎灭魂扇。
地上的砂锅内煎着草药,放羊姑娘端着一碗药拿勺子一点一点的喂进肖辉嘴里,其实肖辉现在最需要的是血,体内血气严重亏损,血魔心法只能自行缓慢运转。